顾淮风瞧了一下之后，松开她。
起身往驾驶位过去。
他没出声，陆瑶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找他提什么，再触到他不高兴的地方。
今天杨舒言来找宋瑶，他本来就生气。
觉得是她刻意针对宋瑶。
车子开到了市一院，她有点惊讶。
他只说了句：“去找医生消毒处理一下，等下午一起去公司。”
随后便将车钥匙扔给她，下了车。
她反应过来。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让宋瑶先离开。
那时候没解释，恐怕现在对方也在误会他，他着急赶过来，应该是想跟宋瑶解释的。
而她脚踝上的伤口……他只是顺道看一眼，然后有个借口来医院？
毕竟像顾淮风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跟别人低头。
等他走后。
陆瑶拿着车钥匙出门，去找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将里面嵌进去的玻璃碎屑夹出来，再弄了点消炎的药，给她包了一下。
“这两天注意别沾水。”
“这天气稍微有点热，建议明天也来看看。当然，如果想自己在家处理也行。”
陆瑶颔首：“好的。”
她应了声，拿着医生给开的药，刚走出门，迎面有祝景生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病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医生。
祝景生在嘱咐：“三十四床的术前准备一定要盯着点儿，他的家属们不太听医嘱，几乎以自己想的为重心，极有可能在术前偷偷进食。”
他话说完，抬眼瞧见了陆瑶。
祝景生有那么一瞬的惊喜，也克制着，跟那年轻大夫简单说了两句之后，让对方先离开。
他往前走了步：“好巧，陆小姐。”
“好巧。”陆瑶也微微颔首。
祝景生往里面坐着的医生看了眼：“这是外科，你哪里受伤了吗？”
陆瑶指了指脚踝的位置：“不小心被玻璃划了，过来消一下毒。”
他顺势看过去，已经被纱布包好。
面积不大，用医药胶带贴着一块儿。
“严重吗，打破伤风吗？”祝景生问道。
陆瑶摇头：“没必要。”
伤口不大，不深。
那酒店的杯子，基本都是消毒过的。
只是怕有些碎屑在肉里没处理好，后期发炎。
“刚才这位医生帮忙处理过了。”陆瑶往祝景生说了声。
祝景生这才颔首。
他瞧着陆瑶好半晌。
陆瑶客气道：“您有话请直说。”
祝景生放在兜里的手，将笔拿紧了些：“陆小姐的丈夫是谁？是爱的吗，还是因为师兄的那台手术？”
陆瑶浑身僵住，表情都没来的及换下。
整个走廊里，好像空气都凝固住了。
她抿唇。
祝景生一直未将目光挪开。
这刹那，陆瑶觉得有很直接的利剑狠狠刺入她的心坎，刺的她呼吸逐渐艰难。
身子也慢慢的轻颤起来。
她颤着眼眸，眼眶在稍稍泛红：“祝主任，您的问题好像逾越了。”
祝景生往她走近了一步，与她只有半步之遥，垂眸瞧着她红着的眼眶。
“那台手术，不是你的问题。”
“是早就定好的。”
“师兄他的遗书里写了，他不希望你亲自操刀，破开他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
陆瑶的呼吸越来越紧，脸都在泛白。
她往后退了两步。
“祝景生，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
说完之后，便逃似得仓皇离开。
一直撑到车上，她坐在主驾，已是泪流满面。
她并不想记起来。
一点都不想。
她在顾淮风身边，有顾淮风活着就够了。
陆瑶往口袋里摸着，找到了自己带的药，匆匆吃了两颗。
她趴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像是难道到极致的木讷。
可眼泪还是一直在流着。
因为害怕顾淮风知道她抽烟，她在努力克制，也怕有时候自己发病，所以把药带在了身上。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找路人要一根烟。
更害怕自己会突然点了。
顾淮风知道后，会嘲讽她，做出的承诺达不到。
他也不会把约定当回事。
陆瑶在车库里等了很久，顾淮风才过来。
他直接上了副驾驶。
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宋瑶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不少，她端端的开车。
到顾氏之后，她跟在他身边，他经过前台的时候，往那秘书说了声：“我招的秘书。”
前台多瞧了陆瑶几眼，虽然疑惑震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着。
陆瑶也有点惊讶。
他竟然细节到了提醒前台……
之前她来顾氏，都被前台拦下。
跟他到他办公室之后，顾淮风坐到了他的电脑旁：“秘书的工作，都知道？”
陆瑶应着：“是的。”
她知道秘书大概要做些什么。
很多老板不做的细节小事，秘书都需要整理好。
顾淮风有个助理，所以安排他出行什么的，大概也轮不到她手里。
只是杨舒言要过来做秘书，说要跟她讨教，她也得学一些东备用。
顾淮风说道：“你的工位在外面，工作资料助理放到你桌上了。杨舒言明天正式到顾氏。”
“好的，顾总。”陆瑶继续应着。
顾淮风翻着书，语调随意：“杨舒言在场，可以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
陆瑶有点懵。
最官方客气的叫法，叫“顾总”。
他不喜欢她有什么亲昵的称呼。
也不喜欢她叫他名字，他喜欢将她掌控。
陆瑶抿唇，往顾淮风说道：“淮……风？”
她声音轻颤，带着几分试探。
真这么叫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才发现，有点难以启齿。
她从来没这么叫过。
甚至心都跳的有点快了。
也刻意别开眼，不去看端坐着的顾淮风。
顾淮风眉微皱，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随意翻着面前的文件。
“陆瑶，你没有谈过恋爱？”
陆瑶：“……”
她被问的有些窒息。
恋爱。
她确实没谈过。
没来得及谈。
所以没什么经验。
顾淮风将文件合上，有点看不进去。
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过来。”
冷淡的两个字，没有丁点的感情。
陆瑶沉默着往他面前去。
到了他面前，他起身将她腰扣住，抵在了办公桌上，两人的身子贴的极近。
矜冷的眼瞧着她，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公式化的严重：“没叫过谁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