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戈兰带着自己的报告书上了十七楼。
祝清嘉简单翻阅了一下，“戈副总的意思，主要是原料那边出了问题，云纱丝变成了云纺丝？”
“是的祝总。主要原因就是这个。”
“好。”她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祝总……”戈兰再次被她惊呆，“你都不看看里面的具体内容吗？”
“我母亲既然选择信任你，给了你这个职位，我自然没有理由怀疑你。”
文件已经推回戈兰面前，“你母亲？”
“是啊，我母亲，温敏。”
“怎么可能！你母亲是温敏，那祝佳嘉是？”
“祝佳嘉？她是我继母的女儿，这个事情，公司应该传八卦都传烂了吧。”祝清嘉看着她浅笑。
戈兰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敢相信，“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对，祝佳嘉明明告诉我她才是温敏的女儿。”
祝清嘉没有再解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戈兰拿着文件夹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祝清嘉，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打量这个姑娘。
这样一看，不到三十岁，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姑娘，虽然年轻，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真的像极了当年温柔却果断的温敏。
她竟然先入为主地帮着小三的女儿欺负了自己伯乐的女儿？天呐，她戈兰这辈子自问无愧于心，如今却被啪啪打脸。
第二天，戈兰再次上了十七楼，这次没有书面报告。
“戈副总请坐吧，小邹，给倒杯茉莉花茶。”
戈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痘痘，这是昨晚急怒攻心一下急出来的。
“祝总，我认真看过祝佳嘉的设计，发现了很多问题。”
“说说看。”
“我认真对比乐意同期青年款服装设计图，发现祝佳嘉的风格跟一个已经退出的天才设计师很像。”
“确定了吗？”
“我的助理已经去联系了。”
“不知道戈副总想过后果没有？”
“要看是祝佳嘉抄袭还是买通对方给的稿子。”
“区别很大吗？”她问戈兰。
戈兰愣了一下，“当然大。”
“大在哪？”
“一个是侵权，一个是……”戈兰顿住。
“对于你们设计人来说，是哪种情况很重要，因为涉及到哪位天才设计师的名誉，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样，公司都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戈兰已经意识到这些了。
门外敲门声响起，“祝总，信息部的人来了。”
“请他进来吧。”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进来，“祝总，戈副总。”
“请坐吧。”
男人坐在戈兰旁边，稍稍看她一眼。
“直接说吧，戈副总也该知道一下。”
男人得到应允才慢悠悠开口，“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咱们公司青年设计的新款和市场几款中档服装撞版了，而且价高，布料低廉，所以退货率很高。”
这些都在祝清嘉预料之中，“还有吗？”
“还有，设计部的祝佳嘉小姐可能有一些个人的不当行为，导致新品下场时市场过热。”
“个人不当行为？”
“对，她私下找了营销号进行推广，许诺了高额抽奖活动，所以没中奖的人退货率比较高。”
“我的天，她还真是胆大！”戈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别的情况吗？”
“目前了解的就这些。”
“采购那边的原因呢？”
男人下意识看了眼戈兰，戈兰也看他，“怎么了？”
祝清嘉示意，“但说无妨。”
“有戈副总签字的采购单，签的是采购云纺纱。”
“什么？怎么可能？”
祝清嘉往椅背上靠过去，双手合抱，“你这份合同是在什么时候签字的？”
“设计稿一出来就着手采购了，这份合同是祝佳嘉亲自带到我们小庆功宴来签字的。”戈兰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不过在酒吧，我稍微喝了点酒……”
她自己说着说着就捂住了嘴，“我的天！她不会吧？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我们等等看就知道了。”
“可是，”连戈兰自己说话都磕巴了，“祝总您还信我？”
“如果不信你，在小刘进来的那一刻我就请你出去了。”
戈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次张嘴，却都没说出一个字。
“戈副总，最晚明天，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一定要拿到手。”
“明天？你的意思是明天祝佳嘉就要发难了？”
“未必，先她一步总没有坏处。但是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且看她要做什么。”
戈兰从祝清嘉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小鹿在门口等她，“戈副总。”
“啊？”戈兰晃了一下神，“鹿秘书，有事吗？”
“祝总交代我帮您去拿监控，您什么时候方便？”
小鹿是祝清嘉的私人秘书，戈兰没想到她连这些都想好了，顿时感觉更加羞愧，“我自己想办法吧，不好再麻烦祝总了。”
“戈副总别客气，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您办好这件事，最好我们现在立刻动身直接去。”
一小时后，小鹿回到了总裁办，敲响了门，“祝总。”
祝清嘉在里面偷笑，小丫头在公司呆了几天也许会守规矩了，“进来吧。”
小鹿开门进来，左看右看，没看到有别人在，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大，监控录像拿回来了。太险了，我们刚拷完，那边经理就进门了。”
“被发现了？”
“当然没有，您不是给了我钱嘛。”
“现在知道钱好使了？”
“这不是您教我的嘛，能花钱办好的事都不是事。”
“噗——小鹿现在真是财大气粗啊。”
“我哪有，花您的钱，替您办事，我还痛-快了一把，简直是美差，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是交给我！拿钱砸人的感觉，可真是爽！”
小鹿眼睛盯着沙发，“老大，你的沙发借我一会儿呗？”
“你直接去我休息室睡吧，里面安静。”
小鹿刚要摆手，就听她接着说，“我不确定祝佳嘉什么时候会来告状，你要是愿意跟她打照面的话就在这躺。”
支棱起来的手立刻放了回去，“算了算了，我还是休息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