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露露愣在原地，“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佳嘉看到里面的同事好奇地看她们，她直接把人拽出了办公室，拐进隔壁的小会议室，脸色冷沉地说：“露露姐，你在总秘办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要是能做同事就好了嘛？”
“露露姐，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刚刚成立新部门，肯定不敢太招摇的，过来的人都是戈姐给我安排好的。其他人我一个都没敢要。你在总秘办做不是很好吗？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等我我根基稳固了，还能忘了露露姐你吗？”
马露露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你这意思，就是不打算接收我的调岗了是吗？”
“不是我不接受，而是我现在没办法呀，你也知道的，我奶奶偏疼祝清嘉，我一上来就要了她身边的人，那不是为你好，而是害了你啊。你还是回去总秘办吧露露姐，这样我们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马露露已经破釜沉舟地来了，起码得想办法留下来才行，“如果你不接收我的调岗，我也回不了总秘办了。我既然下了决心要来设计部，肯定不能空手而回的。”
祝佳嘉脸色一僵，“露露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真的想来学点东西。如果我不能留下来，就要进入公司待岗轮岗的职位，到时候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知道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八卦。”
祝佳嘉藏在身后的拳头微微攥紧，“露露姐这是在威胁我吗？”
“那怎么敢，你是祝家小姐，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只为混口饭吃而已。”
中午下班时，人事部已经张榜出了通知，设计部另辟青年设计部，祝佳嘉理所应当出任了部长一职，虽然手下只有四名，哦不，五名员工，四名正式设计组员之外还有一名设计助理：马露露。
马露露深切体会到了自己从一人之下，到了万人之下的落差感，她一个入公司多年的老人，现在成了青年设计部的打杂人员。原来公司其他人见到她都会高看她，跟她打招呼，而现在，祝佳嘉的‘小饭桌’也不带她，所有人看她都像看叛徒。
祝氏这边中年服装高档柜都是现成的，营销部的规划是先利用现有柜台，再逐步开设新品牌专柜。
第一批青年服装上市时，正赶上暑假。
男装专柜和女装专柜都在各自迎宾的黄金位置摆出了青年新品，主要定位的对象是大学生和新白领。
到七月末，祝氏两大服装品牌的销量都遭遇了滑铁卢。
原本的中年服装销量大幅度下跌，青年服装退货率高达90%。
八月第一个周一，中层例会上。
监察部长周瑞安主持会议，“七月市场推广费用较上月增加20%，销售额却较上月下降了40%，先请销售部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销售副总赵淮平看了眼自己的副手，副手起身鞠躬，“周副总所言，我们销售部已经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归根到底一点——对于青年服装推广的费用占了80%，但是却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反而导致原有潜在顾客流失。这个月我们已经全面调整了推广计划，仍旧以原本的高端中老年用户为主。”
戈兰看着对面赵淮平的副手，眼神不屑，“我从一开始就要求给我们的青年服装另立专柜，是你们营销部太保守，非要借现在的柜台推广青年服装。造成了后果，应该是你们预判失误，与我们的服装没有任何关系。”
“戈副总别激动，我们也只是在现有数据的基础之上进行的分析，如果哪里说的不合适，您多多指教。恕我直言，青年服装我们营销部打算全面下架，毕竟退货率高得吓人，要是公布出去怕是要引起混乱的。”
“什么退货率，都是你们找出来的借口，市场定位有误就赶紧整改，别老把责任推给我们。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上午，两个小时的例会变成了设计部和销售部的口水战。
祝清嘉就坐在上首喝咖啡，一杯，再一杯，再来一杯。
喝到第三杯见底的时候，祝清嘉对李修元使了个眼色。
李修元立刻起身，“各位请安静一下，祝总有话要对大家说。”
下面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出现今天这种局面都是大家很不愿意看到的，追究责任没有意义，找出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根本。信息部这周去做一件事——查出退货的原因，不管你们是去一个客户一个客户上门调查，还是网络问卷，一周之后我要看到真实的原因分析。”
她顿了一下，“当然，如果设计部能内部找出原因，我也很乐意听。”
戈兰脸色很难看，“祝总您这是还没有调查，就把错误安给我们设计部了？”
“不是我安的，是市场反映出来的。卖不出去，是市场和营销的问题，卖出去了，却退回来了一定是产品本身有问题。我也给你们一周时间，具体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要追责到人。”
“另外，”她补充，“下次再有互相推诿的情况出现，两部都停职待岗。散会吧。”
她拿着平板率先出了会议室。
监察部长周瑞安和财务部长邱远吉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周瑞安先递给她一个文件夹，“祝总，这是我们的人做的市场调查。”
另一边邱远吉也递了一个文件夹过来，“祝总，上个月原料部的金额有些问题，请您过目。”
“辛苦两位了，请坐吧。”
邱远吉和周瑞安都是温敏留下的老人，只是在祝安成任职期间没有冒头，才被一直留了下来。
祝清嘉很快就看完了文件，周瑞安的调查报告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周副总，既然已经怀疑设计有问题，那您放手去查就是了。戈副总那边有什么阻力，让她来找我。”
周瑞安点头，要查的是祝佳嘉，他总得汇报一声。
“另外，邱副总说的原料采购问题也需要周副总的人去查一下，易南那边会协助。”
两位副总从总裁办出来，互相对视一眼，“祝氏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