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糯儿在红楼找到了李大夫。
彼时,他正在搂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快活,见苏糯儿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吓得差点断了香火。
“苏大姑娘,你干什么呢这是,是你婆母还是夫君又发病了啊?再急,也得等我完事了再来啊,我断了香火你赔啊?”
“再说了,红楼这种地方,你一个人女子跑进来,不害臊吗?”
苏糯儿厌恶的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嗓音冰冷,“穿上衣服给我出来,不然我不止断你香火,我让你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李大夫被苏糯儿冰冷的气势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多说废话,连忙穿上衣服出去。
他跟着苏糯儿走到红楼外的小巷子,正要开口,苏糯儿一脚就踹到了他身上。
他疼的哎哟叫唤,“你发什么疯病,踢老子干什么?”
“谁允许你把药给云寒谨的,你想害我成寡妇?踢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剁了你!”
苏糯儿手里当真拿出一把匕首,寒光锃锃。
老大夫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直到背撞在墙上,“苏糯儿,你现在杀了我,你夫君药断了,会痛的生不如死,他只会死的更快!”
“他只吃了一次药,我不信戒不掉。”
“一次,足以上瘾!”
李大夫找回了底气,又挺直腰杆,“停了我的药,他就会疼痛难忍,浑身犹如蚂蚁在爬,生不如死,区区书生,只怕会难以忍受的跳河自尽。”
“我只给了他三天的药,三天后,他就没药了。”
“一直吃,只是身体亏损点,你好好照顾,他或许也能活二三十年……”
苏糯儿愤怒的将刀朝着李大夫捅去,“你简直该死!”
李大夫尖叫着闭上眼睛。
但刀刺入身体的疼痛并没有来。
他睁开眼,看见匕首贴着他的脸,刺入背后墙上。
好险……
李大夫心脏狂跳,但却更加有底气了,他拿捏到苏糯儿软肋了,“云姨娘,你放心,只要你药钱给够,我保证药不会断的。”
“只是这药钱,可不能像是老夫人的药钱那么少了,得加五倍……”
“你!”
苏糯儿气的双眼发红,多加出的四倍的钱,必然不能让云寒谨知道,得她自己掏腰包。
她自己掏腰包给自己夫君买送命的药?
该死!该死!该死!
夜里。
云寒谨被床边不轻不重的动静吵醒。
他睁开眼,就看见苏糯儿正站在床边看着他。
“你回来了,糯儿,怎么在床边站着,快上来睡觉吧。”
苏糯儿目光复杂的凝着他,心里百转千回。
虽然嘴上抱怨嫁进云家没享到福,可云寒谨到底是她千挑万选的男人,有才有貌有前途,她把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指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可如今,却被李大夫毁了。
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仕途也很难登到多高的位置了。
但已经做了云寒谨的妾,即便是和离,很难再嫁的比云寒谨更好了……
一步错,步步错。
都是梵音毁了她的一切!
“糯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怎么了?”
云寒假坐起来,关切的拉着苏糯儿的手。
苏糯儿下意识想甩开,可最后,却还是反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靠在他怀里,“夫君,我们成婚多日,还不曾圆房……”
她想,靠不了云寒假多少年,但还可以靠自己的儿子。
在云寒谨死之前,将儿子培养成才,接云寒谨的官位,那她下半辈子也还是有指望的。
那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就得是云寒谨的“种”。
肉香软玉在怀,云寒谨却倍感无力,“糯儿,我胃疾刚缓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先睡吧,乖。”
苏糯儿:……
——
翌日,老夫人戴着黑色斗篷,遮住脸,去了黑市。
“夫人,这是在上京最厉害的杀手了,杀手排行榜第一,也是唯一符合你身高外形要求的,身高八尺,气质斯文,穿着白衣看起来像极了儒雅书生。”
老夫人满意的看着眼前杀手, 穿上白衣,蒙上脸,趁着夜色模糊不清,完全可以说他就是皓月王。
前日梵音夜里被皓月王刺杀,如今皓月王潜伏上京,还未被逮捕,说他不死心再次潜入云府杀了梵音,合情合理。
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就他了!等我确定好,烟花为号,不出意外今晚就可以动手。”
“好的,夫人,但是这位杀手价钱很高哦,要先付七成。”
老夫人看着那价格,只觉得肉痛,“能不能成功后再付,她死后,我就有很多钱了。”
“不行哦,夫人,这是我们行业里的规矩,您请放心,杀手第一,从来没有失手过,当然,即便是意外失手,也绝对守口如瓶。”
老夫人狠狠咬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只有破釜沉舟。
她将自己妆匣里的贵重首饰全给变卖了。
这些都是梵音以前送给她的,如今,拿来买梵音的命,那也只能怪她自己。
为了万无一失,老夫人要先确定风行在不在梵音院子里。
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会成为杀手的阻碍。
她要梵音死,没有任何意外的死去!
——
“姑娘,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来给咱们院子里驱邪撒香灰了?以前她可舍不得把庙里求来的驱邪香灰用在我们院里,可这次,居然还每间屋子都撒,连下人房都有,太反常了吧,这还是老夫人么?”
珍珠靠在床上,眼睛不住的往窗外瞧,苍白病态的脸上,尽是担忧和不解。
梵音无奈的道:“你养伤呢,别想这么多,影响恢复,赶紧把蜜饯吃了,躺下睡觉。”
“可是我担心你……”
“放心吧,没事的,老夫人只是想讨好我。”
“以前连点香灰都舍不得给姑娘,现在就算是把咱们锦绣苑洒满,姑娘也不可能原谅她!”
“对对对,小珍珠最懂我了。”
把珍珠哄睡,梵音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无踪。
她看着老夫人离开的背影,目光幽幽。
“香灰有毒吗?”
翡翠摇摇头,“无毒,确实是普通的香灰。”
那么,老夫人此举的重点就不在香灰身上了,但她跑来她院子里洒满香灰,总不可能真的是给她辟邪的。
这老婆子,又要作什么妖了?
从锦绣苑离开,老夫人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尽是阴狠杀意,“风行没在锦绣苑,放烟花,叫杀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