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申，卢灿本质上并不是天赋出众的魅力型企业领袖。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和学习，其领导力大约在一流水准的上半部，如果非要划分等级，大约与国内两马之下的小米雷这帮人差不多。卢系资本之所以能迅速壮大，其主要功劳还是来自于脑海中的记忆，他本人管理及经营能力所带来的财富，只占一小部分。
另外，最近屡屡出现判断问题，与脑海中记忆慢慢模糊，有一定的关系。
尽管卢灿知道，人又不是计算机，难免会这样，可还是忍不住有些焦虑。
尽管他也知道，脑海中那些大事和社会发展经济趋势，肯定不会忘记，依旧能为自己提供参考，即便忘记，以他现在的财富，也足以让他躺平一辈子，可是，终究有些不甘心。
卢灿情绪的变化，孙瑞欣很快感受到。傍晚在饭桌上，她就想问，可餐厅中还有舅舅一家人，只能憋住。晚上回到房间，就没那么多顾虑，从柜子里挑出一套睡衣递给卢灿时，直接问道，“你下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在宴会后直接回四合院，没参加卢灿与安德烈王永斌的茶会。
“很明显吗？”卢灿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还算板结的胸肌——他一直有锻炼，身材始终保持得不错，虽然不能和型男相比，但六块腹肌，还是能看见轮廓。
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分三种：颜值党、才华党、财富党。注意，这里没有温柔男、舔狗什么事，那是附加属性，如果前三类有温柔属性，会有加成效果，仅此而已。
卢灿算是三样都沾边的类型，所以他的女人缘一直很好。
孙瑞欣小时候受过苦，安全感对于她很重要，卢灿的身材说不上强健，但挺有力量感，忍不住伸手搭在卢灿的胸前，手指沿着腹肌的沟壑轻轻摩挲，又把脸贴过来，在卢灿的肩膀上蹭了蹭。
连刚才的问话，都暂时忘记。
小丫头来情绪了。多年的管鲍之交，卢灿又怎么看不出来？
一VS一，真不怕，卢灿直接将小丫头抱起来，摔在床上……
情绪只是一时的，等情绪泄空之后，两人相拥着靠在床头。丫头手指扣着卢灿胸前的黑豆玩，又想起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下午发生什么事呢。”
“纵横传媒联合东芝收购环球影业的事情……泡汤了。”
孙瑞欣一惊，撑着卢灿的胸口，抬起上半身，“为什么？”
这起收购，可不仅仅关系到时尚传媒的节目播出，同样也关系到纳德轩珠宝北美的宣传计划。要是泡汤，意味着纳德轩珠宝依旧没有固定宣传平台吃撑，只能“打散户”——和多家媒体平台签订投放协议，很容易被传播平台掐住脖子。
“美国方面好像要对东芝动手，说他们违禁……”京城的秋天有点冷，卢灿伸手将她拉下，还将被单往上扯了扯，盖在两人的肩头。
“东芝违禁？违什么禁？”
“东芝向苏盟出售巴统禁止的机床……”
“东芝卖自己的东西，美国人为什么要管？巴统？巴统是什么？”孙瑞欣是真不知道这些政治斗争，平时不关心。别说她，全香江又有多少人知道巴统组织？
卢灿耐心地给她解释一遍之后，才略微明白，皱着眉头，“美国人真是多管闲事。”
郁郁地生了一番闷气后，又问，“那……东芝还不知道这事？”
“应该不知道。老布鲁格也是听朋友闲聊提了一嘴，哦，他朋友是美国众议院特别情报委员会的人……他想起咱们正在和东芝合作，便给王永斌去电话询问情况……这事应该还没传开。”
孙丫头又抬头问道，“那……要不要通知东芝一声？”
要不要通知？卢灿也有些犹豫。
对于是否给东芝透个风声，三人也讨论过。王永斌认为现在应该做的是切割，千万别沾上。安德烈的意见是可以通过秘密渠道点一下，让东芝欠个人情，毕竟，爱卡电子使用的就是东芝集成电路技术。有了这个人情，以后还能从东芝那儿淘来更好的技术储备。
这会儿听孙瑞欣提起，便笑着问道，“你的意见呢？”
孙瑞欣文化程度很低，但她十来岁就在纳德轩珠宝卖货，跟在卢灿身边，一步步将家族企业做大，目光和高度都有，否则也不会成为田乐群的左膀右臂。她想了会，问道，“如果东芝能私下搞定这件事，是不是说……收购环球的业务还能继续下去？”
“可性能不大。”
“哦~~”丫头又沉默两秒，再问，“东芝对于咱家产业……和讯手机来说，重要吗？”
在第一个问题遭到否定后，还问出第二个……卢灿笑了笑，“你的意思，跟他们私下透露一声？”
“我觉得，还是说一声的好。”孙丫头再度把被子掀开，抻着手指一根根往下弯。
“东芝这家企业对咱家的和讯手机发展，还有用，这是一；其二，咱家在东洋一直没有一个有力的合作伙伴，我瞎说的噢……有没有可能将东芝发展成盟友关系，如果成了，好处太多，润馨瓷器，咱家珠宝公司，甚至拍卖公司，出版社什么的，在东洋市场也算有个帮忙说话的大势力；第三，东芝如果自己能化解这次危机，说不定……环球影业的并购项目，还能撑下去。”
丫头越说越在理，甚至鼓动卢灿，“我觉得……你亲自打电话，效果更好。你不是认识那个什么专务副社长嘛，直接给他打。既然是送人情，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还别说，孙瑞欣的观点，还真的有理有据。
第二天上午，蒂姆和洛丽塔夫妇来四合院做客。
于是，卢灿又将安德烈王永斌等谈判组成员，邀请至后圆恩寺的四合院，安排酒店大厨上门做了一顿午餐招待他们。期间，将孙瑞欣昨晚说的那套理论，重复一遍。
几人重新商议，觉得孙瑞欣的说法，有些道理。
倒不是说王永斌等人能力不行，而是看问题视角不同。要知道，德银投资本身就是资本集团，在东洋大多数时间都与美林证券共进退，走金融投资渠道，本质上并不需要所谓的“保护”。
可是，纳德轩珠宝、嘉丽服饰、润馨瓷器以及时尚传媒，都不属于德银投资体系企业，属性上更偏向于卢氏家族产业，走的是实体市场，因而更需要地方上的保护。
既然要让对方感受到友谊，只是打电话就显得不合适。王永斌将代表卢灿，前往东芝总部拜会佐佐木，择机将这条消息透露给对方，顺便走一趟索尼和松下。
至于和东芝联合收购环球的项目，暂时冻结。
………………
刚下飞机，陈羽莲约见的电话如期而来。
她都快疯掉！
辛辛苦苦联络几方，与东芝洽谈将近两个月，才谈成的合作，说暂停就暂停……
怎么跟其他几方交代？
如果不是碍于面子，她都想直接去机场。
卢灿知道她心急，让孙瑞欣先回沙田大院，自己则直奔纵横传媒总部。
陈羽莲和闻讯赶来的陈钦丽两人，已经在办公室等候。
一见面，陈钦丽急火火地问道，“美国怎么突然调查东芝？”
陈羽莲表现稍微正常一些，还知道给卢灿泡茶。
昨天卢灿就已经给陈羽莲打过电话，只是电话中聊得不是很具体。于是，卢灿又将车轱辘话再说一遍，又笑笑安慰，“陈姐，别急，项目只是暂停，说不定有转机呢。”
“转个屁机！”陈钦丽恼怒地朝卢灿翻了个白眼。她常年在欧美活动，要比孙瑞欣陈羽莲等女更了解巴统是个什么组织，同样也了解美国是个什么德行的国家。
骂了一句之后，还不解气，又道，“如果被美国抓住把柄，后期追罚会很严重！别说东芝收购环球，就是东芝在北美的所有市场，都要大大缩水。”
这句话说得真对！
陈羽莲灿端来茶水，搁在卢灿面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钦丽语气忿忿不平，“还能怎么办？放弃呗！好在没什么资金投入，只是耽误点时间和精力！”
“没其他办法？”陈羽莲绞着手指，眉头紧皱。
卢灿笑着压压手，“我已经安排王永斌代表我去东芝……顺便拜访索尼和松下。据我所知，这两家也有进军好莱坞的打算，应该不会排斥我们的提议。”
“换合作方？你从哪儿知道的？”陈钦丽猛地提高腔调。
卢灿耸耸肩，能从哪儿知道？记得呗！
“你俩安排一支小团队，去东京汇合王永斌，听他安排……哦，队伍中最好有参与东芝会谈的人。”
没等卢灿说完，陈钦丽立即说道，“我亲自去！”
“别别别！您现在也是大亨级人物，不急着出场。”卢灿连忙压压手，“先让老王以我的私人代表身份，与对方接触一下。”
三人聊了一会，卢灿打了个哈欠后起身，“我得回沙田大院。无论是东芝的事，还是索尼、松下的事，暂时需要保密，尤其是东芝，对外提都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