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女人抬头，面色和蔼亲切，“琳琳来了啊，还带了朋友，快进来吧。”
沈清欢跟着进去，走进了看，才知道这称号形容地多么贴切。
人淡如菊。
雏菊夫人今年不过刚过务实，一头乌发盘在脑后，几颗白色珍珠装饰其中，衬得皮肤雪白。
她穿着改良版的旗袍，身材纤长，几步走过来，像是有一股暖风吹来，让人清爽无比。
岁月同样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她的美丽是自然的，是顺从年纪变化的。
眼角的细纹会在笑得时候更为突显，唇色偏浅，整个人的气质出尘又高贵，像是古代的贵女。
真正大家族的嫡女。
沈清欢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木讷地站在一边，等司慕琳和雏菊夫人寒暄完了，暗自给她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说话。
“雏菊夫人您好，我是沈清欢，琳琳的朋友，也是一位设计师。”
“从一开始进入这个行业后，就很喜欢您的作品，今天能见一面，我感到非常荣幸。”
她笑得得体，把礼物放在一旁，并没有提及。
比起沈清欢的拘谨，司慕琳活泼很多，她和雏菊夫人说笑几句，也注意到身边这位。
定睛一看，她惊呆了。
“你……宴礼哥，你怎么会在这？”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雏菊夫人很正常，凑巧一起来拜访，让司慕琳有点吃惊罢了。
听到司慕琳的话，沈清欢的身体一僵，猝不及防撞入季宴礼的眼眸。
心神有点乱。
和司慕琳一样惊讶，她也很好奇季宴礼为什么会选择今天来，还是这个时间点。
亦或是，为了她？
想法刚冒出，沈清欢很快就否定了。
雏菊夫人邀请他们进屋里做，“今天我这儿还真是热闹，好久没有年轻人拜访我了。”
“你们能来，我很高兴。”
不过半个小时，沈清欢已经深深醉倒在雏菊夫人的魅力中了，她谈吐风趣幽默，不会让人觉得尴尬，还会边聊天边泡茶，茶香四起。
看着手中雏菊夫人亲手泡出来的茶水，沈清欢有点出神，耳边是季宴礼和司慕琳的谈笑声，她只能在一旁静坐，不好加入。
雏菊夫人让他们在后花园逛逛，沈清欢没有去，而是去了门口的院子，这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正沉迷其中，忽然听到了雏菊夫人的声音。
“清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雏菊夫人。”
兴许是沈清欢的表情太过激动，让雏菊夫人后退两步，她笑笑，“琳琳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想先看看衣服再做决定。”
“对不起，雏菊夫人，贸然上门打扰，本来是想拜访您，但是我手头这件衣服很赶，如果轻慢到您，是我的错……”
“我喜欢诚实的孩子。”雏菊夫人接受了沈清欢的道歉，也明白她的意思，“先让我看看衣服，走我们去后面的工作间。”
这栋别墅有三层，只有雏菊夫人一个人居住。
她把一楼改成了工作间，有两个发房间打通了，很大，摆放了缝纫机等等机器，有时候来灵感了，也是在这里完成的。
沈清欢拿着衣服紧跟其后，她把衣服平铺在桌子上，“这件衣服是我为年底的一个走秀项目亲自设计的，背后的这对羽翼也是我看到您的那副黑天鹅的作品后，迸发出来的灵感，将其加在衣服上，没想到一点也不违和……”
听着沈清欢的讲解，雏菊夫人的视线仔细地在衣服上来回检查，好久后，才点头，“嗯，你的理念我清楚了，很新颖。”
“现在的社会实在是太浮躁了，很多年轻设计是觉得自己出了名，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就开始不停地消耗自己，导致最后黯然退场。”
“也是这个时代的通病，不能怪谁。”
雏菊夫人的手略过衣服上的珍珠，在破损的地方停留，“人为损坏太过明显，看得出来，这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把里面的丝线都给弄断了……”
对于好的作品好的衣服，雏菊夫人也会保持着欣赏的态度，她心疼这件衣服被破坏，不禁说着，“这件衣服本该是非常美丽、破碎的……”
沈清欢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没错，她设计的最初理念便是破碎。
包括翅膀，和工厂在沟通的时候，也跟他们特别强调过，半边的翅膀要做出折断的痕迹。
她希望可以看到一只折翼天使，在人间游走。
历经人世间的一切罪恶，仍然对这个世界保持热诚之心。
“清欢，你很有天赋，作品有灵气，会说话，我觉得不错。”
一连用了好几个肯定的词汇，让沈清欢激动不已，她明白，这是得到了雏菊夫人的肯定了。
这样，她对自己自信又多了些。
就算雏菊夫人不接手这件衣服，沈清欢也知道，她赚到了。
还是大赚特赚的那种。
实在是太高兴了，没有看到司慕琳和季宴礼也进来了。
都听到了雏菊夫人的赞扬。
这番夸赞在司慕琳的意料之中，她早先和雏菊夫人约谈的时候，就已经提起过沈清欢，想必雏菊夫人也去了解了一下。
而旁边的季宴礼，眼底是一番诧异。
他知道沈清欢的设计水平不错，工作室运营的也挺好的，作品他当然也都看过，但是没想到连雏菊夫人都这么喜欢她。
一眼就肯定了她的作品。
是非常难得的。
可以说，第一次就让雏菊夫人夸赞的，再找不出第二个！
“谢谢！您的这几句话，对我来说非常珍贵。”
沈清欢险些落泪。
雏菊夫人笑笑，不以为然，“好的作品经得起推敲打磨，我敢肯定，这件衣服问世，肯定会掀起千层浪。”
她的语调渐冷，“那些自诩为设计大师的家伙们，也该看看，真正有灵气的设计作品了。”
司慕琳在后面忍不住鼓掌，沈清欢笑中带泪，有些期盼地开口，“那……”
“雏菊夫人，我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