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焌要是知道他那冰冷的劝慰彻底打开了余安苒的“疯启模式”,他肯定要悔青肠子了。但没办法,他已经让余安苒的人生触到了电门——炸开,是必然的状态。
余安苒决定做点与众不同的事,比如,花光她10年来拼了老命存下的800万;比如,骚扰高中时暗恋了三年的渣渣男神;比如,……
一道黑影从走廊的落地窗闪过,又快又模糊,跑在走廊上幻想着末日的余安苒甚至以为那是一只贴着窗边飞过来的喜鹊。
“啊——————”
楼下女人的尖叫声即便是隔着五层楼的高度也还是进入了余安苒的耳中。
余安苒忽悠一下停住了脚步,她走到落地窗前,向楼下望去: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趴在地上,身下的血迹正在逐渐散开。
“是他?”余安苒怔住了,虽然看不太清,但小辫子和病号服的特征还是能让她辨认出,堕楼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在天台上对话的男人之一。
“啊——————”
女人的尖叫声再次传来。
空气中弥散的腥味让余安苒捂住了鼻子,虽然她知道,这味道不是来自于楼下趴着的男人,但她还是感到强烈的恶心。
“刚才他们还在说着杀老师的凶手另有其人……”余安苒疯了一样冲到了电梯口,她啪啪地按着向上的按钮。电梯到了,她进了电梯,按了第20层的按钮。
那个人也许就是凶手,他如果还在顶楼,我打得过他吗?慌乱的余安苒不知所措,她一抬头,看到了两个护士。
“去物料室?”
“谢医生要看手术刀的样品。”
余安苒看到其中一个护士手里端着一个铁盒。
叮,20层到了,电梯门打开。
“对不起,借用一下!”余安苒瞬间就从护士的手里抢走了铁盒,唰一下冲出电梯,奔向天台的直通楼梯。
“哎?你干什么!”护士吓了一跳,完全意想不到。
余安苒一边狂跑,一边打开了铁盒,抽出一把手术刀,然后扔了铁盒。
余安苒上了天台,举着手术刀,转到设备屋后边。
可惜,四周茫茫,景色甚好,就是除了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男人呢?”余安苒奔向天台的围栏,围栏前方有一只被男人甩出去的拖鞋。
“他应该是从这儿掉下去的!”余安苒探头向楼下看去,那小玩具式的车流和人群依然使她眩晕。
时间那么短,另一个男人走不了多远的。余安苒想着,她警觉地向四周张望。“你给我出来!出来!……”
余安苒几乎是歇斯底里了,举着刀,风吹得她乱发直飞,而她,两眼通亮。
“就是她!快抓住她!”护士的声音从天台的楼梯口传来。
几个保安蹭蹭蹿了过来,把余安苒围住了。
“你们要干嘛!”余安苒对着保安大喊。
保安们一拥而上,把余安苒扑倒在地,两个人按住胳膊,两个人按住腿,还有一个一脚踹飞了余安苒手里的手术刀。
“哎?你们抓我干什么?”余安苒懵了。
“那你抢手术刀干什么啊?”谢焌的声音传来,余安苒硬撑起脖子去看。
“你别管,快让他们放开我!”余安苒使劲儿挣扎,可她越挣扎,保安们按得也越用力。
“这个是我的病人,她才得知自己患了末期肝癌,可能受了刺激,想要自杀。这几天,你们一定好好看着她。实在不行,就找精神心理科的梁医生和她谈谈。”谢焌偏过头,小声地和站在身边的护士叮嘱着。
“我问候你大爷,谢焌,你才疯了呢!你快让保安放开我!”余安苒骂着。
“余安苒,你冷静点。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给你治病。”谢焌蹲下来,他的手搭在余安苒的肩膀上,对视时,他的眼神多了一点鼓励。
“谢谢。”余安苒笑了一下。
“啊!”谢焌大叫了一声。
这个咬人的瞬间惊得保安们也目瞪口呆,他们实在预料不到,余安苒竟然张开嘴狠狠咬住了谢焌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背。
借着保安们一两秒钟的迟疑,余安苒已经成功挣脱了保安们的束缚,从地上弹了起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术刀,余安苒旋风一样奔向了天台的楼梯口。
谢焌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清晰的冒着血的牙印,大喊一句:“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