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明所以的路人指指点点。
“大家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公主府里闹出丑闻,雍郡王带回一个戏子,可这个戏子却摇身一变成为了郡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事件,就不得而知了。”
我抬头望去,林安荣一脸恶毒地阴笑着,脸上充满了阴翳,短短几日娇嫩的脸上已看不出往日的神采,看来这段时间,林安荣过的很是不如意啊!
“哪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丑闻呢?不过是一个农人女抢占了本郡主的身份耀武扬威了十数年,本郡主好心放了这农人女一码,偏这农女不知死活跳出来蹦跶。”
长姐低着头轻声嗤笑,我心头一跳。
只见长姐抬起头轻蔑地忘了林安荣一眼,眼底盛满的怨毒直刺入我心口。
不会吧?难道长姐也……
林安荣被这怨毒的眼神逼退好几步,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什么抢占,这农女自小便被换了身份,她知道什么?”
“倒是这劳什子郡主一回来,便要将这农女赶出府去,果真是应了那句‘天家无情’!”
说到最后,林安荣为自己的说辞折服,怒目圆瞪起来。
只是这一顶高帽落下,四周顿时噤若寒战。
“妄自非议皇族,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我跳到台上,挡住四周看向长姐的目光,
“长公主心善,即便你的父亲混淆皇室血脉致使郡主流落在外受尽苦难,也未曾刁难于你,可你如今一口一个‘天家无情’,那么我请问,无情的究竟是你,还是天家?”
7
“林安著,好歹你也喊了荣儿十几年的长姐,公主府就是这样教养你,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呵斥你的长姐吗?”
宋呈墨满脸怒容自远处走来,看不出他曾经在公主府里矜贵无双的模样。
“我的长姐是满安郡主,是当今尊贵的嫡公主殿下亲女,不是眼前这个只知胡搅蛮缠的农女。”
“好,咱们暂且不论此事,那老夫呢?老夫好歹也做了你几年名义上的父亲,你如此目无尊长,顶撞长辈,如此泼辣霸道,往后如何嫁得出去。”
“如果要嫁给像您这种妻子怀孕期间出去置养外室,将外室女与正头娘子的女儿调换的人家,我还不如剃了这一头青丝,到那庄子上做姑子去!”
“你……”
宋呈墨气的脸色发青,手指着我不住发抖。
台下窃窃私语,百姓不敢妄议皇家,可对于被赶出府且毫无权势的宋呈墨二人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混淆皇室血脉可是死罪,这前驸马还是个读书人呢,可真是辱没了读书人这三个字。”
“就是就是,将外室女换到公主府中,真是目无王法,还有这外室女,受了人家正经小姐十几年的府,最后却来羞辱人家,也是个不知耻的。”
“这农女被换之时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她也是无辜的。”
“被娇养这么多年,突然被告知她其实只是一个下贱的农女,这个落差换谁也受不了吧。”
终于,两人受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灰溜溜地跑了。
8
没有了烦心事,整个人精神焕发的,都胖了好几斤。
长姐看不惯我如此悠闲躺平的坏习惯,非要拉着我出去散步,美其名曰要散步。
那行吧,我看了看时辰,东街那家的烤鸭店快开门了,现在过去刚好能买到热腾腾新鲜出炉的。
只是我俩还没有走到东街,便看到了宋呈墨正在毒打他那个外室表妹,现在应该叫娘子了吧。
“你这个贱人,老子养你这么多年,现在拿你点钱怎么了,再说你的钱不都是老子给你的!”
“滚开,老子不赚钱,哪来的银钱赔给那群泼皮无赖。”
女人抱着他的腿,可怜兮兮的哭求,
“你是在赚钱吗?你是要去赌,十赌九输这点道理你不懂吗?这是家里最后一点银钱了,你拿去赌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还想着吃呢?等那伙人过来了,没有银子赔给人家,你的好女儿就要被人拉去卖了。”
“我拿去,你就等着晚上给你赢十倍回来。”
林安荣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仿佛习以为常。
我拉着长姐躲在一旁吃瓜。
宋呈墨扯着女人的头发还在骂骂咧咧,
好戏,下饭。
我心里暗搓搓的想,长姐就一把把我拉走了。
8
这天清晨,我还在梦中和周公相会,突然一声嚎叫把我惊醒。
我还有一些发蒙,仔细辨别是宋呈墨的声音。
我着急忙慌地起来赶到府门吃瓜,只见宋呈墨旁边还跟着他那表妹,他俩双目通红,
“公主,求公主救命。”
宋呈墨跪在地上,他表妹也跟着跪,小声的啜泣。
“公主,求求你救救荣儿吧,如今她被下了大狱,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都快把我们的荣儿欺负死了。”
府门口走过来一群围观的百姓,长公主不好直接赶人,冷冷谈谈的问道:
“怎么回事?”
宋呈墨得了长公主的回应,往前爬过来要抱住长公主的腿,被一脚踢开,这才又老老实实地道:
“自从被您赶出府后,荣儿整日里浑浑噩噩,借酒买醉,可谁知有一日就被一个地痞流氓跟上了,她性子烈打坏了人家的命根子,结果那杀千刀的带了好多人来到家里,又要赔钱又要荣儿给他做媳妇才肯罢休。”
“我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总算将人送走了。”
“就前两天,他们又过来闹事,说是要把荣儿卖到青楼,荣儿最是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从厨房拿出一把刀,把那个泼皮砍断了一只手。”
“公主啊,您是不知道,我们昨日去大牢里看她的时候,身上都是伤啊,嘴里还一直往外冒血,荣儿哪里吃过这种苦,怕是您再不救她,她就要死了呀!”
“公主,我知道您最是心疼荣儿的,您怎么忍心她在大牢里受苦受难,只要您一句话,谁敢这样对待她,您救救她吧。”
宋呈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端方模样,此时他表妹也是嚎哭不止。
母亲按了按脑袋,
“你想本宫怎么做?”
宋呈墨眼睛一亮,
“只要您发个话把荣儿放了,谁敢不从?最好再将那群泼皮无赖砍了!只是如今荣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怕得花不少银子调养,那日出府,并没带多少银两,幽娘身上也没多少体己钱……”
母亲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此事衙门自会秉公处理,你就是求到我府上也于事无补,至于钱财,本宫是有,可为何要给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宋呈墨惊愕地抬头:
“毕竟荣儿也喊了你十几年的母亲!”
“如果不是你将我的棠儿换了出去,她有什么资格喊我母亲?”
母亲怒斥道。
“林青容,你不能如此绝情,荣儿是我唯一的血脉,你若不救她,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母亲脸色泛白,气氛地说道:
“你当如何?泥人还有三分性,我的棠儿被你暗害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我没将你活寡便已是开恩!”
“当年,你一介穷苦书生,身上穿的粗麻烂布,一个馒头都要掰成三顿吃,就连上京赶考的盘缠都是借来的,可自从你到了我公主府,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哪样不是任你享之不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女人?我只是不屑与你计较!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还敢暗害我的女儿,如今还在我府前叫嚣,当初我就该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