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容,别把你说的好像很无辜,你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迫我屈从于你。”
宋呈墨气急败坏,也不再卑躬屈膝,猛地站起身来,朝着身后看热闹的百姓说道:
“诸位,我忍了长公主近二十年,既然她如此无情,我也无需再替她遮掩丑事。”
“当年,她与人苟且不小心身怀孽种,后来为了遮掩找到我让我做了她的额附,原本我也是不知的,可成婚之后,她却从不让我近身伺候,未曾想,她暗地早与人暗通款曲,暗胎珠结,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我甚至不能有怨言,就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我也想要儿女绕膝膝下,如若不是你欺人太甚,我又怎会出此下策,可是如今,我唯一的女儿也马上要死了,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说着,他转过身来,气愤的指着母亲。
他那外室哭得不能自已,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宋呈墨此言一出,四周哗然。
就连大兄和长姐都被震得失语,瞪大了双眼看着母亲。
长公主与人暗通款曲珠胎暗结,每一个字都砸在人们心中。
母亲白着脸后退几步,脚步虚浮,我赶紧上前搀扶。
10
人,都是下意识的同情弱者,
长公主以强权压迫,额附不得不反抗。
局面瞬间往宋呈墨一边倒,纷纷唾骂长公主不知廉耻,以权压人。
“如今的为上者只手遮天,百姓却反抗不得,这是什么世道啊!”
人群中,不知谁哭喊了一句,四周皆纷纷哭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百姓还有什么活路啊!”
更有甚者,还有人上前安抚宋呈墨,
“这位兄台,你放心,今日即便是面对着长公主,我们也要替你将这公道讨回来!”
人群中,不知谁扔了颗臭鸡蛋,大兄着急地看向母亲,
“母亲,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我和棠儿真的不是您与父亲所生?”
母亲抚着心口,声音颤抖恨恨道,
“你们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绝不是眼前这个小人。”
“哈,有何不可说?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顶天立地的英雄会酣睡他人之妻,堂堂的长公主殿下,不过就是个与人通奸的淫妇罢了!”
宋呈墨见众人纷纷高举着双手支持他,底气更足,说话也硬气起来。
“大家不知道,这些年我可是一个指头都没挨上她,我在长公主府确实吃好喝好,可她背地里却瞧我不起,连话都不与我多说,我月前不过是多要了些银钱,她身边的婢女都敢羞辱我,我堂堂驸马,多要些银钱打点生活这过分?”
“更可气的是,她!”
宋呈墨指着我,咄咄逼人。
“她娘亲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女,为了搭救主子而死,这本是作为奴婢的荣耀,可公主却将其女安置膝下,更是上了皇室族谱,我倒是想问问,她真的只是婢女所生?”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
“母亲生育大兄长姐之后便伤了身子,这列病宗如今还在太医院封存着,你为了给母亲泼脏水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破脏水?那你倒是问问你的母亲,为何不敢出声反驳,方才呵斥我时,不是挺中气十足的吗!”
我转头望去,母亲正紧紧攥着心口,气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大兄给了我一个眼神,将母亲抱了进去,我紧跟其后,关上了府门。
宋呈墨的叫喊透过门缝传来:
“长公主殿下,即便您装晕了过去,但公道自在人心!”
11
到了晌午,母亲才幽幽醒转。
“母亲。”
大兄上前,给母亲喂了点温水。
母亲喝了一口,斟酌许久才开口道:
“你们的父亲,是温崇宁。”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被震惊了,长公主环视一圈屋内众人的反应,这才又开口说道:
“我与崇宁青梅竹马,自幼便有婚约在身,我们原本已订了婚期,可不料父皇突然离世,只留下你们皇帝舅舅唯一一位皇子,当时你们舅舅将将七岁,实在是太过年幼而无法震慑四方,列国虎视眈眈,妄想吞并大雍王朝,其中郦朝实力强盛,对大雍势在必得,且朝中大臣欺你舅舅年幼,竟也勾结外敌犯上作乱。”
“我自请前往郦朝联姻以稳固朝政,崇宁不肯,以一己之力独闯郦朝,暗杀了郦朝天子,他当年也不过弱冠,后来,他更是统帅三军,击退了四方来敌,得了个‘杀神’称号,四方列强无不俱之怕之。”
“他居功至伟,可朝中那些迂腐的大臣又担心他会谋夺大雍江山,偏偏此时我们的婚期已近,朝中大臣为了防止他利用我谋夺大雍纷纷进言阻止,他一个武官,敌不过文臣的嘴皮子,那时你们皇帝舅舅也不过十二,外敌已退,不可再起内乱,当时正值秋闱,我为了让崇宁死心,我便在来赶考的学子中随意指了个驸马,也就是宋呈墨。”
“起初,宋呈墨还算老实,我也不拘着他,谁知道他居然在我茶水中下药,我一时不察中了招,又恰巧崇宁来了公主府,我情难自抑……”
“后来,我查出是宋呈墨为了稳固地位下的药,便与他疏远。”
“也是在此时,崇宁或许觉得无颜见我,辞官离去。”
说着,母亲掩面而泣,
“若是你们身份曝光,我唯恐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一时间,室内安静的只剩母亲的啜泣声,大兄忽然问:
“老师,知道吗?”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
大兄的老师,是温崇宁。
大兄又追问:
“那,著儿到底是不是……”
“著儿确为侍月的亲女。”
侍月,是我娘亲。
又是许久的沉默。
“或许,我们可以告知老师,老师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的。”
“不,他是大雍子民的支柱,我不愿他身上背负着污点。”
12
“容容……”
一道沉稳内敛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望去,来人气势雄伟威严不可侵犯,可却因担心惊吓到了母亲而收敛起通身嗜血的气息。
“这不是污点,我很荣幸。”
他微弯着唇角,深邃的眼神中像是闪耀着点点星子,与他通身的气势形成了极致的矛盾。
母亲手捂着唇,仿佛不敢置信,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老师,你什么时候来了。”
大兄激动地开口道。
摄政王朝大兄点了点头。
随后大兄拉着我俩退了下去。
许久,
摄政王从房里出来,直奔府门而去。
门外还在吵吵嚷嚷着,让母亲出来给个解释。
“本王不知,你们是要替谁讨公道!”
大门圃一打开,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爆出一声尖叫:
“是摄政王,他是摄政王!”
“摄政王回来了。”
人群激动爆喝,有人因此涨红了脸,甚至更有激动着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