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连魂穿都不知道？”项北大吃一惊。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都不会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吧？
项北在认识司南的真正实力后，认定司南很小就进入了副本世界。这才能解释他对副本世界的了解和明显和年龄成反比的实力。但项北依然认为司南也是和他一样，是自那个正常的安全的世界而来。
在这里，项本只观察到俩种人，一种是必须进入副本做任务的副本玩家，另一种，自然是危险的NPC。
司南……
司南是拥有卡槽的，还会使用道具卡，自然是前者。
难道早先年在司南离开原本的世界之时，还没有魂穿这个概念？又或者司南是和他这种平民拥有截然不同的生活，网络小说和时新电视剧都是不会接触的？
“我……似乎听说过，是网络小说里的概念吧，我经历的副本世界里，有过类似背景。”司南皱眉道。
看来，他果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以亲切的模样和人打交道。
“不是吧，老大，在我们原本的世界，这是个地球人都知道的词汇啊，不是经历了副本世界才了解啊。”项北不可置信地瞅着司南，似乎只要他眼睛瞪大一点，就能拥有看见异界非法偷渡的鬼魂的阴阳眼。
左瞅瞅右瞅瞅，司南还是那个司南，皱起眉来还是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啊……
“其实……我和你并不是来自一个地方。”司南缓缓说道。
司南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秘密。虽然，在同时需要合作又兼具竞争的副本中，“同伴”在了解这一点后往往会选择先排除他。
但司南并不打算对眼前的少年隐瞒这一点。他有一种直觉，项北并不会因此而和他产生隔阂。
即使他的直觉是错误的，他也只不过是回归到以往的生活轨迹而已，那才是他所习惯的。
项北一时没有理解司南所说的话，只小声说道：“国界不同……至少在一个星球上吧。”
“不，这就我原本的世界，这里，你们副本玩家口中的主城。”司南淡漠道。
从十六岁开始，他的手腕上也有了生存时长，也需要不断进副本。
司南望着天空，就像是用眼指着这个城镇在说——这就是我的家园。
“啊……不是吧，我眼睛一直挺亮的啊，还有你手腕上，这，你给我的，”项北掏出那张与司南初次见面时，司南赠与的道具卡，又接着刚才的话断断续续地说道：“还有，你……”
项北实在无法相信司南这些天来都是处心积虑地欺骗他。
不，司南说了那么多关于副本玩家需要注意的事情，可司南却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和自己一样的副本玩家啊。
那……司南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一个好心的NPC吗？就像一次次迎接她的学生的温浅，像那只黑兔子、那只金蟾一样的存在？
项北实在无法把司南看成和自己不同的另一种类别。
“你不可能不是副本玩家啊……”
项北的声音在此时变得有些嘶哑。
“我是副本玩家。”司南打断项北的话语。
“啊？”
项北直接傻了，属于主城的副本玩家？
“我的双亲中有一方是来自你所说的世界。但我出生在这里，也在这里长大。你所说的那个世界……我从未看见过。”司南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惆怅。
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他所在的世界，大概是所有副本玩家的故乡吧。司南甚至知道，有很大部分的副本玩家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希冀，便是希望通关所有副本。
据说，通关所有副本，便能回到他们的故乡。
司南是没有故乡的，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但是，司南也清楚，主城中的原住民，并不把他看做同类——手腕上的生存时长要比他的出身更显眼。
“那你岂不是从婴儿时期就要开始进副本做任务？”项北惊奇道。
个人任务是无法避免的，至少现在，项北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代替这种事情。而在项北现有的认知中，组队任务，都是去交易所主动接取的。
他自己的个人副本任务，将在半个月之后来临。个人任务，是无法和司南组队的。
项北觉得自己的三观要颠覆了。
那十多年前，司南作为一个小婴儿，独立完成了能淘汰大量成人的个人副本？
司南被项北瞅得皱眉，是他的直觉错了吗？
此刻，项北看司南的眼神，比怀疑司南被魂穿的眼神更彷徨，简直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
项北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道：“前辈，你出生时是不是三头六臂，头上有犄角……别人学走路，你就能通关副本了？”
司南错愕之后，嘴角弯起较小的弧度，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项北，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小时候和这里的原住民一样，不会被强制传送进副本。直到我十六岁时，我的手腕出现和外来者一样的生存时长，我的个人任务就在三天后来临。”
项北恍然大悟。他真是个智障，这世上自然不会有出生就能说会跑的婴儿。
怎么在前辈面前，他的智力就倒退了一个级别呢？他在育英小学副本中不是这样的啊。
这就是所谓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项北突然察觉出些许不寻常来。
“外来者？不，不是这个问题。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情急之下，项北竟然想不起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司南说道。
还是因为不属于同类，所以对他的身份一时不能接受吗？司南看向项北的眼神渐渐冷淡。
“是啊，我刚才要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项北绕着司南转了一圈，把他外在瞧了个便，一拍脑袋，急匆匆地说道：“你说你十六岁那年？十六岁，那阁下……现在多少岁了？”
司南和项北四目相对。
司南在项北眼神中看到了昔日早已习惯的眼神……惊奇的、不可置信的。
接下来便会是生疏，甚至是厌恶的眼神。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玫瑰夫人的训练。这些训练让他在应对初期的个人副本时，相比其他副本玩家，往往会显得异常轻松——就像真的在玩游戏一样。
在进行需要团队协作的副本任务时，他往往能很轻易地拥有大量“队友”。这些“队友”甚至希望能与他在主城中再见面。
但是，没有一人是真的把他看作同类的副本玩家。
毫不掩饰的人会第一时间借口离开，剩余的，连眼神中都透露着利用和算计。
他们不知道，来自白桦林的人，所拥有的能力。
司南很快就习惯了一个人行动，大多时候，他独行的效率甚至会更高。
项北看着司南的眼神逐渐变冷，尴尬道：“我就是问问哈，我不是有意打探你隐私的。”
“你在意吗？”司南突然说道。
项北眼中刹那间出现怜悯的神色。
他的演技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最好。项本知道，怜悯大部分时候是残忍又无用的，仅仅能满足“好人”验证自己是好人的需要。
“当然不在意了，你不必为此自卑，如果有谁因为这一点嘲笑你，那是他们又坏又蠢的缘故。”项北第一次用严肃的表情和司南对视。
司南的提问让项北意识到，司南或许因为身高和长相遭受过很多歧视。在原本的世界中，这种歧视或许只能带来些许虚幻的优越感而已。但在副本世界，那些玩家或许会因此判断司南是实力很低端的人。
事实证明，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司南虽然个子矮，但是实力可不低。
项北心里暗暗想着，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伤了司南，他以后一定要帮司南讨回来。他想到初识司南，司南召唤的食物中有玫瑰花。那张卡片是重现使用记忆中最美好的餐食啊……
可是司南这样一看就是单身多年了。
他以后要多注意一些人美心善还识货的女士，让司南彻底告别过去。但是那样，他们俩人队岂不是要变成三人行？
项北莫名不爽起来。
“好了，我从不会为此自卑。这是出生就决定的，我不会愚蠢到认为这是缺点，只是和其他人不同而已。”司南面无表情地说道。
尽管司南从未因自己的特殊而自卑，但此刻还是心情很好——第一个不介意他是主城出生还拥有原住民一半血统身世的人出现了。
尽管他想让自己的语气和表情都温柔些，让少年明白他已经感受到了少年的善意。但司南想到刚才他这样做后到少年那见鬼的表情，便一如往日的面无表情。
“嗯，就是这样，这才是我高冷的老大。”项北笑道。
或许，他也可以换个思路？
副本世界中道具千奇百怪，那有没有道具让司南能长期保持一米八身高的道具？
也不行，司南那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是若放在一个一米八的身体上……
项北没有想过他老大还真可能比他大。十六岁就开始进副本，既然司南用“那时候”来诉说过去，那司南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二十多了吧……
“嗯，现在，我要锻炼你的抗击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