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堆心事无法入眠的林千语回到了丽佳联合，正好剪辑师剪完片子。
“放给我看看。”
张正浩压着一身疲惫，给她播放。
“剪的什么呀？不行。”林千语的手在电脑屏幕上比划了一阵，“技术讲解的素材不能放得那么后，得往前面放，不然显得我们很不专业。”
她的目光落在了视频里的夏凌身上，“还有，夏凌这段说得多好啊，给我往前放，她影响力大，放到前面去最合适。”
张正浩有些为难：“林总，视频已经发给康总看过了，她说可以了。”
“听她的还是听我的？就算康总来了，不也得听我的吗？”
张正浩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加班。
林千语说道：“直接把夏凌的视频放到产后护理那里。”
“林总……”张正浩说，“康总说，一定要让夏凌姐的视频离产后护说理这些商业介绍远一些……”
“就按我说的做。康总来了，也得听我的。”林千语再一次强调。
张正浩便按着林千语的意思，重新做剪辑。
*
康子由跟着聂允泽来到他家。
她躲在卫生间，补了妆，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虽然她早就不是情窦初开的花季小少女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小紧张了起来。
画完口红，点抹香水，把身上弄得香香的。似乎还不够，她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的毛衣外套上。等走出房间时，身上只剩下一件丝绒吊带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绝美的身材，显露出光泽水润的肌肤。柔柔夜色，温温灯光，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她推开门，一步步走向客厅。
人呢？
“我在这儿。”聂允泽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聂医生坏哦，看上去那么绅士稳重，没想到这么心急火燎。
等康子由来到楼上卧室，有些傻眼，只见他正蹲在床边柜头，费力地整理出一整箱红酒。
“这酒在外面可难买了，整箱送你，你慢慢喝。”
康子由：“……”
他真的是带她回家拿酒的……
“整箱酒都让我拿回家？你自己不留几瓶吗？”她眸光暗淡了下去，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聂允泽提起酒箱走了过来，一脸的真诚，“你刚不是说很好喝吗？全给你。”
热情、真诚且呆头呆脑。
他隐约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但是说不上来，有种糊里糊涂的脸红心跳。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他微愣了下，开口。
康子由凝视着聂允泽，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哭笑不得，“不用，我自己叫车就好了。”
“是……吧？到家和我说。”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让他微微发红的脸看上去越发羞红。
“好的。”除了这两个字，康子由实在不知道该回他什么。
话音落，转身，下楼梯，丝绒长裙留下美丽的身影和淡淡撩人的香味。
康子由重新穿回毛衣，走向出租车。
聂允泽很贴心地为她打开车门，康子由从他身旁经过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个“谢谢”也不想给他。
康子由坐到出租车上，一脸生无可恋。
车门被突然拉开，聂允泽的身体前倾了过来——他把酒箱放到出租车上，贴心地提醒：“回家后记得发个信息给我。”
“好。”康子由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哭笑不得地回应。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康子由再也忍不住，催促司机：“开车。”
康子由回到家，看到妮妮已经睡了，便回到客厅从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是聂允泽那小子发短信来了：到家了吗？早点休息，晚安。
康子由没有心情回复，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一行字：嗯，到家了，晚安。
迟疑了下，又在短信的末尾加了一个爱心图标。可是想想，又把图标给删了，换成了笑脸。还是觉得不太妥，索性把笑脸也删了。
正犹豫时，收到了聂医生的新短信——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爱心图标。
只这一个小小的图标，让康子由惆怅了一整晚的心顿时被点亮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羞涩甜蜜的笑容。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成峰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林千语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
今天晚上，林千语又等不到人，就给沈成峰打了个电话。
电话半天才接通，一接通就是一通千篇一律的解释——开会。
他当然不是在开会，而是和黎雯在车里谈心聊人生。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彼此。黎雯把软香的身体靠在沈成峰的肩膀上，“唉，有时还挺心疼你的。沈太太家里的事不上心就算了，弄了个医美中心还天天瞎折腾，都亏成什么了也不在乎。”
沈成峰感慨着：“也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能干啊。”
黎雯伸手抚摸着沈成峰的头，“是不是公司最近融资的事情让你太累了？都长白头发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沈成峰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说白头发的事，戏谑地提醒她：“你最近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黎雯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这就得寸进尺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成峰的嘴唇上，下一刻，柔软的唇瓣也点落在上面，和他厮磨纠缠。
第二天，黎雯成功从集团公司空降丽佳联合医美中心。
一到医美中心就很聪明地来到康子由的面前，拿下康子由，她很清楚，拿下康子由意味着什么。
“总听沈总提起，医美中心这边全都仰仗着康总的能力，才能经营得这么好。”
康子由客气地回应：“过奖了，也是千语领导有方。”
“我一直以为您会是个干练的女强人型，那种短发职业装，没想到第一眼见到您，真是觉得惊艳……”夸完工作能力夸个人品味，没有几个女人能扛得住这一通高捧。
但是，康子由却打断了她，“找我什么事？”
黎雯见康子由不吃这一套，立马端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您也知道，集团非常关心医美产业，希望能在这上面取得一些突破。但集团内的专业人士几乎没有，而医美中心里了解集团思路的也没有，所以我就希望能和您多学习，至少了解一些专业上的事情。”
康子由对黎雯并不了解，但是，短短几分钟接触下来，让她心里很不自在。她明明看上去精致美丽又落落大方，谈起工作来思路清晰又很有调理，但康子由就是本能地抗拒她。
康子由回答她：“您想了解的那些基础，基本互联网上都能找到，并没有什么门槛。更深入更专业的呢，又需要在行业里去体验实践，光凭说，其实没什么意义。”
黎雯微笑着，“不瞒您说，我即将作为集团的代表进入医美中心，和您一起并肩工作。所以作为菜鸟，肯定还是要找一个师父，才能更有效率地进入这个行业嘛。”
她说话的时候，康子由一直盯着她看。黎雯的五官绝对算得上精致，单独来看的话，每一处都非常惊艳，可是，当它们凑到黎雯这张脸上，却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邪味和浪味。这些味道并不明显，但是丝丝绕绕，无穷无尽。
黎雯把康子由约到茶水间，除了捧着她说一些溢美之词外，并没有聊什么专业的问题，她感受到康子由看似热情礼貌，实则内心很有边界感和距离感，并不容易亲近。但这对黎雯来说并不重要，她穿得隆重，像位视察工作的大领导，但闲聊的空隙却像小女生，用手机没完没了地拍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茶点。
几分钟后，正在刷朋友圈的林千语刷到了黎雯的朋友圈新动态：“和前辈学习，受益匪浅。”
配图是没新意的茶点，她正要划过去，却一眼认出图片角落的衣角是康子由的衣服。
黎雯说的前辈是康子由？
看到这里，林千语感觉有一股火气直冲胸口，她把手机掐灭，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