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霁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皇帝的嫔妃就算是得宠的，那也是庶妃，身份上来说，在皇后之下的妃子则都是妾。
然而柳贵妃乃是贵妃级别的，就算不能以正其身份出现在皇家玉碟上，但都是身份与她们这些不同。
更何况柳贵妃还有墨云岑这个皇子傍身，其实面前说话这位一个小小嫔妃相比的？
自己乃是皇家明媒正娶的皇子妃，若是礼貌些称她一声长辈，倒也说得过去，唤一声“娘娘。”
但若是楚挽霁论身份来说，就算请安也大可不必睁眼瞧她。
所以面对现在这个局面，楚挽霁倒是觉得因为这些话沉不住气就反驳，那就太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但若是不回应，却是显得自己有些怕她了。
楚挽霁在心里的一番纠结，那位嫔妃并不知道，认为楚挽霁不说话反驳，更是一位好拿捏的主儿。
顿时说话更是嚣张了，音调提高了几分：“怎么？这是哑巴了？还不会说话了？”
楚挽霁看她的样子，摆明是要挑事，忍忍着心中的不快，闷声道：“贵妃在此，岂有你说话的地儿？”
那位嫔妃看她搬出了贵妃的身份来压制她，更是觉得楚挽霁是个软柿子了。
但也不能不顾及柳贵妃的身份，抬头看了一眼贵妃，见贵妃正在从容不迫地喝着茶。
丝毫没有掺和一脚进来的意思，越发大着胆子了。
“楚小姐这是演哪出呢？我这也只是问候一下你而已，怎么就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妃嫔反问楚挽霁。
楚挽霁被眼前这位的胡搅蛮缠晃得心有些烦闷，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这位妃嫔。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生相倒是也俊美，只是配上那一脸挑衅的样子，看着就不大欢喜了。
看着这张脸，楚挽霁倒是再脑海里找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记忆，是与这位妃嫔相关的。
是了，楚挽霁记起来了，妃嫔在未入宫前曾是一位将军的女儿，因骑马飒爽而被皇上看中。
那位将军也是手握重兵的，是朝堂上的一位重臣，皇上的左膀右臂。
也就是说这位妃嫔的母族，实力雄厚，不是常人能够惹得起的。
因而妃嫔被封了贵人，入后宫也是嚣张异常，看来这性格与她母族有着莫大联系了。
柳贵妃虽然是可以以位分上压制她的，只是柳贵妃不屑于与她计较，也要顾及皇上的面子。
看楚挽霁还是站着没搭理她，贵人的面孔不禁有些扭曲：“这么早来请安，该不是怀着什么心思吧？”
见眼前的这位说话越来越过分，楚挽霁也是出了声：“我今日只是来向婆母请安，并无其他意思。”
那位贵人听了楚挽霁的话后，“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请安？我没听错吧？”
“楚小姐的礼仪宫里前些日子可都传遍了，你来请安怕是来闹笑话的吧？”
“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贵人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相信，一边还假意询问着坐着的那些妃嫔。
那些看戏的妃嫔听到贵人的话，也是不约而同地捂嘴笑了起来，眼里的嘲讽之意尽达眼底。
看来母族的强大还是有些用处的，后面帮衬着的妃嫔估计也是忌惮她的实力，才会与她站在一边。
楚挽霁有些恼火，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柳贵妃那边，见自己的婆母柳贵妃还是悠然地喝着茶。
丝毫没有帮着说话地意思，就知道现下只有自己帮衬着自己了。
确实，日后在宫中，柳贵妃能够帮自己这一次，又能帮得了多少次？
自己身为墨云岑的正妻，日后面对的风雨可不止这一点点，自己得要硬气起来才行。
楚挽霁回过头来，看着贵人：“我来向婆母请安，乃是礼仪之道，实属正常。”
“再者，我应该怎样？又由得你来对我评头论足？”
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眼里迸射出来的“你不配”倒是戳中了贵人的“伤口。”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虽是皇帝嫔妃，却也是妾，刚进宫没多久又没有孩子傍身。
自然是比不过贵为皇子妃的楚挽霁的，只是欺负楚挽霁不懂事，想要以皇帝妃嫔这个身份“长辈”身份摆摆样子而已。
未曾料到楚挽霁出声反驳，并没有上当，反而还痛戳自己为妾这个身份。
“你……很好，看不出来嘛，倒是娶了你这么一位伶牙俐齿的妻子，皇子好福气啊！”
贵人被楚挽霁的话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身后的一众妃嫔见状，也都纷纷收起了刚才的笑声。
贵人见在身份这件上自己讨不到好处，便转换了一个话题，继续来刺激楚挽霁。
“皇子妃打扮得这么漂亮，怎么不见皇子来陪你请安呢？”
显然这个话题是跳跃到了墨云岑这个点上来，楚挽霁偷偷扫了一眼主位上的柳贵妃。
果不其然，柳贵妃已经停下了喝茶的动作，眼里微微的寒意清晰可见，只是贵人并没有注意到。
楚挽霁心想这真是个好时机，便继续给贵人下套：“我的丈夫又怎么了？”
贵人又说：“皇子并没有与你一同前来，难不成是不肯？才是新妇，怎么变成下堂妻了？”
贵人这话，楚挽霁倒是心中嘲笑不已，她倒是也敢说，不知说出来这话是要付出多大代价吗？
皇子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皇室血脉，岂能容她一个小小贵人随意揣测的？
不知道贵人这脑子是长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贵人话音刚落，楚挽霁就感觉到了周围的气场有些变了，抬头望去，柳贵妃的脸色已经变得严肃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皇子评头论足？”柳贵妃厉声道。
贵人此时也是觉察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了，柳贵妃一改往日的祥和脸色，面色阴沉。
楚挽霁此时的心里可是幸灾乐祸，自己给她下的套，想也不想地往里钻，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贵妃娘娘，我……我……我不是……。”贵人话说得断断续续，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