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柳贵妃反问道。
还没等到贵人继续为自己辩解，柳贵妃已经给她定罪了。
“小小的一个贵人，也敢对皇家之事肆意妄论，还真是没有教养。”
“难不成你是因为有着皇上的宠爱，就敢这般胡乱非为？”
“若是让你升了一个位分，岂不是这后宫都要让给你做主了？”
“你将太后，皇上，本宫置于何处？”
不得不说，柳贵妃在深宫中安然无恙生存下来十多年，还能平安抚养皇子长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言两语，就将贵人这罪订得死死的，妄论皇室，暗自揣测，不将太后皇上放在眼里……
一桩桩一件件，任意挑出一件，都足够贵人受的了，也别妄想皇上会包庇她这些。
贵人听着柳贵妃给她定的罪，身体越发颤抖了，“噗通”一声就朝着柳贵妃面前跪了下去求饶。
“贵妃娘娘，嫔妾不是有意的，是嫔妾的错，嫔妾该死，还望贵妃娘娘恕罪。”说着还拼命叩头。
看来这贵人还不至于脑子全没有了，知道柳贵妃发怒，此时辩解是顶不上什么用处了，只能顶罪。
寝宫里的妃嫔也都噤了声，并无一人为贵人向贵妃娘娘求情。
贵人还在拼命地叩头，希望这样能够消除贵妃娘娘的怒气，没多久额头便出了一大片红红的血。
楚挽霁明白为何柳贵妃在刚开始自己面临困境的时候选择不出声，而在贵人提及墨云岑时厉声厉色。
墨云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还必须是一位上得了厅堂管得了家的贤内助。
日后面临像今日这种困境想必是数不胜数，所以这恰恰是锻炼自己的一个机会。
但这与嫔妃妄议皇子之事是不一样的，墨云岑极有可能会继承皇位，前途不可限量。
在此之前的任何妄议都会给他造成影响，也许会成为他日后登基的绊脚石，所以柳贵妃不能容忍。
贵人就这样拼命磕头，磕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柳贵妃才出声制止。
“行了，罚你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女经一百遍，送到佛堂焚烧。”
贵妃此话一出，贵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算是放过她了，立马对柳贵妃感恩道谢。
接着，柳贵妃就对着一大群的妃嫔说道。
“你们都给我出去，一大早的，就给我出乱子，一群不省心的，别影响我。”
贵妃都发令了，那些妃嫔纷纷退下，经过刚才一事，觉得柳贵妃就是杀鸡给猴看的。
楚挽霁也正要打算一并退出去，却被柳贵妃出声拦下了。
“你先留下吧，跟你谈谈心。”
楚挽霁有些惊异柳贵妃将她单独留下来，转念一想，这婆母是个平易近人的，谈心说话未尝不可。
楚挽霁随即坐了下来：“娘娘，您这是……？”
柳贵妃看着楚挽霁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明白你的不易的。”
“日日请安，虽说作为女子本应遵守的礼仪，但我倒是不注重这些，有心就好。”
“若真的打起仗来，这些礼仪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听到柳贵妃的话，楚挽霁不免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柳贵妃继续说道：“我刚开始位分不高，身份低，也是要恪守礼仪每日去请安的。”
“那时先皇后还在世，我们作为妃子，哪有说话的地步？只能遵守了。”
柳贵妃看似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楚挽霁清楚柳贵妃在皇宫内摸爬打滚了十几年，自然是不容易的。
从刚开始的身份地位到后来的高高在上，其中历经的成长和阴谋都是数不清的。
柳贵妃回忆起了往事：“还记得我那时候有一次睡迟了，没能及时请安。”
“皇后可没那么好说话，便拿我当作靶子，杀鸡给猴看。”
“当众就斥责了我不守规矩，缺乏作为一个妃嫔应该有的礼仪。”
“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背诵女德，丝毫不会去顾及我的面子。”
楚挽霁看着柳贵妃，心下也不免一疼，原来婆母还遭受过这样的侮辱。
“我那时年纪还小，也不明白为何要因为这个小过错就这样子惩罚我，直到后来才明白……”
“她们在乎的并不是我的过错，只是缺乏一个来训我的由头罢了。”
虽是那时的往事，但现在提及起来，柳贵妃内心还是隐隐作痛的，皇宫内的生存并不简单。
楚挽霁一只手搭上了柳贵妃的手背上，抚了抚，似是平抚她内心的悲伤。
与柳贵妃那时候的屈辱比起来，今日贵妃惩罚贵人妄议皇室之事，倒是显得不值一提了。
柳贵妃那时清楚知道自己位分不高，又是安分守己之人，自然是不会无端故生是非。
被人抓住了错处，遭受屈辱之苦，倒是对一个女子的极大考验了，楚挽霁暗暗佩服。
今日这小小贵人得到惩罚，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自以为母族强大，便可独称一大，实乃啼笑。
柳贵妃的思绪似是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看着楚挽霁，苦口婆心。
“云岑乃是我的心头宝，你嫁给了他，自然与我是一家人的。”
“刚才那情况我并不是不帮你，而是觉得你有些缺乏管家的经验，还需多多锻炼。”
“云岑身边需要一个能够与他并肩面对的妻子，我希望你明白这样的道理。”
楚挽霁听后，点点头，柳贵妃的话中道理她在一开始就明白，所以刚才并没有怨恨柳贵妃。
“自那之后，我也不敢再贪睡了，严于律己，小心着自己，以免被别人计划。”
“你现在的难处，我那时也是深有体会的。”
柳贵妃说着朝楚挽霁笑了笑，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当的皮肤，让她仍宛如二十多岁的容颜。
婆母的笑容像是有安抚心灵的作用一般，楚挽霁心神也安定了不少。
“婆母放心，我自是将自己与云岑放在一边的。”
楚挽霁的话似乎是保证，柳贵妃点了点头，很是相信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柳贵妃的心情楚挽霁是理解的，墨云岑便是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