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少阁管事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懦雅老男人,生的风度翩翩,讲话也是温温和和,他为陈知许续上茶水,微笑道:“香封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至于陈小姐说他的房间,早就打扫干净腾出来给小厮住了。”
“给谁住都没有关系,我只想去看看”小姑娘坐在诺大的去圈椅上,晃荡着两条短腿腿。
管事还是一脸为难,明显不同意,陈知许也不恼,摆手喊他一起坐下来喝茶。
茶水上了一壶又一水壶,小姑娘不喝,光给管事一直倒。
小花端着第四壶水进来的时候,管事终于忍不住妥协。
屋子内,往日之前的物件全部搬了出来,软塌变成了土炕,一张残旧的桌子,是唯一的家具。
陈知许蹲了下来,脚下的砖头竟然是松的,取出砖头,小手伸进空缺出来的黑洞里,没一会儿,她拿出一沓写满了字的纸页。
她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早知道香封这么快就死翘翘就不和他合作了,隔壁帅华也可以。”
陈知许写自己写了些狗血的爱情故事,本打算让香封卖出去,刚商量好几几分成,结果人就死了。
有人问了,太傅家里这么有钱,还需要陈知许自己赚吗?
钱还会嫌少吗?
况且,陈知许很明白,陈老头年纪慢慢大了,会从朝廷里慢慢谈退下去,无论淡退的顺不顺利,攒些钱总是没错的。
最重要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陈知许隐隐约约觉得很是不安。
“小姐香封到底是怎么死的?”小花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总感这里阴森森的……”
“管他呢,悦少阁本就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小姑娘回去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太傅府门口摆放着两座石狮子,不分黑夜白天守护着陈家,陈凤纤抱着一盒花纹雕刻的长匣子,一身白衣柳若扶风般鞠躬道谢,漂亮的双眸中含着感激的笑意,完全是谦卑感动的姿态。
待陈太傅一转身回去,陈凤纤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眼中笑意全收,盯着陈太傅的目光像是毒蛇吐着蛇信展开吞食状态。
仿佛陈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盘中之物。
这一幕,只有陈知许看到了,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目送她离开。
“小姐,陈凤纤拿走的是不是圣上赏赐的天雪山茶?”
“是。”
小花眼里露出鄙夷:“她真的是要当上庆珂的狗腿子了,不要脸!”
小姐那日只是随便说了一嘴,陈凤纤倒是惦记下来了,关键这天雪山茶也不是她的东西啊。
陈知许看着脚尖,清丽脱俗的脸上划过一道光,她喃喃自语:“狗腿子……”
陈凤纤从小到大都想抢走自己的东西,那么如果自己,换作自己去抢她渴望想得到的东西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不过。
陈凤纤都知道庆珂是座金闪闪,明晃晃的大佛,他们既为夫子有学生,关系亲近,机会颇多。
那么,这唾手可得的依靠,为何不能是自己的呢?
溜须拍马可是她的一手好活,怎么能让别人抢占先机。
“她倒是想给帝师大人当狗腿子,期盼帝师大人能庇佑她,我呸!她倒是想的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真以为考上雅潇学院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陈知许小腿短一迈,跨过台阶,回眸对着小花笑,凤眼中透出几分虎视眈眈,小小的一个人又乖又野。声音是纯质的甜:“以后,庆珂的狗腿子只能我当。”
小花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小姑娘又吩咐道:“把天雪山茶准备好,我明天亲自拿到雅潇书院,对了再准备些东姜卖的梨膏。”
“梨膏奴婢可以去买,但天雪山茶不是已经让陈凤纤拿走了吗?”
陈知许眨巴眨巴眼睛:“是拿走了啊,可她拿走的是假货,真货在我房间里。”
小姑娘早就料到陈凤纤会厚着脸皮来要天雪山茶去讨好庆珂,陈老头脸皮薄,定不好意思拒绝,所以陈知许昨天就派人买了一盒假的天雪山茶放到库房里。
小花笑得两眼眯眯:“小姐歪点子真多!”
陈知许:……
小花:“小姐你说,陈凤纤这么讨好帝师大人,会不会是她也喜欢帝师啊?”
小姑娘摩擦着下巴:“我猜不会。”
陈凤纤可不止一个帝师夫人就能满足的,她的胃口大的很呢。
下过雪的天气晴朗,清晨是一览无际的蓝天,宛如有人趁着天黑偷偷用刷子刷过似的干净清透。
四月天的早上,天亮的还算快。
庆珂洗漱完打算去皇宫中上早朝,推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青沉。
只见他眉毛和睫毛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许是在外面等待了一夜。
庆珂挑眉直接掠过他,上了马车。
未了,才从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的音。
“你必须去。”
青沉嘴巴抿成一道线,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念头:“为何?”
他的一身武功是要保护主子的,不是困在闺房之中,围着一个千金大小姐团团转。
庆珂稳得犹如一匹老马:“因为你的身高适合办成女子,其他人不合适。”
青沉:“???”
长得矮怪他喽???
少年凤眸微恙扬,眼波潋滟:“去吧,她是本官的妹妹,也是你半个主子”
青沉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陈家大小姐就是主子寻了好多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