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触感一瞬间碰到了陈知许的指头尖尖儿,陈知许瞳孔微缩,还没来及反应少年是有意还是无意,下一秒,半根指头就被白灿灿的牙一口咬住。
小姑娘立马疼得冒出了泪珠子,卷翘的睫毛也沾满了晶莹,使劲儿哈着手指头,泪眼蒙蒙的哭诉:“你你你……”
“你要是喊疼,本官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庆珂打断她的话,俯身薄唇挨到她耳边,恶意笑起。
陈知许立马怂了下来,小脑袋宛如拨浪鼓摇晃个不停。
她不能失去庆珂这个金大腿。
起码,现在不能。
“知许你叫什么?”陈老头疑惑的看着她。
“没没没什么……”她忍着指尖的疼痛扯着嘴角,笑得宛如一朵苦菜花,不情不愿,干巴巴,苦兮兮。
许是陈凤纤觉得如今的场面太过于难堪,不知道装的还是真的,娇躯一颤,昏厥了过去,
陈葛理直气壮得指着小姑娘,瞪着小姑娘道:“要是纤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陈知许眨眨眸子,一脸不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天山雪茶举过头顶,双手奉上吗?”
陈葛见她还算认识相,气消了一半,抱起陈凤纤趾高气扬道:“早知道这样不就没必要让我教诲你了吗?还白费了一番口水!”
“可白雪山茶本就是我家的啊,如果按照你这样说,姐姐拿走了我家的东西,是不是要三叩九拜表示感谢?”
陈葛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一命呜呼。
伸出指头威胁了小姑娘好几次,耐何庆珂的眼神太过可怕,他迟迟没敢把那句‘小畜生’骂出口。
恨恨甩了甩袖子离去。
麻烦精父女俩一走,大厅里一下子安静起来。
陈老头被吵得心累,他简单和庆珂寒暄了几句,似乎对认陈知许做义妹的事情并不惊讶。
临走前,是陈知许把少年送出去的。
“帝师哥哥你为什么答应我了呀?”小姑娘昂起嫩白的脸欣赏着庆珂完美的侧颜,鼻梁弧度完美,肤色冷白光滑,年纪放在朝廷上,应该是最小的,但恰恰也是最让人钦佩的。
虽然陈老头可以忍住不问,但她可做不到。
少年停下脚步,低着头看向她,目光里没有什么情绪。
他已经换上了便服,是一件藏蓝色的圆襟长袍,袍裾下面绣着仙气傲骨的白鹤,袍尾用金丝收尾,矜贵清冷。
“本官的妹妹只能是翱翔在天上的凤。”
陈知许揉着被咬破的指头想了想,清媚的脸绽放一抹笑容:“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我还小,帝师哥哥相信我,我还是有大把的时间的,假以时日我的名号定能震惊整个京城!”
庆珂神情冷漠:“你无需拿这套说辞来敷衍我,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小姑娘扁扁嘴:“可是我现在本来年纪很小啊,就算三年后再去努力也来得及,况且话本子都写着,还可以重来一世,重生逆袭的!”
少年盯了她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高深莫测:“你有没有想过话本子里的主角另一个结局?”
“啊?什么?”陈知许抬头望去,庆珂的眸子漆黑如墨,宛如望不到底的深渊,莫名带着幽寒。
“其实根本不存在重生逆袭,只是因为他们太甘心了,死前的最后一秒把脑海里走马观灯的记忆修改了。”
人们总是喜欢将看到的一切信为真理,可是一个人最难改的是本性,上一辈子的欺若可欺,下一辈子就能逆天改名无所不敌吗?
不可能的,这这一切只是他们临时前的幻想罢了。
陈知许一愣,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庆珂真是补的一把好刀啊。
看了那么多本重生类的话本子,这一瞬间,她难以控制得打了个冷颤。
庆珂把目光转到远处,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突然,语调如一位师长般温和:“所以,无论你现在处怎么样的境界,千万不要停止努力,因为再往后的日子里,你会很庆幸如今这么拼命的自己,而不是无能为力,只能靠幻想给自己创作最后一刻温存。”
小姑娘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懵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小脑袋瓜子:“只要帝师哥哥叮嘱过的,我都会听的。”
少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冷漠的目光里夹杂着说不清的情愫,惆怅,破碎。
其实,他比陈太傅更希望陈知许可以一直这么穿金戴银的处尊养优下去,而不是有一天,突然事情陈知许失去了官家小姐这个名称,人人都骂她是过街老鼠。
他想,她应该有自己一番天地的。
起码,她小时候和他这样说过。
隐藏在黑暗中的青沉看着自家主子如此惆怅的一幕,心中不忍感叹。
都是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那么妹妹肯定是哥哥的心头宝。
庆珂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么多话的。
不过,挺尸陈知许不是主子的亲妹妹,没有血缘的亲情更让人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