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少年默然,翻着书页“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鼻子受伤的人吗?”
陈知许欢欢喜喜得捧在手里,如获至宝,凤眼亮晶晶的。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抱大腿的第一步成功了?
那她要再接再厉呀!
争取让陈凤纤都没有出马的机会,就不攻而破!
一股成就感涌上了心头,陈知许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明媚又娇憨。
她看着坐在临窗的少年,他容颜干净清绝,漫不经心的神态,垂着眼,看不清眸底的表情。
大概是小姑娘势在必得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庆珂想忽略都难,他眼皮子都没有抬:“本官脸上有字?”
“不不不,我是想着怎么抱大腿”
小姑娘说完就立马捂住嘴巴,她怎么把脑子里像地说出来了呢!
“恩?”庆珂一手书卷,一手茶盏,长腿交叠,暗红色的官袍顺着圈椅铺散下来,霸气矜贵。
大佬坐姿,冷,狂,傲。
“什么抱大腿?”
陈知许小脑袋瓜迅速运转,昂起嫩白的脸蛋,晒笑:“我的意思是,我刚刚怎么抱帝师哥哥大腿呢?”
她偷偷观察着少年的反应,为了看起来更加逼真,学着平日里张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捻着不存在的胡须,表情严肃:“我真是罪过!罪过啊!”
庆珂紧抿出的薄唇微松,眉眼间的冷意消退了一半,还别说,学得倒真有几分张夫子那个味儿。
陈知许见他表情终于没那么冷冰冰的了,激动得搓搓手,趁着大佬高兴想要一走了走。
结果他下一句便是:“既然罪过,那你打算怎么自罚?”
陈知许一愣,腼着小脸嘿嘿笑:“帝师哥哥这个流程是不是不太对啊?”
她都承认罪过了,那就应该给台阶下了啊。
怎么到了庆珂这里还得理不饶人了!
“昨日罚你的作用你写了没?”
陈知许:“……”
自然是没的。
她不止没有,还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少年的声音十分淡然。
“嘿嘿……”陈知许小脑袋趴在圆桌上,只露出一个脑袋“昨日我脑袋冻得有些迷糊,不太灵光了。”
庆珂挑眉:“你灵光过?”
陈知许:“……”
她决定转移话题,踮起脚尖往庆珂手里的书卷瞟去:“帝师哥哥你这是看的什么书呀?”
“拿去,抄十遍,后天交”
陈知许哀嚎,恨不得像只小兽般撒娇打滚:“帝师哥哥,我手冻得疼……”
“不要让本官说第二遍。”
“好的,帝师哥哥再见。”
陈知许脸上笑着,心里骂着,怀里抱着还有少年手指残留下余温的手卷,愤愤离去。
由于陈凤纤那场好戏,她一下午都没有回来和王福呆在张夫子那里。
“小姐外面下雪了,你快捧着小掌”小花见陈知许出来,她小跑了几步把精致的小掌塞到小姑娘怀里。
入手是暖烘烘的温暖,她哈了口气,瞅了半天:“马车呢?”
“今天就要委屈小姐走路回去了”
不晓得怎么回事,马车明明一路上好好的,快要到雅潇书院的时候,车胎突然爆了。
如果早点爆,她就有时间从府中重新再调出一辆马车来了。
“哦,那就走路呗,反正又不远”陈知许慢慢悠悠踩在覆了雪花的路面上,绣花鞋和雪花亲密接触发出嘎吱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陈知许忽然开口:“今天我把一个叫王福的人打了。”
小花想了想,挺平淡的:“王福啊,他爹在太医院任职那个。”
“他骂小姐草包纨绔了吗?”
对于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毕竟小姑娘睚眦必报,总是吃不了亏的。
“没有”陈知许回眸,歪着头笑,又坏又冷“他骂我娘,我就砸他脑袋,可惜砸歪了,只砸到了额角。”
明明青天白日,却因为她的笑意,整条街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小花呆了好几秒,随后道:“该打,下次有机会小姐就砸他的嘴,让他再也不能犯贱喽!”
最好打得稀巴烂,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子,谁也不能说她。
小姑娘眉眼弯弯:“好。”
走了一会儿,陈知许发现今天这条路上摆摊卖艺的人貌似有些多啊……
小花指着一个方向,神情激动:“小姐就是那名卖身葬父的‘女子’非要让奴婢买了‘她’,对对对!还有那名算卦的,说我不会寿寝正终,早年会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小花大早上被咒了一番,心情快要郁闷死了,丧着脸老不高兴了。
那名卖身葬父的‘女子’见到陈知许,立马扑在她脚下,大声哭喊:“小姐求你发发善心,买了我吧!爹爹死了七天了我都没有钱给他买口好棺材,你快买了我吧!”
“哎哎哎,你等等!”陈知许掏掏耳朵,小脸古怪“你这声音咋这么像男的?”
青沉全身一僵,心虚得把头巾把下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太久没喝水了,嗓子太干了……”
小姑娘皱眉:“小花去买一碗茶水来,我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样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