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冥界，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
永兴河离三人渐行渐远，那血黄色的河水依旧川流不息，不因任何人的到来或离去而改变。
巨大的鹏鱼背上，月九华正跨坐在上面，偏头看着逐渐缩成一个小点的兵营，眸中波澜起伏。
那鹏鱼通身水蓝色，正是由朱琨化成，这便是他的原型。
远看好似一只会飞的鲸鱼一般，还带有一对洁白的双翼。
那双翼浩大如一张巨网，长度甚至鹏鱼的身体还要长。
当它飞起来时，可日行千里，风在它的耳畔呼啸而过，最后却只能助它飞翔得更高更远罢了。
鹏鱼的背十分稳当，月九华和溟宸坐在他的身上同立在地上没有什么分别。
其实朱琨是不愿意让溟宸坐在他的身上，不过月九华开了口，自己饶是不愿意也只能作罢。
从相离到相遇再到如今又被迫转移，好不容易团聚了，坐在鹏鱼身上，月九华也是感到些许的疲累。
溟宸倒是一只腿蜷着，胳膊肘担在膝盖上，饶有兴趣地手托着下巴看着月九华。
他的眸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玩味和宠溺，将月九华盯得微微红了脸。
“这般看我做什么？”
月九华撅着嘴耸着鼻子佯装恐吓地瞪了溟宸一眼，却是将他逗笑了。
看着长发飘飘，衣袂翩跹，眉目倾城的月九华，溟宸只能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摇了摇头。
“看你好看，不可以吗？”
溟宸就是溟宸，就算说起这么调戏人的话，也是一本正经，让人觉察不出他内心的腹黑。
“切！”月九华傲娇地偏过头去，耳根子倒是诚实地红了。
见状，溟宸又轻笑一声，本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却听的他有些浑厚带着磁性的嗓音传来。
“说起来，夜舟此事倒是蹊跷，同外面传言完全不同。本以为他同红姣是敌人，却早已结为盟友。”
溟宸也不过这么一提，毕竟他对鬼界事情并不关心。只不过是自己和月九华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多少也会有些上心。
月九华听了，也收了方才的表情，低头沉吟了片刻。
不过他只浅笑一声算是附和了，毕竟他当真不愿意插手。
“说起来，我沉入往生河后，你去了哪？”
时至今日，月九华最好奇的还是这个，还有他为什么也出现在了永兴河。
“我也不清楚了，你坠河之后，我便去寻，却渐渐陷入昏迷，醒来后上了岸，便见到了夜舟的兵营。”
溟宸说得很随意，月九华听罢了然地点了点头。
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会。说到月九华的幻境，溟宸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倒也没什么，不过投胎成人，尝了人世八苦。哦对了，我还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个捉妖师。”
月九华边说边看着溟宸的表情，最后不怕死得添上一句：“我们到后来还相爱了。”
这句话成功让溟宸逐渐阴沉的脸彻底变黑，还好月九华求饶得及时，不然溟宸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着朱琨的面“欺负”月九华。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以后不提了。”
月九华也是怕了溟宸爱吃醋的性子，平常自己做什么溟宸都会宠着，然而一他有了醋意，月九华便乖的跟只白兔一般。
“说起来，你的法术……”
月九华一边扯开话题一边好奇着溟宸的法力。
此前分明不可使用了，怎的还将夜舟打的大败而归。
“嗯。”溟宸知道月九华的意思，抬眸看着他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
月九华着实想知道，溟宸也没有隐瞒。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到了该恢复的日子了。”
溟宸说得很轻巧，好似不过是个喝茶的小事。
“原来是这样。”
月九华也轻飘飘地点了点头，他虽一面替溟宸高兴，但另一面心中又有些失落。
“你的法术到了该恢复的时候就恢复了。那我的记忆何时能到该恢复的时候呢？”
月九华说得十分幽怨，这可以说是他毕生的心结了。
然而一旁拥有着月九华记忆的溟宸倒是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笑着道：“这么耿耿于怀啊？左右也没什么事情。”
“怎么算没什么事情呢？”月九华冲着溟宸略带委屈地说着，眸底压着几分黯然。
“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记起，这样我才可以寻出三千年前我为何而死，九霄神殿又发生了什么。”
“原来你念着这些事，但我记忆中的三千年前可没有这些。”
溟宸优哉游哉地应着，回想起三千年前他同那时还为师霍的月九华在一块的时光，倒是十分令他怀念和惬意。
溟宸的话成功挑起了月九华的好奇，他抬着屁股向前挪了挪，凑近溟宸道：“那你记忆中的三千年前，是什么样子？”
“想知道啊？”溟宸邪笑着挑了挑眉，贴近月九华的脸颊道：“那亲我一下啊。”
月九华：……
尽管月九华很想将面前这个满脸带着欠揍的笑容的溟宸从鹏鱼的背上踹下去，却还是咬着牙给了他一个吻。
“现在可以说了吧。”
月九华眼中满是要揍人的气势，溟宸连忙咳嗽一声便开了口。
这个话匣子打开之后，便是许久才关上。
溟宸说得很仔细，月九华听得也很认真。他的眼神一直随溟宸的话而变化，有时还会陷入自己的沉思。
“说起三千年前，那时我受了重伤，化为原型，被当时的师霍上神捡了回去，带回了 。”
这件事情月九华倒也有所耳闻，不过他更好奇之后的事情，便让溟宸接着说下去。
“咳 那时我失了大半的法术，连化为人身都不行。师霍以为我不过是个小狼崽，倒是对我颇好。”
说到这里，月九华还没什么反应，鹏鱼却身体一抖，差点把二人颠了下去。
溟宸知晓朱琨这是在不悦他的话，却更是小这批说了下去。
月九华并未察觉溟宸笑中的玩味，听得更是仔细，也没有因为朱琨打断溟宸而生气。
二人便这般坐在鹏鱼的背上，一起回忆这三千年前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