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次乃是因为是要商议大事,这才放过你,下次你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气运了。”元君冷哼一声,这才收了手,入了彰显地位的主座。
“呼——”月九华也松了口气,收回了因尘,一边摆手让朱琨放松,接着大摇大摆地坐了下了,举止间颇有些嘲讽元君你奈我何的意味。
夜舟见状恐再生事端,连忙赔笑打圆场,扯开话题道:“信使此番前来怕是不宜久留,让别人瞧出了破绽可不好,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
此话果然受用,元君也不再理会月九华,回道:“言之有理,区区竖子不足以理会,谋大事要紧。”
“大事?”
一旁的月九华在心中暗暗思索道,自己的姐姐——妫海宫宫主红姣,与这西天岁鬼王夜舟之间只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这两股势力绝不是表面向外人展示地那般水火不容、针锋相对。
如此一来,月九华愈发好奇这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好在两人的密谈倒是丝毫不顾及他。
“敢问夜王此时一共拥有鬼界多少的兵力?”元君问道,白净的男儿相的脸此时一脸肃容。
“没有具体统计,大概是六分之一左右。”夜舟回答道,“其实我认为兵力多少倒不是问题的关键,我这边只是做饵罢了,你们那头才是真正的钓鱼者。”
顿了片刻,夜舟扫了眼月九华,接着道:“眼下大家都以为我从鬼界分离了出来,并与你们呈对立面。放松警惕并产生平常绝对不会有的欲望。”
这一番话下来,听得月九华心里痒痒地,心中的的疑惑更浓了,他不断挪着屁股下的位置,浑身不自在一样。
元君则笑道:“如此看来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夜舟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试图过来攻打我,接收我的士兵,你提醒你们宫主不要那么急着暴露意图,等大鱼来的够多了或者我实在撑不住了在派兵。”
“这么分寸我们自然是有的,否则我们妫海宫又如何成为鬼界之中势力最大的地方?”元君眉头一皱,似乎是感觉被小觑了。
夜舟尴尬笑道:“是我多虑了,哈哈。”
接着,两人就兵力的布置、运送辎重、敌人可能的进攻路线和永兴河的地形地势事情进行了详细的交流与讨论。
另一端的月九华眉头舒展,先前的疑惑一扫而空,原来这是自己姐姐和夜舟演得一场好戏,他们对峙是假,结盟才是真,为的就是迷惑视线,好一举吞并鬼界的所有势力,自己这姐姐胃口还真是大啊。
主桌上虽在商议要事,但已经接近尾声,因此元君不时地用凌厉的眼神瞪向月九华这边,要将他一口吞掉似的。
月九华本就听得有些乏了,见状忍不住嘴贱,笑道:“元君姐,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你想看就直接看嘛,用不着偷偷的,我知道我魅力很大。”
“你你你!”元君闻言,立马从座位上暴起,拔出剑便攻了过来,凌厉的剑法行云流水,杀伤力惊人,与她英姿飒爽的面相刚好相匹配。
月九华料到如此,取出因尘,却还是慢了半截,元君的剑已至胸膛前面,好在站在月九华旁边的朱琨一直对场间两人有所戒备,等的就是这一刻。轻松抓住了剑身,并稳稳地固定住了。
“哎哟,怎么又打起来了啊。”主桌上的夜舟扶额,露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月九华却是已经兴奋起来了,继续挑逗道:“啧啧啧,得不到就要毁灭吗?就算你威逼利诱,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师霍!你这个老疯子!”元君气得咬牙切齿,却偏生无力可泄,看着月九华那张嘴角上扬的俊脸不禁羞恼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打了,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成何体统,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损坏了花花草草你们可是要赔的。”夜舟摇了摇头,又跳出来当和事佬。
夜舟先是朝月九华使了个眼色,接着朝元君笑道:“元大人,你还是赶紧回去向你们宫主禀告刚刚商讨的事要紧,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哼!师霍,我记住你了!”元君气得不轻,指着月九华的鼻尖骂道。
但元君心中却是明了,有朱琨在一旁守护,她要真想干什么实际上是做不了的,此时夜舟过来给了个台阶下,自然不会拒绝。
元君这便离去了,留下个气呼呼的背影,和来时大相径庭。妫海宫宫主与这西天岁鬼王之间的密谋也全都听到了,月九华自是没有久留的理由,这就抱拳向夜舟辞别道:“那我也就不过多停留了。”
“师霍上神又无要事,留下来赏赏河景也是好的,放松也是修行中很必要的一点。”
月九华撇撇嘴,道:“还是不了,免得那疯婆子半路心有怨气又跑回来要砍我。”
“哈哈哈,真是有趣。”夜舟笑了笑,“想当初神魔之战的时候元君还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呢。”
“神魔之战?”月九华眨了眨眼。
“对,神魔之战。”夜舟露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瞳孔中仿佛已然是对尘封的往事的回忆。
月九华本就对数千年前的事感兴趣,毕竟自己只有残缺的记忆,这点让他十分不爽,很多事情月九华都因记忆缺失心存疑惑,颇为苦恼。
知道数千年前的事且愿意将事情告诉月九华的人实在是少,眼前的夜舟似乎可以算一个,想到这,月九华决定稍作停留,了解一下有关三千年前的神魔之战的经历,以便解疑。
“和我讲讲有关神魔大战的事情吧,我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月九华面色肃容,单刀直入。
夜舟盯着月九华白嫩的脸庞看了许久,叹了口气才回道:“既然师霍上神想听,我便是告诉也无妨,还是先进帐篷里面详谈吧。”
永兴河的军帐外,暗红或鲜艳的光晕,有的固定着,有的在游动。夜色如墨,高空中只有几盏微弱的星光,仿佛跌入了幽邃的深渊,辽阔的天空好似一张编织了极久的巨网,是时候可以收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