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蔼蔼,艳阳高照。
此时的人间,是大梁夏的天下。
曾经,它却差一点儿,是荀宁的天下。
如今,尽管已不再同人界有什么纠葛,但大梁夏京城中最大的青楼——入云阁,却同荀宁有着千丝万缕扯不尽的关系。
入云阁素来是大梁夏最繁盛的地方,来往出入的皆是上流社会的人。
他们或是商贾,或是高官,甚至是王爷皇子,都会来此。
只是表面上,无人看出他同其他青楼有何不同,各种蹊跷更是藏匿颇深。
然而这背后之人,却是荀宁。
诚然,入云阁表面也不过是个有着许多卖艺美人儿的青楼,但在入云阁深处,却是由荀宁掌管的供六界亵妓的地方。
在那里,有着另一片旁人不敢相信的天地。
大梁夏虽青楼不少,但妓院一类是严厉禁止。
然而荀宁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 养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凡人女子,放在入云阁深处。
只是知晓这个的人,身份都不容小觑。
因着六界都有人和这个勾当有关系,自然暗中保它的人很多。
荀宁也不怕会被发现,他手里头可有的是能牵制人的名单。
进入了入云阁深处以后,便渐渐能听到那些红砖韵瓦,雕栏画栋的房间内隐约穿出令人气血喷张的声音。
而到了更深处,是一间单独的卧房。
它同别的房间之间还隔着一条幽静的长廊,故而隔音效果甚佳,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而现在这个卧房之中,正有两人。
嵇主的眸中冷意缓缓褪去,却是一把抓住了荀宁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头。
“莫要闹了,想事情呢。”
荀宁配合地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那是什么事情烦扰着我们尊贵的殿下啊?”
荀宁这般妖孽似的话语令嵇主向来不喜,只是听得多了,倒是有些习惯了。
“那个月九华,你可知晓他的身份?”
嵇主的嗓音清冷,疑惑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荀宁听罢,脸上的笑容一僵,凝固了半晌才又勾了勾唇。
“左右不过只是个天界上仙罢了,他的身份难道还有谁会比太子殿下更清楚吗?”
他错了,错在当时告诉了眼前的天界太子月九华就是师霍上神,所以他不久前他改正了错误,让人去搞了那件事,告诉嵇主他先前弄错了,月九华不是师霍上神,让嵇主又对月九华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嵇主却偏头阴着眸子看着他,尽荀宁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嵇主知晓荀宁这不过就是在拍皮球罢了,他实际上并不想将月九华的真实身份告知自己。
这般想着,又见荀宁对自己不老实。
原来嵇主仍旧怀疑月九华就是师霍上神。
却见嵇主身子忽的一斜,双腿蜷缩起,一用力,就将荀宁踢下了低床。
荀宁着实“哎呦”了一声,声音缠绵勾人,连嵇主听了都不禁红了脸。
从有些冰凉的地板上爬起之后,荀宁便不禁垂头失笑。
他的眸子幽深,令人看不清情绪,却嘴角扬起,笑得猖狂。
“你呀你呀,还是这般无赖的性子。荀宁一边说,一边抬脚往床上走去。
上前跨步上了床,荀宁顿时伸长手臂紧紧环住嵇主,随后十分利落的在他身边躺好了。
“啧,凉。”
嵇主颇为嫌弃又无奈的将他的手臂推开,却被他更紧地抱着。
见状,嵇主只好作罢,却很快冷了脸。
荀宁对此心中已然淡然。
“这么久了太子殿下还不信我,我真是伤心呐。”
说着荀宁就挤着眼睛好似真要哭出来一般,却只换来了嵇主的一个白眼。
荀宁不理,只笑嘻嘻地支起手臂托着腮,双眸含水地看着嵇主。
“我所言句句属实的。”
闻言,嵇主平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底是久久的寒意。
“可为何他的身边竟总出现一些令我惊讶的人。”
荀宁知道嵇主所说的是哪些,不要说他惊讶,荀宁自己第一次见时也久久不能释然。
但是后来,荀宁便知晓其中缘由了。
只是这个,不能传入眼前人的耳中。
“那又如何?月九华只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仙人罢了,故而结识了那么些人。”
荀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嵇主浅笑,他一脸平静又诚挚的模样,确实令嵇主相信了不少。
“再说,论人脉,我岂能比他差,你怎么不怀疑怀疑我?”
听了荀宁的话,嵇主心中的疑惑在一点点打消,更是被他最后这句逗乐了。
如此想来,月九华认识那么些人也不足为奇。
真正令嵇主奇怪的,只是他同一个人太像了,像到了骨子里。
而那个人,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消亡了。
“怀疑你什么?怀疑你是个有身份的人?”
嵇主嗤笑一声,随着心中疑惑的打消,他便也不再此事上纠结了。
这句话不过是嵇主随口说的,哪知荀宁听后,身体蓦得一怔,目光如炬地看着嵇主,许久才缓和了一些。
随后他在嵇主一阵茫然的目光中,缓缓低垂了头,在嵇主的耳畔用着气声轻轻道:“谁说不可能呢?”
“什么?”
嵇主在荀宁刚张口时便吃痒地捂住了耳朵,随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荀宁浅笑着摇了摇头,抬着眉毛看着他,语气毫无波澜。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