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不夜来时，察觉到了步柯亭周围有月九华的气息，故来的更加快，瞬间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月九华还是记忆里，那种干净得如同一块透亮的宝石，站在哪里，都会发光发亮。
楼不夜才更加不愉快，要说月九华确实吸引人，难怪步柯亭心里念的，行动上照顾的，都是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更加的不愉快，若不是因为月九华，可能步柯亭早儿就离开了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而魔帝的出现，让步柯亭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小退了一步，同月九华拉开了距离。
月九华没有注意到，他看着楼不夜，刚想开口问他怎的在这儿，溟宸就一个上前，搂住了他的肩。
楼不夜见溟宸，稍稍把注意力从步柯亭身上挪开，转而望向溟宸，客套开口：“久别重逢，溟兄别来无恙啊。”
原来两人认识，月九华心想。
可之前怎么没听溟宸提及过。
是两个人关系不好吗？
果不其然，溟宸下一秒开口，语声悠悠，显得漫不经心，说难听点，就好像心不在焉，回答他只是顺便而已。
“呦，魔尊啊。”
楼不夜轻笑：“是我。算上一算，我们也有些时日未见了。此次相见，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以前我们在六界宴会上打过一架，那一战，我们还没有打完呢。”
知道楼不夜会旧事重提，溟宸弯起嘴角，笑得风轻云淡，只不过他戴着面具，所以人见了，只能看到他弯唇的弧度，和眼中的轻蔑。
“那一战是我输了。”溟宸道：“你若还想打，本帝奉陪到底。”
月九华微微有些吃惊，抓着他宽大的水袖，摇晃了几下，轻声问：“你输了？”
溟宸立即弯下腰，在他的耳旁嗯了一声：“说是家宴，结果里头项目还有比法力，有人看不得我，在我食物里下了药，我一时疏忽，就中招了。”
月九华啊了一声：“是谁？”
“一个小喽啰。”溟宸满不在乎：“杀了。”
确实，该杀。
“溟兄就是爽快。”楼不夜闻言，爽快笑了两句，伸手搂住站在一旁的步柯亭，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约。”
“请便。”
两个人势力相当，虽私底下不和，面上却客客气气，也不知道是同性相斥，还是位高权重者皆不和，反正月九华没见过溟宸跟很多人关系好过。
楼不夜带着步柯亭走出两步，月九华回神，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两人同时转身，步柯亭面带温和，疑惑的挑眉，无声问月九华怎么了？
月九华走到两人面前，还是纠缠刚才的事：“你身子看着很虚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楼不夜抢断他的话，声音冰冷决绝：“你离步柯亭远一些，他就不会这也虚弱，明白？”
月九华啊了一声，显然没明白。
步柯亭这时开口：“好了，你回去吧，他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没事的。”
然后，他们两个便倏地不见。
月九华呆在原地，不明所以。
为何要他离步柯亭远一些，步柯亭自己的身子虚弱，也不是他造成的啊，他也只是关系一下，为什么要说这么无情的话语？
百思不得其解，只会越想越难过。
溟宸微叹，走到月九华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楼不夜一向如此，性子不好，也不服管教，最让人惧怕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有一颗不怕死的心，六界对他多少都有些忌惮。”
见月九华看向他，他又说：“所以说他待人一向如此，你也不要放在心里，为不值得的人不高兴。”
月九华这才点点头，虽还是觉得楼不夜对他总有莫名的敌意，可终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他还是觉得，步柯亭的气色，有些不大对劲。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行在下山的小路上。
步柯亭有些倦了，闭目在车里歇息。
但，楼不夜的目光太过灼热。
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对上楼不夜毫不避开的眼。
“怎么？”他长话短说。
楼不夜啧了一声，半倚靠在马车的窗棱上，幽幽的开口：“怎的，面对月九华话就多了许多，面对我就惜字如金了。”
知道楼不夜又在没事找事，步柯亭索性没理，连眼睛都闭了上去。
楼不夜自然不依不饶，重新开口：“你当真那么喜欢他，面对他就笑意满满。”
“没有。”步柯亭终还是睁开眼睛，看着楼不夜回答道：“你又何必总是提起他，我和他只是偶遇，我并不知他今日会来这里。”
楼不夜沉了一口气，再望向步柯亭时，眼底赫然多了一层坚定和控制的欲望：“无妨，就算如此，你也只能在我身边，这一点，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离开我逍遥快活。”
步柯亭沉默，没有理他。
车子到了府邸，有下人过来搀扶着步柯亭。
楼不夜瞧见他的脚步已虚，极度不稳，皱眉吩咐：“先把魔尊带下去休息，派两个人，跟我去做药。”
“是。”
步柯亭被搀扶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楼不夜，似是心中有所顾虑，欲言又止的模样。
楼不夜带着人走到了厨房，琉璃冥器早已经被人准备好，放在日光底下，吸收着天地日月的精华。
旁边有人适时开口：“主上，这容器已经放了三天，药还在炉子上，火候差人把控着，就差药引……”
楼不夜抬了抬手，示意无需多言，下一秒就坚定的跨出脚步，拿起金镶玉样式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心尖上剜了一刀。
刹那，血如昙花。
在他的胸口绽开。
旁边的人拿了血引，将他心头的血，慢慢的引向了药里面。
药立刻就沸腾起来，并且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周围开始腾升暗黑的雾气，不过一瞬，那些雾气又消散开，炉子上的火也跟着停止了。
楼不夜盯着药炉，凉淡的开口：“放进紫金提盒里，一会我带过去，先给我上药，不要留下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