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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秦陈朝是凡间唯一的大国。
秦陈朝的皇帝在嵇主下凡之前就已有五子。
尽管这五个孩子之中,有的母亲位分颇高,但论起宠爱,却远没有齐迹的生母得到的多。
在嵇主还未投胎之前,当朝皇帝在外微服私访之时,偶然遇到了他的凡人生母,姜氏。
姜氏地位卑微,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采茶女。
家中莫说有什么财富,便是积蓄也是少有的。
那年姜氏年方二七,尽管一身的粗衣麻布,却是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眉眼之间还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怜人相。
就是这么一张干净的小脸,将皇帝迷的五迷三道。
后宫之中,佳丽五十,胭脂俗粉占大半,歪瓜裂枣三五个,倒是真没有像就姜氏这样的女子。
那时的皇帝也正值年少,左右不过二十五岁。
在不小心撞翻了姜氏的竹篓后,毅然下聘将她带回了皇宫。
宫中的妃嫔大臣们自然纷纷反对,认为皇帝贵为天子,如何能娶一个地位低下的贱民。
然而皇帝却是铁了心地同她成了亲,封了个贵人。
这一册封倒是堵了不少臣民的嘴,但他对姜氏的宠爱却让后宫中嫔妃心生怨恨。
只是她盛宠傍身,来往的只敢攀近,不敢陷害。
就在这么一个环境中,齐迹诞生了。
他被皇帝亲自赐名,姜氏也因此成妃,齐迹便日日活在有父母陪伴的快乐中。
他的童年里或许有对一些后宫其他“母妃”莫名的不喜,或是被一簇孩童拥护的奇怪。
但决然没有黑暗。
光明一直伴随着齐迹,直到他长到了十五岁。
那年,姜氏蓦得被查出患上了重病。太医对此束手无策,皇帝日日发怒,情绪暴躁。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姜氏的宫中,不让任何人打扰。
饶是皇帝这般用心祈祷,希望菩萨可以带走姜氏的病痛,但姜氏还是薨了。
她死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陪伴着他的除了皇帝还有齐迹。
那是齐迹甚至嵇主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可以那么痛苦,痛苦到撕烂自己的皮肤整个人扭曲在床上。
姜氏死了后,皇帝似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从此他再也没有往后宫添过一人,更是对齐迹百般宠爱。
然而就算皇帝再如何疼爱齐迹,那些魔爪还是纷纷找上了他。
顿时,像是没了庇护所一般,原先嫉妒他的人都鄙夷他,陷害他,让他日日活在恐惧之中。
那时他才不过十五,还没从失了母亲的打击之中走出来,就又落入一个沼泽。
他整日过得浑浑噩噩的,也不再同皇帝交流,好似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一般。
皇帝也渐渐不再对他关心倍加,仿佛看见他,内心的伤痛就更厉害了。
在所有伤害,陷害他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对他很好。
那个人便是齐宁,也是后来的荀宁。
齐宁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也是皇后的嫡子,自然成为了秦陈朝的太子。
尽管那个太子之位,在齐迹出生后差点变更,但这丝毫不影响齐宁宽厚的品性。
齐宁做太子夺皇位,并不是他想当皇帝,而是他的母妃,乃至身后的家族,同家族有或多或少关系的达官贵人们需要他坐上皇位。
如此,齐宁便只能跟着这些人制定的计划走,但偶尔他还是会偷偷做一个举足轻重的决定。
帮助齐迹就是其中一个。
在知道齐宁对齐迹施以援手之后,皇后还生出了处死齐迹的念头。
但见齐迹已没有恩宠,又情形颇惨,更是齐宁百般求情,最后终是网开一面。
从此,齐迹便日日跟在齐宁身边,又过了一段还算单纯的日子。
齐宁当真将齐迹护的很好,一应黑暗皆不让他触碰。
然而哪会有人一生都是光明的,不历黑暗,如何成长。
天帝既然让嵇主走这一遭,自然会将人世八苦皆让他尝个便,于是,黑暗悄然降临,笼罩着齐迹和齐宁。
不知那一日,齐迹忽然发现自己同齐宁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齐宁总是奔波在书房和前朝之间,而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齐迹这般失落了几日,忽的发现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仙气,星目朗朗。
看着他那双眸子,齐迹蓦得有一丝熟悉感。
“你是谁?”
齐迹戒备的看着他,那男子一身白衣,衣袂翩跹。
“我是来帮你的。”
男子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好似山涧里的深潭。
他俯下身子双眸定定地看着齐迹,嘴角缀着一丝疏离的浅笑。
“我是来叫醒你的人,你真以为齐宁是真心对你好的吗?其实他不过借你来讨好那个步入暮年的皇帝老儿罢了。”
男子的声音幽幽传来,语调飘渺却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齐迹的耳畔。
“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
齐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满眼的不可置信。
然而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早就嫉妒你。他若是真对你好为何这些日子总是抛下你,日日往朝堂上跑,去拍皇帝的马屁?”
男子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齐迹的耳帘,他顿时觉得整颗心都像跌入冰窖一般寒冷,忍不住愤怒地咬起牙来。
见状,那男子垂眸一笑,附在齐迹耳畔轻声道:“醒悟吧,夺嫡吧。除了这个,你别无他法。”
自那日起,齐迹便再不同齐宁亲近,他整日同男子厮混在一起,俨然把男子作为自己的谋士。此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坐上皇位,称霸天下。
只是这些想法在齐宁面前皆藏的一干二净,然而眸中的冷意依然让齐宁疑惑不已。
二人的关系只因男子的挑拨而日渐崩裂,然而齐迹不知道的是,他的谋士,却是九霄的战神,师霍上神的一个分身罢了。
或许若非师霍的挑拨,秦陈朝会在齐宁的治理下安然百年,而不是飞快陨灭。
然而真导致这一切的该是天帝,师霍只当他自己是一个推波助澜的人罢了。
不过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分歧,便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