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带着闫屿安的声音,传到了崖底的树林里。
树屋里的水淼淼,似乎听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朝着崖顶的方向看去,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闫屿安正在为她后悔,正在疯狂地寻找她。
她更不知道,一场围绕着灵石和回家之路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而她和闫屿安之间的缘分,也并没有因为这场坠崖,而彻底断绝。
树屋的木窗正对着山谷深处,清晨的雾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着远处的树冠,连阳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水淼淼靠在床头,看着雅思蹲在角落煎药,药罐里飘出的草药香带着一丝微苦,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自从前几天思雅算过卦后——她为何对另一个世界那么坦然自若,水淼淼心里的疑惑就没停过。
雅思明明对跨世界这种离奇的事了如指掌,却始终没追问过她的来历,这种淡然实在反常。
“雅思。”
水淼淼忍不住开口,声音打破了树屋的宁静:“你就真的不好奇吗?比如我为什么要找回家的路,为什么会有连接两个世界的门,这些卦象里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
雅思搅动药勺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时,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平静的了然。
她把药罐从火上挪开,用布巾裹着罐身,倒出一碗深褐色的药汁,才走到床边坐下:“以前好奇过。”
“以前?”
水淼淼坐直身子,右腿的绷带还没拆,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疼,却不妨碍她眼里的急切。
“嗯,大概是我七岁那年。”
雅思的目光飘向窗外的雾气,像是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到了多年前的画面:“那时候娘亲还在,有个穿月白长袍的大哥哥找过她。他是从悬崖上爬下来的,衣服刮破了好几处,小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执着地要娘亲帮他算卦。”
水淼淼的心猛地一紧。
月白长袍、爬悬崖、找卦师——这些细节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渐渐拼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该不会是——闫瑾脩吧!
“他找你娘亲算什么?”水淼淼的声音有些发颤。
“算他的爱人。”
雅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碗的边缘,语气放得更柔:“他说他的爱人叫南宫凌玉,在另一个世界叫白晓薇,不久之前突然失踪了,宫里的人都说她没了,可他偏不信。他问娘亲,能不能算出南宫凌玉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南宫凌玉!”
水淼淼几乎是脱口而出,手里的被褥被她攥得发皱。
南宫凌玉——闫屿安的母亲,也是她在现代世界的院长白晓薇!
这个名字,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熟,原以为只是院长讲的奇葩故事,结果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自己还莫名的也穿了进来。
“你认识她?”雅思有些诧异。
“她是我那个世界的人!”
水淼淼的声音里满是激动,眼眶都热了:“她叫白晓薇,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里,才改名叫南宫凌玉,她与闫瑾脩在这个世界相爱了。”
“闫瑾脩?”
雅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点头:“对,那个大哥哥好像就叫这个名字。他说南宫凌玉来自另一个世界,和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那里没有皇宫,没有战争,人们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
水淼淼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说明,他确实有帮自己回家的能力。
“那你娘亲怎么回答他的?”水淼淼急切地追问。
“娘亲算不出南宫凌玉的具体下落,只能告诉他——人在故里,安好无忧。”
雅思回忆道:“大哥哥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愣了很久,然后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说,只要知道她还活着,还能在自己的世界好好生活,就算等不到她回来,也够了。”
水淼淼的心里又酸又暖。
闫瑾脩对南宫凌玉的深情,比她想象中还要重。
明明知道重逢的希望渺茫,却还是愿意抱着这份念想等下去。
可一想到闫瑾脩至今没有消息,她又忍不住担心:“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在山里待了三天。”
雅思摇了摇头:“每天都坐在悬崖边,望着京城的方向。娘亲劝他,说故里路远,归期难料,让他别再执着。他却只是说,我得等,万一她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第三天早上,我去给他送野果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这块玉佩。”
雅思起身,从床底拖出那个陈旧的木盒,打开绒布,把刻着——脩字的平安扣递给水淼淼:“他说,如果以后有个和南宫凌玉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这里,就把玉佩交给她。还说,这块玉佩能帮她找到回家的路,也能让他知道,南宫凌玉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安好。”
水淼淼接过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上面的脩字仿佛带着温度。
她忽然想起闫瑾脩临走前说的话——“等我回来,我带你找回家的路”。
原来他早就为她铺好了线索,只是她之前一直没明白。
可转念一想,闫瑾脩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至今没有消息。
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还能不能安然回来?
这些疑问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里,让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会不会……出事了?”水淼淼小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雅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娘亲后来帮他算过一次卦象,显示他身陷险地,却有贵人相助。虽然会遇到波折,但最终能平安回来。只是归期不定,像是在等一个契机。”
“契机?”水淼淼皱起眉。
“嗯,和灵石有关的契机。”
雅思点头:“娘亲说,他的卦象和南境灵石的下落缠在一起,只有找到灵石线索,他才能顺利回来。”
水淼淼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
看来,找到灵石不仅是洗清自己冤屈的关键,还是等闫瑾脩回来的唯一办法。
无论有多难,她都必须找到灵石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