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他知道你的来历,知道陨星洞的秘密,还能精准把控每一条线索的出现时机。雅思出现的时候,他刚好留下医书;我们找不到陨星洞的时候,玉佩刚好发出蓝光;甚至连雾疣山的瘴气里掺了腐心草,他都像是早就知道——不然,他为什么会提前给我们准备能抵御瘴气的清瘴丸?”
水淼淼愣住了。
她一直觉得墨殇是可靠的,是帮她的,可现在想来,墨殇的帮助太精准了,精准到不像巧合。
他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遇到什么危险,会需要什么线索,所以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等着她一步步走进来。
“可国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淼淼不解:“他要是想对我不利,直接在清瘴丸里动手脚就行了,没必要费这么大劲引导我找回家的路。”
“或许,他的目的不是害你,是想让你成功回家。”
南宫凌羽皱起眉,说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瑾脩在密信里提到,墨殇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时空偏差,还说归乡人的出现,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说不定,墨殇是想借助你的归乡,来修正当年南宫凌玉没能修正的时空偏差,弥补他当年的遗憾。”
这个猜测让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古籍的字里行间,那些记载雾疣山的文字,此刻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隐藏的阴谋。
水淼淼看着闫屿安认真的眼神,又想起南宫凌羽带来的古籍和闫瑾脩的密信,心里的坚定渐渐动摇——原来雾疣山的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引导。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水淼淼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迷茫。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要是雅思是棋子,墨殇是幕后推手,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成了别人算计里的一步?
“先不动声色。”
南宫凌羽的语气恢复了沉稳,他把古籍放回木盒,锁好锁扣:“第一,继续按原计划让你住在王府,对外就说你在雾疣山受了伤,需要静养,免得打草惊蛇;第二,我已经派暗卫去雾疣山盯着雅思的动向,看看她背后的人会不会主动联系她;第三,让瑾脩在南境查查墨殇这些年的行踪,看看他和前朝旧臣、皇后宫里的人有没有往来——毕竟,腐心草的事,还没查清是谁做的。”
闫屿安也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水淼淼的手,他的掌心很暖,能驱散她指尖的冰凉:“淼淼,别怕。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会护着你。要是墨殇真的想利用你,我就算是闯遍整个北屿,也会找到阻止他的办法;要是雅思有难,我们也能帮她——毕竟,她对你的好,未必全是假的。”
水淼淼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里的迷茫渐渐散去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眼泪,点了点头:“好,我听你们的。我们一起查清楚,不管是雾疣山的秘密,还是密函案的真相,我都要弄明白。”
南宫凌羽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这才对。你要是怕闷,就看看这本风物志,里面记载了很多雾疣山的草木,说不定对你以后去回音谷有帮助——就算是被引导,我们也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他把木盒递给水淼淼,又补充道:“瑾脩那边我会随时联系,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照顾好屿安,等他的伤好了,我们才有更多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事。”
水淼淼接过木盒,指尖碰到冰凉的黄铜锁扣,心里却多了几分底气。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会有更多的疑点和阴谋等着她,可只要有闫屿安和南宫凌羽在,只要他们一起面对,就没有解不开的谜团。
而此刻的雾疣山,雅思正站在空荡荡的树屋前。
清晨的瘴气还没散去,淡灰色的雾气缭绕在她脚边,把树屋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冷清。
她手里握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纸是普通的麻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按原计划,引导她去回音谷,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雅思的指尖微微颤抖,信纸被她攥得发皱。
她抬头看向树屋的窗户,里面的陈设和水淼淼离开时一模一样——床上的粗布被褥叠得整齐,灶台上的铁锅擦得干净,只有桌角放着的那本草药笔记,是她母亲真正留下的遗物,也是对方用来威胁她的筹码。
“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雅思轻声呢喃,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他们说,只要我按计划引导水淼淼,就能知道您当年的下落,可我现在……越来越怕了。”
她想起在温泉边,水淼淼把安神花递给她时的笑容;想起水淼淼为了帮她采止血草,差点从坡上摔下去;想起水淼淼说——等闫屿安好了,我们再一起回来找你时的真诚。
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让她越来越不确定,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可一想到对方手里握着的母亲下落,她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她把信纸塞进灶膛,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掉字迹,直到信纸变成灰烬,才转身走进瘴气深处——她要去回音谷,按计划留下新的线索,哪怕心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雾疣山的瘴气渐渐变浓,遮住了雅思的身影,只留下树屋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像一个沉默的骗局,等待着下一个被引导的人。
而远在京城的摄政王府,水淼淼正坐在床边,翻开那本《雾疣山风物志》,指尖划过记载回音谷的章节,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前方有多少陷阱,她都要走下去,不仅是为了回家,更是为了查清所有真相,还自己、还雅思一个明白,而且她决定定要去见一见墨殇,毕竟一切之谜要见了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