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廖青又来拜访
冯相府。
冯牧归刚刚下朝回家,廖青便再次来访。
“十七公主,您又来了?”冯牧归表面笑呵呵,内心十分不乐意的出门迎接晋国十七公主。
“嗯?”廖青听出冯牧归的意思,问道:“又来了?怎么?听冯相这话的意思,是嫌本宫来你这相府过于频繁了,不欢迎本宫吗?”
冯牧归还是话里有话的说道:“哎哟哟,公主您误会了,您是正大光明的递了拜贴的,老夫又怎么会不欢迎呢?公主快请进!”
廖青一听这话,也明白冯牧归的意思,边向里走边说道:“冯相说的是啊!本宫一个晋国的公主,若不是正大光明的递上了拜贴,又如何进得了你这楚国宰相府的大门啊?”
冯牧归赔笑道:“哎哟!瞧公主您说的!不知公主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廖青直截了当的说道:“本宫是来见冯将军的,他人呢?”
冯牧归心下一沉,但也没有在明面上阻止,说道:“哦。。。犬子。。。在后宅,老夫这就派人去叫。”
廖青说道:“那就劳烦冯相了。”
冯牧归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心里却在琢磨着别的,转身对不远处伺候的管家道:“管家,你去把少爷叫来,就说十七公主来了,要见他!”
“是,老爷。”管家冯孝施礼而去。
冯牧归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十七公主,里边请吧!”
“冯相请!”廖青答应,迈步向前厅走去。
冯牧归在廖青身后微微叹了口气,迈步跟了过去。
148、自有人更急
褚宅,花园。
祁公子正在花园里散步,秋茗手里拿着一张字条走了过来。
秋茗走到祁公子身前,将纸条递给祁公子,说道:“公子,宫里刚刚传来消息,马大亮的事情被宁王揭开了,马大亮被陛下判充军发配。”
祁公子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道:“呵!宁王可算是动手了!”又问道:“鸿胪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秋茗说道:“奴婢已经问过了,晋国使团最近没什么动静。”
祁公子点了点头,说道:“嗯,他们住在鸿胪寺馆驿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动静,盯着点就行了。”
祁公子随手摘下阳面树枝上一个已经熟了的梨子,用手帕擦干净递给了秋茗。这是移植的成年果树,没想到今年还会结果子。
“多谢公子!”秋茗接过梨子,问道:“公子,之前公子说的三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公子是不是该。。。?”
祁公子笑道:“急什么?他们比我急,我只要等着他们上门就好了。”祁公子又摘下一个梨子,用手帕擦了擦,咬了一口,道:“嗯。。。还不错,挺甜的。”
秋茗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说的是,也不知道太子和宁王他们两个谁会先登门。”
“谁先登门都。。。”祁公子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褚新月打断了。
褚新月就走过来了,打断了正要说话的祁公子,道:“哥!宁王来了!”
“呵!最着急的人这不是来了么?”祁公子一笑,走到秋茗身边,附耳低语道:“宁王前来必然不会空手,到时候你就。。。”
秋茗点头答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149、与宁王定约
褚宅门口。
祁公子亲自出迎,来到大门口。
宁王故作豪爽的寒暄道:“哈哈哈!本王不请自来,还要劳烦公子亲自相迎,本王真是受之有愧啊!”
祁公子施礼笑道:“见过殿下!殿下如此身份都亲自到了寒舍门口了,祁某一介布衣,又怎敢不亲自迎接啊?”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笑罢,宁王一挥手,手下的几人便将箱子抬了进来。
宁王说道:“本王第一次登门,空着手不合适,就挑选了几样新奇的小玩意儿带了过来,还请公子莫要嫌弃啊!”
祁公子笑道:“殿下真是客气!殿下请!”
“好,公子请!”宁王迈步向里面走去。
祁公子看了秋茗一眼,见秋茗点头,带着宁王往里走去。
秋茗见祁公子领着宁王走远了,便指了指大门旁的角落,对宁王府的下人说道:“劳烦诸位将东西放在那里就好!”
“嗯?”宁王府下人面面相觑,一人疑惑的指着门口的位置,问秋茗道:“姑娘,你是说将这些东西都放在。。。这里?”
秋茗说道:“没错!都放在那里就好,劳烦诸位了。”
“哦,好!”宁王的属下也只好照做,将礼品放在了门旁的角落后,便退了出去。
秋茗见宁王带来的东西已经放好了,转身去泡茶,准备纸墨。
宁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褚宅的院子,说道:“嗯,公子这宅子还真是不错!本王也进过几处民宅,你这宅子的大小先不说,单是这恰到好处的景致布局,在这京都城中,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祁公子轻笑说道:“这宅子是义父当年来京都做生意时置办下的,小门小户的,让殿下见笑了。义父闲时喜欢摆弄这些花草布局,祁某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学了一些,没想到这次来京都,还真派上了用场。”
宁王笑道:“哦?令尊也有如此雅好?真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啊,哈哈哈!”
“殿下谬赞了!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学着文人雅士的样子,附庸风雅罢了。”两人说话间便走进了前厅,祁公子接过秋茗手中的茶壶,亲自给宁王倒了一杯茶,道:“殿下请用茶!”
“好。”宁王坐下,端起茶杯闻了闻,又喝了一口,赞道:“嗯。。。闻起来清香,初尝微苦,但回味甘甜,确实是好茶!”
祁公子笑着说道:“殿下喜欢就好!这些茶叶,也都是当年义父走南闯北做生意时搜罗来的,不瞒殿下说,确实花了不少银子。”
宁王笑道:“哈哈哈!那本王可要好好尝尝了啊!”
“殿下请!”祁公子一笑,又对秋茗说道:“秋茗,你出去吧,把门关上,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是!”秋茗会意,将托盘中的纸墨放在一旁,对宁王施礼告退,顺手关上了门。
宁王看了一眼关上门的秋茗,又喝了一口茶,等着祁公子先开口。
祁公子直接问道:“殿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祁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
宁王见祁公子开口了,放下茶杯严肃说道:“公子请讲!”
祁公子问道:“好!敢问殿下此来,可是为了祁某初来京都时所说的三月之期?”
宁王见祁公子直截了当,笑道:“额。。。呵呵,既然祁公子开门见山,那本王也就不兜圈子了。本王正是为了三月之期而来,本王求贤若渴,还望公子可以相助本王!”
祁公子轻笑着说道:“殿下如此坦荡,那祁某也就直言不讳了。”
“公子但讲无妨!”宁王见祁公子这么一说,自然明白祁公子要说条件了。
祁公子说道:“实不相瞒,祁某在入京之前,已经想过加入东宫或者宁王府的利弊。比对过后,祁某还是偏向殿下您这边的。”
“哦?”宁王好奇问道:“公子。。。偏向本王这边?”
“没错!”祁公子解释道:“毕竟太子已经是储君了,若是祁某选择相助太子,于祁某而言,实在是好处甚微。”
宁王算是明白了祁公子选择自己的真正原因,越不容易达到目的,祁公子才能越显重要,虽然待价而沽,但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人生于世间,断然离不开名利、权利和地位,祁公子如此直白相告,倒也确实坦诚。
宁王点了点头,说道:“嗯。。。公子这话。。。倒是实话。”又问道:“既然公子心中早已偏向本王,那公子为何。。。还要提出这三个月之期呢?”
祁公子说道:“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是想法而已,终究还是要符合实际才行,祁某提出这三个月的期限,一来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太子和殿下的实力,这二来,也是为了考验一下殿下您的耐心。”祁公子施礼继续说道:“祁某此举虽属无奈,但终归是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宁王见祁公子所说与之前自己所猜一致,自信的说道:“无妨!想要成就大事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且要做到知己知彼方能从容应对,这些本王都明白,本王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而怪罪公子。”
祁公子施礼说道:“殿下大度,祁某领情。”又问道:“祁某是商贾出身,既然殿下与祁某互相有意,不知殿下可否容祁某说说所求?”
宁王见祁公子已经要开条件,便急忙说道:“公子请讲,只要本王能做到,本王绝不吝啬!”
祁公子说道:“祁某自负有些才华,且名声早已在外,这名自然是不缺的。义父家财万贯,祁某虽为义子,这些家财祁谋也可以随意支配,所以这利,祁某也有了。虽说祁某名利双收,却依旧是一介商贾贱民,布衣之身,义父生前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故此在临终之时留下遗命,令祁某务必出仕为官,一是为了弥补义父生前身为商贾贱民的遗憾,二也是想让祁某自己博取一个官身,不想祁某这点儿本事埋没于铜臭之间。”
宁王听懂了祁公子想要的是权利和地位,也就是在向自己要官,但不知道祁公子到底想要多大的官,便说道:“公子的意思本王懂了,请公子直言!”
“那祁某就斗胆放言了。”祁公子看着宁王的眼睛问道:“若祁某相助殿下登上储君之位,待殿下荣登大宝之时,可否许祁某一个人臣之首?”
“人臣之首?”宁王低头沉吟,心道:虽然这宰相之位关乎甚大,也有可能被这手段超绝的祁公子独揽朝纲,但眼下搬到太子、坐镇东宫才是最要紧的,其它事可以日后再想办法,若是真到了荣登大宝那一天,一切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宁王打定主意后,说道:“宰相之位关乎甚大,如果公子真有宰相之能,本王可以许诺!”
祁公子说道:“好!祁某的诚意,就是相信殿下日后对祁某能否胜任宰相一职自有判断。殿下若有诚意,还请殿下为此承诺立下字据,也好让祁某安心!”
“字据?”宁王心道:果然还是商贾出身的人,你自以为做事滴水不漏,但是若他日我真的荣登大宝,此时立下的字据又能奈我何?
于是宁王满口答应道:“好!就依公子所言,本王愿意立下字据,以表诚意!”
“好,殿下请!”祁公子拿过秋茗留下的纸笔,放在宁王面前桌上。
宁王想了想,刷刷点点立下字据,咬破手指,按下手印,以表诚意!
祁公子将宁王所立字据最后的“许诺宰相之位”后面又加了四个字“三年即可”后,吹干了墨迹,叠好收进怀里,说道:“契约已成!”
“嗯?”宁王一时没反应过来祁公子的意思,问道:“公子这是。。。”
祁公子解释道:“殿下,祁某。。。不,是属下,属下刚刚没说清楚,属下最多只要三年的宰相之位,三年过后,还请殿下无论如何放属下归隐山林!”
“公子只要三年的宰相之位?”宁王没想到祁公子还真不贪,自己刚刚的想法倒显得有些小人了。
祁公子说道:“是的殿下。属下得三年宰相之位已经足够了,再多无意。”
宁王一听更放心了,故作惋惜的答应道:“那好吧,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就依公子所言。”
“多谢殿下!”祁公子施礼后,又正色说道:“殿下,属下既已投效于殿下,有一事须和殿下当面言明,以免殿下日后多心。”
宁王说道:“公子请讲。”
祁公子说道:“属下觉得,太子会来拉拢属下,到时属下会假意答应下来,殿下。。。可明白?”
“好!”宁王要不是顾及身份,拍桌子的心都有了,心里高兴之极,笑道:“没想到公子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为本王谋划了,这样一来,太子的一举一动就算是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了,本王随时可以悄无声息的从内部瓦解东宫党羽!”
“殿下真是聪慧!”祁公子拍了个马屁,继续说道:“至于殿下与属下之间的联系,属下已经安排擅长纵地术之人将暗道挖至宁王府邸之下,殿下回府后,只需要找一个偏僻的房间作为出口即可。”
“你竟然早已布置到了这一步?”宁王着实有些吃惊,刚刚还以为那一刻是开始,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祁公子。
祁公子说道:“属下还是那句话,太子已经是东宫储君,于祁某而言,根本没有多大的利益可图。属下早已心向殿下,自然要提早布置,若非如此,属下又何敢跟殿下立下契约?”
宁王不得不承认祁公子的手段虽然出自商贾,但确实不能以一般的商贾视之,于是说道:“好!本王记下了!本王回去之后便会寻一合适房间,再暗中派人送来地图。”
祁公子说道:“殿下可以多派几个人扮成刺客将图送来。”
宁王稍一愣便明白了,笑道:“呵!这个办法好,既能送图过来,又可掩人耳目。”
祁公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件小事,属下需要殿下配合!”
宁王再次疑惑问道:“哦?还有?”
“请恕属下无礼,既然我们要做戏给太子看,那就得做全套,殿下刚刚带来的礼物。。。”祁公子靠近宁王耳语了一番。
宁王听后笑容满面的点头说道:“嗯!本王明白了!”
祁公子笑道:“既然殿下同意,那属下就不多留殿下了,恕属下不送。”
宁王点了点头,明白祁公子的意思,说道:“公子说的没错,既然是做戏,本王确实不宜再多留,本王告辞!”
祁公子施礼道:“殿下慢走!”
“嗯!”宁王抱拳回礼,深吸一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板着脸,打开门自行向外走去。
祁公子站在门口看着步伐坚定的宁王,轻笑了一下,回身坐下继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