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素眼睛微微一眯:“原来是应国公之子……”
应国公武士彟,武氏的生父,同时也是武元庆武元爽的父亲!
兄弟二人与武氏是同父异母,武家兄弟的母亲是相里氏。
相里氏逝世后,武士彟续弦,这才娶了关陇贵族杨家之女杨氏。
武士彟是开国功臣,早在李渊还是太原留守时,武士彟便劝过李渊起兵反隋。
为了佐证起兵的正确性,武士彟哄骗功夫出神入化,说什么恍惚中听到半空有人高呼有称唐公为天子者。
还梦到李渊骑马而登天,以手扪日月……
反正瞎话张嘴就来,哄得李渊一愣一愣的,高兴坏了。
后来李渊果然起兵,武士彟更是不遗余力,倾尽家财相助。
所以才得了李渊的器重,大唐立国后被封为应国公!
作为一个木材商人出身的武士彟,不得不说,他做了生平最具眼光的一笔投资。
然而投资是有时效性的,也就是俗称的过期作废。
武士彟死后,应国公的爵位传给了他的长子武元庆。
说来也是国公权贵之家,一家自然富贵之极!
可是富归富,贵却不然。
武士彟死后,武家渐渐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毕竟武家的底蕴太单薄,他的祖上也并不是什么显赫门阀世家。
更何况武士彟此人在李渊和李世民眼里也只是一介商人!
起兵艰难时,需要倚重武家的财力相助。
一旦得了天下,整个江山都成了李家的,武家那点财力自然可有可无……
种种原因之下,武家渐渐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被当权者遗忘。
人走茶凉,世情如此。
所以继承应国公爵位的武元庆,其实混得并不如意。
在长安城真正的权贵眼里,也只是个顶着国公头衔的落魄贵族而已……
武家兄弟这几年在长安城上窜下跳,欲结识权贵,谋取真正有实权的官职。
一混许多年,却仍无任何收获。
当然,兄弟二人对武氏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武士彟死后尸骨未寒,他的续弦夫人,武氏的生母杨氏,以及一家母女便被翻脸无情的武家兄弟赶出了家门。
流落于长安城寒居陋宅之中艰难度日。
这也是武氏不得不进宫选秀以求腾达的原因之一。
论血缘都是一家人。
可是论亲疏,武家兄弟和武氏的关系可谓降到了冰点!
今日无缘无故寻来丰禹村,兄弟二人还对武氏动手,实在令李素难解。
“你欠这俩货钱了?还是说……令尊逝故后遗产问题没解决清楚?”李素只好从最世俗也是最符合逻辑的方向猜测。
武氏嘴角一勾,随即垂头轻声道:“都不是,两位兄长他们……”
听着武家兄弟越来越凄厉的惨叫,武氏忍不住道:“侯爷,此二人虽不争气。”
“但武元庆也是当朝国公,侯爷还是先饶了他们吧。”
闻言,李素笑道:“彼虽不仁,你却有义。”
“那便如你所请!”
摆了摆手,李素吩咐刘卓等人停手,将武家兄弟扔到一旁。
武氏行了一礼:“奴婢非有义,他们在我眼里,与陌生人无异!”
“侯爷打他们,杀他们,奴婢绝无半分怜悯!”
“只是侯爷是钦封之爵,自当爱惜羽毛。”
“若将此二人打出好歹,传出去不大不小是桩罪过。”
“要是因此惹陛下训斥,长安城还会有人说侯爷恃宠而骄,无端招来闲话。”
“侯爷若为奴婢而污了声名,却是奴婢的罪过了……”
听到这话,李素面无表情:“国公也好,王爷也罢,丰禹村终归不是他们随心所欲撒野的地方。”
“我连王爷都惹了俩,也不差一个国公了……”
“武姑娘,他们今日来丰禹村寻你作甚?”
闻言,武氏瞥了武家兄弟一眼:“两位兄长谋求官职,求告无门。”
“听说博陵崔氏正房老三素好渔色,于是便想起了我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妹妹。”
“欲将奴婢许给崔氏老三,以求富贵。”
李素:“……”
李素愣了一下,然后迈步便朝武家兄弟走去。
刚走两步,刘卓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侯爷,这俩货被揍得血肉糊拉的,不成人形了。”
“还是莫污了侯爷的眼吧……”
李素笑道:“无妨,我就想亲眼见见所谓人渣是什么模样。”
“大唐民风纯朴,人人要脸。”
“遇到这么两位卖妹求荣的人渣实在不容易……”
此时,武家兄弟躺在地上低声哀嚎。
刚才李家侯府护卫一通揍下来,显然把这兄弟俩揍得不轻……
二人的脸肿得像猪头,鼻孔和嘴角流血不止,眼圈被揍成了熊猫。
武元爽的一只手臂呈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被揍脱臼了。
看他们痛苦的模样,不知道身上还有多少伤,估摸连内伤都少不了。
很好,大快人心,至少李素觉得很爽。
走到二人跟前,李素蹲下身,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原来是开国功臣之后。”
“李某这厢有礼了。”
“刚才不知究竟,不小心误伤二位,二位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