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唐朝这么久了,他也被这些礼节给同化了。
“没递……”管家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说他是太子属官,挺客气挺识礼。”
“刚还在门口跟小的拉了半天话,连小的姓什么都知道了。”
随着姑苏县候府越来越兴旺,登门造访的客人也一个比一个尊贵!
连当今天子都亲自登门抢李素的澡堂子,管家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一个太子属官自然不会让他太过惊讶。
不过得瑟的毛病一直没改,有权贵客人登门他仍高兴得一颤一颤的。
每次都是一副大神降临小庙的受宠若惊模样,令李素很没面子,很丢人……
太子李承乾来得有些突兀,不告而登门无疑缺了点礼数。
不过人家是皇子,典型的皇二代,理论上全天下所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他爹的!
李素也不能拒之门外,只好决定在前堂见他。
刚在前堂坐定,李素远远便看见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从正门的走进了庭院。
一边走,还一边发出豪迈的笑声。
“李兄多日不见,想煞兄也!”
闻言,李素脸颊一阵抽搐。
这话听着,怎么有许敬宗的既视感??
“啊呀!太子殿下亲临寒舍,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李素迎上前,表情很惊喜,配合演出。
李承乾摆了摆手,笑道“不罪不罪,是孤来得失礼了,还请李兄莫怪。”
二人站在庭院中,李素皮笑肉不笑陪他寒暄了片刻。
一边客套,一边心不在焉地朝正门瞟来瞟去。
等了许久,终于见管家指挥几个下人将一担担的礼品往库房方向抬去。
李素顿时露出如饮甘霖般的笑容……
很好,这才是登门拜访该有的礼数!
不管来得多么突兀多么失礼,只要带了礼品上门,统统都是贵客!
跟时下大唐所有豪门一样,不论是不是饭点,但有客人上门便设宴。
李素猜测这种习俗,是导致权贵人家人均寿命普遍低下的原因之一。
不管客人什么时候来,进了门二话不说先吃一顿。
吃完又喝酒,稀里糊涂填饱了肚子回家,铁打的胃也得落毛病……
为了杜绝这种陋习,李素决定给太子殿下上双份主菜,双份美酒!
反正严格说来,大家不算太熟,连朋友都称不上,顶多只是狼狈为奸的临时关系,如今只是短暂的蜜月期。
李家的款待令李承乾非常高兴,感觉自己受到了双份的重视。
单只看自己面前脸盆似的大菜盆子,还有一坛坛摆在面前的烈酒,李承乾很轻易便感到了、姑苏县候府待客满满的诚意!
除了没有歌舞伎助兴,一切都完美了……
于是李承乾端起了酒盏,二话不说先干了一盏,以示自己的谢意。
李素没吃东西,喝酒也只是浅浅地沾湿了一下嘴唇。
日常身体保养还是要注意的,不到饭点最好别乱吃东西,李素希望自己能活到八十岁。
为了这个目标,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食欲很重要。
宾主酒过三巡,李承乾脸带笑容。
扯了一大堆很黄很暴力的三俗闲话,李素越听越觉得不自在了。
倒不是李素装清高,但凡跟女人有关的话题,比如某某青楼的胡女颇有姿色,府上前天买的高丽婢技术含量多么高等等。
男人基本不会拒绝这样的话题……
不过李承乾说着说着便扯偏了,从女人扯到了男人身上。
说着前日幸了某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那滋味如何香暖紧凑,如何销魂难忘……
这个话题口味有点重,李素有点受不了。
拱了拱手,李素很客气地拒绝了三俗话题:“太子殿下今日莅临寒舍,不知……”
李承乾喝了口酒,龇牙咧嘴:“自然是登门拜访李兄!”
“某与李兄相识一年多,可登门拜访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孤常引为憾事啊!”
闻言,李素顿时无语,但还是表面功夫做足了道:“殿下礼贤下士,臣铭感五内,不胜荣幸……”
李承乾适时地露出高山流水般的知己表情。
“好了,大家都挺忙的,该虚假的地方都虚假过了,殿下还是直接说正事吧。”李素不得不挑明了道。
没办法,恶心得想吐了……
李承乾哈哈一笑:“李兄果真是爽快人,说真的,孤越来越欣赏你了……”
李素打了个呵欠。
李承乾也不生气,笑道:“昨日听说魏王左庶子刘铉被刺,后来不知哪个混蛋往孤头上泼脏水。”
“说什么是孤指使所为,为的是剪除魏王羽翼……”
“当时孤气得差点七窍流血!”
说着,李承乾笑了笑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可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时辰的功夫,刘铉指认魏王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魏王恶行暴露,满朝皆知!”
“据说这次父皇雷霆震怒,召舅父和房相等重臣入宫商议废王之事。”
“实在是天助孤也!……不,不是天助,是李兄你相助!”
李素又眨了眨眼:“殿下这话臣可听不懂了,魏王刺杀刘铉,与臣何干?”
李承乾指着他笑道:“又来了!又开始装了!真当孤是瓜怂不成?”
“刘铉被刺是魏王的主意,想必二人积怨已久。”
“不过刘铉被刺的那天夜里,莫名其妙被一伙神秘的蒙面人救了。”
“孤想来想去,整个长安城除了李兄,怕是没人敢跟魏王如此对着干了吧?”
“除了你还能有谁?李兄,容孤说句实话,且先不谈交情,至少你孤二人如今是同盟。”
“李兄有什么动作,纵使瞒了天下人,何必瞒孤?”
听完,李素拱手一礼,也不装了:“臣只是恰巧听到太子欲刺杀刘铉的消息,适逢其会而已。”
“救刘铉只是顺手而为,当时臣真没想那么多……”
李承乾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不论真与假,孤这次承你的情。”
“自从与你结盟后,孤突然发现,孤走的路容易了很多。”
“李兄不愧智勇双全的英杰人物,旁人走一步算三步,而李兄却料事如神,走一步算百步!”
“有你相助,魏王被废把握更大了……”
“至于刺杀刘铉的消息,想必也是李兄布在魏王府的那颗棋子递出来的吧?”
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