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李素笑了笑:“生男生女无所谓。”
“真的,夫人不要有压力,就算生个女儿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咱们还年轻,大不了以后多生几个,总会有儿子的。”
陈婉儿看了他一眼,发现李素的表情很正经,不似玩笑话。
陈婉儿心中那一丝压力顿时悄然消失,脸上的笑容愈发幸福。
“夫君的爵位,还有咱家偌大的家业,将来都要留给他的。”
“夫君放心,妾身一定给你生个儿子!”
“否则,妾身无颜见李家列祖……”
“行了行了,生男生女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一切交给天意。”
“若我命中注定无子也不要紧,爵位和家业什么的,不要放在心上。”
“生孩子的目的是生命的延续,男女没有什么不同……”
说着,李素拍着她的肩,笑道:“安心养胎,心思不要太重!”
“现在你的任务是多吃多睡,适当轻度的运动,其他的不要操心。”
陈婉儿点点头,随即不知想起什么。
脸蛋儿忽然一红,垂头低声道:“妾身这些日子怕是……无法侍奉夫君了。
夫君若有,若有襄王之意,不妨多往武姑娘的别院走动走动。”
“武姑娘这些日子独居小院,想必也寂寞得紧,夫君多陪陪她……”
“至不济,夫君也可效长安权贵,着管家去东市买些女乐工和歌舞伎回来。”
“夫君寂寥独饮之时,也好给夫君助助酒兴……”
听完,李素顿时一愣。
“夫人不必以我为念。”
“我……还有一双灵巧的双手。”李素黯然叹道。
别的权贵家里妻妾成群,有名分的正室原配,还有一大群妾室!
这还不够,隔三岔五往家里买些歌伎舞伎,排着队的轮番糟蹋。
更有甚者,家主把女人玩腻了,于是玩起了男人……
买几个面貌俊俏的男子,做一些分桃断袖的雅事。
有时候突然有了欲。望,随手扯过一个过路的丫鬟压上去便办事。
办完提上裤子就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人没人权没身份,若被宠幸的女子稍有姿色,第二天往往便莫名其妙成了井里的一具浮尸。
高门大户的后宅,成了遵循丛林法则的最原始最野蛮的猎场!
有身份的妻妾为地位而争斗,没身份的下人为生存而挣扎。
后宅里一片人吃人的乱象,偏偏外人看来却一派妻贤妾弱的祥瑞画面……
大唐所有权贵家族里面。
李素可以拍着胸脯说,李家是最干净最单纯的,没有之一。
与此同时!
太极宫两仪殿。
李世民正举宴欢饮。
今日的客人不多,只有一个。
晋王李治。
李世民坐在殿中,李治的桌案紧贴着他。
殿内太常寺教内坊的舞伎们,随着悦耳的丝竹箫管声翩翩起舞。
婀娜妖娆的舞姿,令父子二人频频露出满意的微笑……
“雉奴即将离京。”
“来,且与朕满饮此杯!”李世民端杯朝李治笑道。
李治却浑若不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仍死死盯在殿内翩翩而舞的舞伎身上。
看到此,李世民皱了皱眉,又唤了几声。
李治这才仿佛惊觉,急忙告罪,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搁下酒杯,捋须轻笑:“雉奴自小生于深宫,未曾离开过长安。”
“此去并州路途遥远,并州位处北境,与当年的薛延陀颇为接近。”
“虽说朕数年前平灭了薛延陀,将其国土纳于彀中!”
“但边境之地并不太平,仍有许多当年忠于真珠可汗的残臣余孽屡屡抢掠杀戮。”
“雉奴是朕任命的并州都督,主管并州兵事。”
“此去赴任,腹中可有良谋以靖地方?”
闻言,李治想了想,拱手道:“儿臣这几日拜访了长安城里的老将军们,求教并州方略。”
“综诸位老将军之所述,儿臣以为,并州驻扎兵马三万,可抚剿并举!”
“薛延陀余孽已是盗匪之流,并州兵马可化整为零,四面出击。”
“以营火为一伍,分批而击之!”
“后,又着并州刺史颁政令,城外各村庄设狼烟烽火台。”
“各村各庄乡绅地主再组织青壮百人以下的团卫,但有敌情便举狼烟,则四面援围之!”
“同时,可另遣一良将,率数千兵马北入大漠草原,扫荡边境。”
“搜山索水,断其根本,绝其粮源!”
“如此,五年之内,并州可靖矣。”
听完,李世民颇为意外地看着他:“这是雉奴自己想出来的?”
李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儿臣不敢欺瞒父皇,这些想法有的是老将军们教的,有的是李兄教的。”
“儿臣不过是择其优者而罗列……”
李世民摆手道:“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吾儿不凡矣!”
“上位者不必躬亲谋断,有识人识事之明足矣。”
“吾儿不负朕望,甚善!”
端杯欣慰地满饮了一杯。
大殿内,婀娜多姿的舞伎们正跳着胡旋。
妙曼的身姿如风摇柳条般快速地扭动,透出一股直击男人心扉的致命诱惑……
李世民见多识广,随意瞥了一眼便扭过头去。
可今日的李治却如中了邪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伎们。
喉头不时吞咽一下口水,模样有些失态……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赫然发觉,李治今年已十岁。
已是半大的孩子了,对女色自然也有好奇心了……
李世民咳了两声,李治惊觉,急忙回过神,朝李世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容一如既往的腼腆羞涩。
搁下酒杯,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的光芒,仍笑容满面地看着李治。
“雉奴,最近京中传闻。”
“你可听说了?”
听到这话,李治天真的眼睛眨了眨:“若父皇所指的是刘沈被刺一案。”
“那儿臣自然是听说了!”
李世民悠悠道:“此案朕已交予大理寺和刑部侦审。”
“昨日大理寺上奏,说刘沈被刺之时,你的车驾恰好经过案发地点。”
“同时在你所居的景阳宫外,他们找到了一柄折断的剑,初步判断正是刺杀刘沈的凶器。”
“也就是说,刘沈被刺一案里,雉奴你已有了嫌疑!”
“朕相信吾儿秉性,断不会行此大恶。”
“可是如今长安城却已是满城风雨,人人皆认为你是真凶。”
“雉奴为何不向朕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