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黑鹰,正搭理着茅草,两个人那里还像什么离国贵族,真的就像一个随意而安的江湖少侠而已。不,重点不在于这里,重点在于,他们不是在赌坊里赢了十万两银子哒,这意思是,这十万两银子都不够他们在一个好的,舒服的地方,睡一夜?
“哥,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睡一夜?”苏寻双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次。
“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莫修染看着苏寻双那能够吞的下鸡蛋的嘴,忍不住笑了笑。
他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再把衣服铺在了黑鹰弄好的茅草上。然后把苏寻双拉到位置上,轻言细语地说,“你呀你,现在都被别人称作怪物了,你就好好坐在这里养病。”
“可是……”可是这里好脏。苏寻双还没有说出来,却看见,莫修染基本把自己带的所有的衣服都铺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如果自己还嫌弃的话,是不是会让莫修染伤心。毕竟他们明明可以住上好的房间,却还要陪着自己住这个破草屋。
“可是什么?”莫修染向黑鹰借了他的衣服披在了苏寻双的身上,轻声问。
“没什么,没什么。”苏寻双笑了笑,心虚都坐在了莫修染的身边。
莫修染笑了笑,其实他也知道这个环境连他这个大男孩都嫌弃,更别说是这个小女孩了。可是街上个个都把苏寻双当鬼一样,莫修染害怕回去会引起骚动,到时候被越王萧御寒发现了,那他的身份可能就不保了。莫修染摸了摸苏寻双的头,既表示安慰又表示安心。
夜已经来了。那如墨般晕开的天空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网得苏寻双坐立不安。
身边的两个人早就心安理得的睡下了。可是苏寻双就像是喝了咖啡一样,精神好的很。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使得茅草屋发出来叽里呱啦的声音。
苏寻双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恐惧笼罩着她,她看着茅草外部的天。明明是黑得如同炭墨一般的天空边缘竟然幽幽地泛着几缕血红色的迷雾。
风的呼啸像野兽一般在耳边肆意地咆哮着,天上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而那乌鸦,蝙蝠爬行飞翔时鬼魅的喘息和贪婪的笑,让苏寻双感到了黑夜的恐怖。
她将两肘缩紧在腰旁,尽力使自己的脚跟缩紧在裙下,使她尽量少占地方,尽量少吸取不必要的空气,那种恐惧已经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黑鹰?黑鹰?”苏寻双试探性地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可是身边的那人早就疲倦不已,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苏寻双搓了搓手,转身又把目标转向了莫修染。“莫染,你睡了吗?”
半天,苏寻双并没有得到回应。苏寻双依着身边那单薄的快要熄灭的火,爬到了莫修染的身边。用手戳了戳莫修染。“莫染,莫染。”
莫修染被苏寻双戳着很不舒服,转了一个身用着含糊不清地话语问着。“你怎么了?”
莫修染说着话,眼睛却并没有睁开,那紧闭双眼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的俊郎。
可此刻苏寻双那管莫修染什么俊俏不俊俏,她扭了扭自己的腰身,很是不好意思的说,“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上厕所?”
“哦~什么是上厕所——”莫修染虽然表面上是在听苏寻双的话,可是实际上,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他转了一个身,敷衍道。
“厕所,厕所就是……”苏寻双解释了半天,突然想到了这是个现代词,解释半天,都解释不出来。于是她连忙换了一个说法,“就是出恭,出恭。”
“嗯——”莫修染换了一个姿势,接着睡。嘴里还嘟囔着,“你一个女孩子出恭,还带个男孩子,这成何体统……”
苏寻双看着莫修染一心想要睡觉,气的大了一下莫修染,赌气一般的坐在旁边。
可是这一坐,那小腹因为没能上成厕所的疼痛,便剧烈的传来。苏寻双看着这沉睡的的主仆二人,心里已经判定这两个人是帮不了自己了,于是她终于鼓起了勇气。自己出来上厕所。
其实苏寻双并不怕鬼怪,可是她却十分的怕黑。小时候,她在家里睡觉,祖父出去的时候忘了她在家,就把门关了。那天又是雷雨交加,夜里的灯又开不了,一个闪电劈过来,就导致了自己的阴影。
苏寻双从柴火里拿出了一根木头当灯,蹑手蹑脚往前面走着,跟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苏寻双看着前面一片漆黑,仿佛那就是无尽的黑暗一般,没有源头。
心里突然觉得非常阴凉,每走一步,都感觉如履薄冰,感觉身体愈发寒冷,周围的一切,就像也是一个黑洞,到处感觉都是潜伏的宁静。
“怦怦怦——”苏寻双早就分不清这是她的心跳声,还是她的脚步声。苏寻双没有走多远,就在附近两个大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开始解决她的内需。
一泡尿撒完,苏寻双瞬间感觉身心舒畅。果然还是“无债一身轻”。她乐滋滋地拿着木棍,美滋滋地往回走。
“咔嚓——”一个脚步划过叶子的声音响起。苏寻双拿着火棍看了看自己脚下,并没有什么叶子。
“咔嚓——”又是一声。
“谁!”苏寻双警觉地听着声音。她将手垂直,把火棍紧紧抓住,聚精会神地听着声音。
这声音虽然杂乱,可是苏寻双还是听见那脚步的规律。
苏寻双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仿佛有小兔子在心中蹦来蹦去,总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出现。
在身后,苏寻双突然听见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苏寻双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开打。也许是那黑衣人,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硬生生接了苏寻双一掌,刚踉跄了一下,苏寻双的第二掌又来了。
“苏姑娘,是我啊,苏姑娘。”那黑衣人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可此刻的苏寻双已经害怕到茫然状态。犹如一个受伤的人当一只手指接近他的伤口时会本能地颇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