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青火冒三丈,挣扎着用力去推夏阡墨的胸膛,却不想夏阡墨闷哼一声,额上登时见了汗光。
“还装?!”
萧青青绷着脸凝他片刻,但见夏阡墨的表情不似作假,就将信将疑地伸手轻轻掀开他的衣领,查看刚刚被自己按中地方,一看之下,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夏阡墨的衣襟下,左胸心口的位置略上方,用白纱包了厚厚的一层。因她这一下推按,一道宽约寸许的血痕正缓缓蕴湿纱布显现出来,可见他这里真的受了伤,而且就在心口的位置。
萧青青是用剑的高手,她自然看得出来这是剑伤,而且只要再向下半寸,那此刻夏阡墨可真就躺在棺材里了!
由此可见,荀隐或许是在故弄玄虚地诓得她以为夏阡墨已然生命垂危,但他的伤情虽不至于如此糟糕,却也是凶险至极的。
萧青青的面色愈发地难看,可到底没有再试着挣脱夏阡墨,只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阡墨微微一笑,“师尊不是看到了,就是受了伤而已。”
萧青青嘴唇动了动,想要问他怎么受的伤,又为什么要和荀隐一起诓骗自己,可到底没有问出口。
夏阡墨对她是何等的了解,不用她开口,也知道萧青青要问什么,遂主动解释道:“这伤确实是剑伤,而且伤处看着也惊险,但师尊不用担心,这一剑是我自己故意受的,我很有分寸,不会有性命之忧。”
萧青青的面色几乎黑成了锅底,“你脑子怕不是有问题吧!?怎么会有人故意受伤!?嫌命太硬是吗?你要是有这喜好,可以给我做人肉沙包!我保证戳到你心满意足为止!”
夏阡墨看她气得双腮微微泛红的模样,不觉莞尔,“师尊别生气,我这伤是演给有些人看的,并不是有意诓骗戏弄师尊。”
萧青青骂了那一统后,情绪已渐渐平复下来,冷静过后,再听到夏阡墨的话,她瞬间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夏阡墨虽然从来不与萧青青谈政务,但经过这段日子,她却已经发现目前日之国和星月两国的局势十分微妙,派人刺杀夏阡墨的,极有可能就是另外两国。
夏阡墨故意受伤,又装成重伤难治的样子,应该是演给对手看的,为的八成是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趁机谋划些什么。
萧青青对魔界三国的权利纠纷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她刚才因为担心夏阡墨,情急之下忘了两人目前的关系以及自己身处的状况,现在平静下来,只觉又窘又尴尬,更恼他为了计谋,以身试险,就算听了夏阡墨的解释,萧青青仍觉心中有气。
她虽然摆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给夏阡墨看,但后者却似乎心情极好,就连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显得神采飞扬。
萧青青见状,心中更加尴尬恼火,不由又挣扎了一下,只是这一次她小心地避过了夏阡墨的伤处。
“放我起来。”
夏阡墨了解萧青青的脾气,知道再惹她,下一刻萧青青十有八九会像炮仗一样爆了,也就没有再强行困着她,只是拉着萧青青的手,轻声道:“师尊先回去吧,等过了这阵,我去找你。”
萧青青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还是抽出手,走了出去。
荀隐见她出来,面上有些按耐不住的笑意,“见到了吗?”
萧青青看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给这奸商耍了,不禁恨得牙痒痒,只想狠狠给他一脚。
“累了吧?”
荀隐见她一副气得快爆炸,却又像软脚虾一样有气无力的样,小声陪笑道:“大局所需,大局所需。”
萧青青狠狠剜了他一眼,再不去看他,只在廊下歇了一会儿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之后又过了七天,夏阡墨终于再次出现在萧青青的寝宫,他的伤看起来已经不打紧了,而且由他不再需要继续装病的情形来看,他迷惑敌人的计划应该成功了。
自从那一天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夏阡墨似是通过那天,再次确认萧青青还是在乎自己、担心自己的以后,心情大好,对萧青青和颜悦色了许多,二人之间的气氛大有改善。
萧青青对他也渐渐有了点笑模样,这终于让夏阡墨的心变软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邀请她同自己一起出去骑骑马、散散心,萧青青虽然也很想去,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连马背都上不去,如何能骑乘。
她有些无奈地表达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况,谁知,夏阡墨接下来的动作却是俯下身,取下了她自醒来后就一直戴在脚踝上的那条纤细的银链。
随即,萧青青就惊奇的发现,原本软得跟面条一样的四肢,竟然渐渐有了力气,虽然与从前敏捷有力的身体无法比拟,但却已如寻常人那般,最基本的行走奔跑还是能做到的。
萧青青活动了一下手脚,有些不可思议道:“原来是这条链子的缘故,我还一直以为是身体素质太差了。”
夏阡墨实话实说:“我给师尊戴上这条链子,不过是害怕师尊逃走罢了。”
想到自己竟被一条链子在房间里栓了一个月,萧青青心中微恼,扬眉看他,“现在呢?就不怕我跑了?”
夏阡墨语气有愧疚、有心疼,可也霸道的要命,“我舍不得看师尊被关在房中郁郁寡欢的样子,师尊跑了我再抓回来也就是了。”
迎着他宠溺动情的目光,萧青青心头的气不可思议地消散了,面皮甚至还不受控制地红了红。
她借着翻身上马的动作掩去脸上的窘色,顾左右而言他道:“行啊,那咱们就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抓到我。到时候若是追不上,就别跟人说你是我徒弟。”
看着萧青青明媚的眼,微红的脸,夏阡墨只觉这几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阴霾似被一道阳光一扫而空,也轻身跃上了自己的坐骑,一本正经道:“难道师尊有赛马的兴致,那咱们就定下个彩头如何,若是师尊被我抓到了,那就得让我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