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伸手想要扶住莫铃儿有些晃荡的身体,却直直的穿过她的身体,仿若触摸到一股空气一般,虚幻而无奈。
“所以,你选择了自杀?”月月不敢想象,如果耶律砺知道了这番事,是否能够接受?
“不错!”莫铃儿抹掉眼泪,“没想却得到师父的眷顾,她可怜我遗愿未了,便让我服下还魂丹,还魂丹其实是一种致命毒药,但却可以维持一年的生命。”
“噢,原来如此。”月月这才明白,为什么莫铃儿能死而复生。转念,想到李毓那个坏蛋,气愤道,“姓李的那么对你,你还要我找他作甚,还有那个什么门主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莫铃儿摇摇头,“事实上,我也没见过门主真正的面貌,他总是带着一个假人面具,虽然我自小在影宫门长大,但一直是李毓和莞儿照顾我,还有几个训练有素的女子经常教受歌舞诗画与我和几个同伴。说是杀手,但我们并没有被传授武艺,只不过用些毒药和魅惑男人的手段杀人。杀耶律德光是我和莞儿第一次出任务。每次,大家都是由李毓来传达消息,门主很少出面。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还真不知。”
“那你还要我找李毓吗?”月月心中巴不得那个男人被萧复打死。
“恩!”莫铃儿郑重地点点头,“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师父说过,能救则救,何况我明白,他并不是真心想伤我,本应是自己的女人却让别人占了便宜,任谁都受不了。月月,你也是,我相信耶律砺无心伤害你,希望你能原谅他。”
“哎,凭什么总让我付出,我也很辛苦的,除了跟那个什么渤海王妃斗,还得极力讨好耶律砺,很累很烦哦---真想好好睡一觉---”月月垂头丧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昏昏沉沉,飘飘忽忽再次进入梦乡---
“主子,皇上是不是开始怀疑你了?”走出皇宫,古达有些担心皇上方才的暗示。
“恩?”耶律砺若有所思,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不知那女人走到那了,有没有离开上京,路上会不会出意外,这是花月月离开这几天,他一直忧虑的问题。
“您在担心大太子吗?”古达故意撇开他的思绪。
耶律砺看了古达一眼,“没事的,皇上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他了,他了解我的为人。”他把见到耶律倍的事如实的讲给耶律德光听,他知道只有实话实说,皇上才对他消去疑心,如今,在萧太后和耶律仇双重压力下,明哲保身,才是真道,何况他还有他想要保护的人。
“主子,您是不是很为难,如果真的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咱们何不退出?”古达试探着耶律砺的心意,辞官回乡,放牧打猎是他一直向往的,十年戎马日子,他累了,也倦了。
“离开?”谈何容易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眼望去,人潮人袭,平静,安乐是这些老百姓最需要的,可他却保护不了他们免受战争的灾难,如同父亲无法摆脱现实与身份,只能选择逃避。而他,可以吗?
带着心爱的女人离开,忘掉这里?他能吗?
父亲因爱选择死亡,母亲因恨选择死亡,莫铃儿因怨选择死亡,下一个会是他吗?用死亡来结束这纷繁复杂的世间?
“大爷?要多来照顾奴家啊!”一个娇嫩的女音打断了耶律砺的懵懂。
香月楼?身后的阿罕也抬头看去,见不远处一块红招牌甚是引人注目。
“这里不曾是茶庄吗?何时改了名字?”古达一同瞧去。
“茶庄哪里能比的上红粉楼!”阿罕也说道。
说道妓院,古达见耶律砺脸上泛起忧愁,便说道,“主子,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恩!”耶律砺点点头。刚一转头,只听几个男人从这边走来,嘴里念念叨叨,“听说香月楼最近新收了一位能歌善舞的姑娘,长得那叫个标志,简直是国色天香啊?”
“是呀,昨儿我去瞧过了,中原女人真是不同凡响。”
“等等!”耶律砺突的拉住一个男人的胳膊,“你方才说什么?”
男子定睛一看,急忙哆哆嗦嗦的跪下,“意王!见—见过意王!”
“你认得我?”虽然在上京,大家都晓得北院大王,但只有内里人才知道意王(耶律德光为他而封)这个称号。
“属下是遥撵隆的侍卫,时常伴随在族长身边,私底下,听隆长这么叫过王爷,便晓得了。”男人回复到。
“恩!隆王最近身体可好?”自他回来,一直忙着政务和花月月,莫铃儿的事,都无暇去探好友。
“好,主子最近又得一子,喜欢的不得了呢!”男人也愉悦起来。
“那就好!”耶律砺心底微微一动,便又问,“你方才说的那名中原女子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她月姑娘,真名属下还真不知。”男人一说完,便被藤的一声提起衣领,对上一双怒眼,“你说什么?”
“王---王爷!”男子莫名的被耶律砺怒气震慑。
“主子,别急,是不是月姑娘,咱们进去看看便是了。”古达拉开耶律砺的手臂,劝和着。
“该死!”耶律砺推开古达,直接大步跨进香月楼。
刚踏门,一股清香水花的味道扑鼻而来,只见三五个人一桌,围观饮酒娱乐,正当耶律砺寻向二楼,娓娓的琴音飘绕而来。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女,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一首《佳人》余音未了,掌声,吆喝声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