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拜访尚总
孙路明，敲开工程部双开玻璃门。
只见宽大的办公室里，中间两组屏风隔断。有几个工作人员，坐在电脑桌前办公。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背对着西边窗户办公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边，说着什么。他们都笼罩在西边两面玻璃窗户巨大的采光里，整个办公室，显得宽敞而明亮。孙路明，拎着包，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身边，打听他们工程部经理是谁？工作人员听了，用手指着东边一个屋子，说：“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就是高总的办公室。他在里面。”孙路明听了，向他道声谢谢。于是，拎着包，向里面办公室走去。
见到高总，说明来意后，孙路明，坐在高总办公桌前面的一把椅子上，向他将安南太阳能公司的平板太阳能作进一步的推广与介绍。只见高总四十七八岁左右，敦厚的脸形。脸上，有一种不知是中午没休息好还是操劳过度地疲倦。让人见了，有一种欲说不能匆匆离去的感觉。他坐在桌子边，听完孙路明的介绍说：“这样吧！你丢一份资料放在这里。我马上要出去，回头有事，再说好吧？”
孙路明见状打开商务包，拿出一本安南太阳能公司的宣传册，递给他笑着说：“高总客气了，作为跑市场的业务员，我会不定期地，不断地，跟踪拜访您的。”
高总，接过孙路明递过来的太阳能宣传册，翻了翻，连说几声“好”字，然后，转身放在身后文件柜里。
孙路明，从“蓝星雅苑”三期工程部办公室里出来，他看了看时间还早，才3点多。于是，骑车从“蓝星雅苑”小区出来，奔赴下一站，他下午即将要打听寻找的城西最大的社区“莱茵河畔”四期工程部办公室。他骑车穿过外环路上的人行道，来到前方一座大桥的十字路口。
站在河对岸的马路上，老远就看到对岸“莱茵河畔”大型社区的工地上，一幢幢气势恢宏的20多层高层住宅楼，拨地而起。这让城郊乡下出来的孙路明，不由从内心感叹，市场经济社会房地产开发商的制造力与钢筋混凝土向上拨节生长的魔力。一块平时不起眼的荒郊野地，只要环境好，周围有山有水，或地理位置不过分偏僻，经开发商铲土车挖掘机打桩机一平整，它马上就变成价值不菲炙手可热令食利者眼红的一块大肉巴子。再加上钢筋混凝土向上疯狂拨节生长的魔力，这块平时令人不起眼的土地，很快就变成一幢幢以每平米五六千元向外出售的商品房。商品房，每平米五六千元，这在H市一个经济欠发达江南小城，一套100平米面积的商品房，要五六十万元。这对一个平均工资只有两三千元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要不吃不喝，上二十多年班，才能买得起。这不由，让人从心里感叹，现代城市的迅猛发展，让一个怀揣梦想的外乡或农村来到城市的打工者，活脱脱地，变成一个为钱累、为钱忙的挣钱机器。
君不见：那些生存状态是站立的个体户，只要早上一打开店门，就要启动身心一天到晚站立迎接顾客的航程。象一个发动机开足马力，在周边店铺林立的商海里驰骋，为了在这个城市生存，丝毫不敢懈怠轻慢地，放走一个顾客。
还有，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论寒冬还是酷暑，都骑着电动三轮车，穿梭在城市车水马龙的街头，送快递的快递员们，等等。他们都是一些城市贫民，或在城市打拼的外乡人，抑或是，家在偏僻农村的孩子。他们，之所以在城市街头，这样拼命挣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在城市生存或者能扎下根，能多赚些钱，在城市买一套昂贵的房子，或娶妻生子，或开创新的生活。就象此刻的孙路明一样，晚上，上完晚班，白天还不辞辛苦，兼职地跑业务。目的很单纯，只有一个，多挣些钱，以弥补晚班工资低的不足，或者是改善生活，或者是看看世界瑰丽图景。
河对岸的工地上，已经竣工交房的“莱茵河畔”的一期二期三期几十幢高层住宅楼，耸立在灰白的天空下，四期在建的，向空中拨节生长的一个个钢筋混凝土建筑，都蒙着一层灰色的安全网，正在紧张有序地施工。
站在桥这边，不时，能听到工地上，有钢筋坠地的声响，从河对岸传来。
对此，孙路明骑着车，穿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穿过“虹”字型的水泥大桥，斜坡直下，在人行道上，往下跑，跑了1000多米，看到马路东侧工地上，有两个2层楼的活动板房。于是，把电动自行车，在人行道上，靠边停下，拎着包，就朝那向马路开的一扇小门走去。在院子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水泥地面上晃动。于是，孙路明上前，向那中年人打听“莱茵河畔”四期工程部办公室在哪。中年人听了，说，这是农民工宿舍。然后跑到门外，对着孙路明，用手向前指着说：“向前300米，有一个路口，一条土路，直接通向他们工程部办公室。”
“谢谢。”孙路明向那中年男人告别，转身来到车子边，把包放在电动自行车车把上，骑车在僻静的人行道上，向前面奔去。来到一个路口，路口边的草地上，有拉土车下雨天碾压路面，留下一道道车辙的痕迹。一条象水洗过的类似于牛仔裤亮得发白的土路，向里面的水泥路面伸去。前方10多米处，有几个活动板房，圈成的一个院落。孙路明见了，心想：这可能就是刚才问路的中年男人，所指的甲方工程部办公室所在地了。于是，把电动自行车，停放一边锁好，拎着包，就沿着土路，向里走去。
院落里，大门敞开。门前，一条一丈多宽的水泥路，穿过两边的施工地，一直通向二面二高层住宅楼的已建好交房的一期二期三期的大门口。院子里，宽敞干净的水泥地面左右两边，分别是一排低矮的活动板房，里面是一个两层楼高的活动板房。它们有的门开着，有的门关着。孙路明不知道，哪一间是工程部经理办公室，于是，朝里面一楼一扇门微微开的办公室走去。推开门，一个三十五六岁，身材好看，长得白净漂亮的女人，正从里面出来。于是，孙路明，向她打听工程部经理办公室在哪儿？只见她听了，眼神向上一扬，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说：“楼上东边第二间办公室就是。”
“你们工程部经理姓什么？”紧接着，孙路明，向那女人打听道。目的是待会儿与工程部经理见面时，让其感到自己是有备而来，而不是两眼一抹黑，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盲目地找他。
“姓尚。”那女人答道。
孙路明向她致谢，正要找上二楼的楼梯，那女人在门外，把手向西边一指说：“楼梯，那不就是！”
“哦。”孙路明，向西一看，在活动板房西边墙上，有一个螺旋式钢结构的楼梯，通向二楼，于是向上走去。来到东边第二间办公室。门关着，他敲了一下门。“请进。”一个浑厚的男低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孙路明推开门。只见一个三十七八岁，皮肤微黑，精明干练的男子，坐在桌子上堆满许多资料的一间狭小办公室里，他正坐在电脑前看资料。
“请问是尚总吗？”孙路明走到精明男子身边，向他问道。
“什么事？”男子点了一下头，操着北方的外地口音，眼睛望着他说。孙路明，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玉溪烟，抽出一支，递给尚总。尚总见了，摆了摆手。说他不抽烟。孙路明把烟放在烟盒里，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椅子。于是，就站着对电脑前的尚总介绍说，他是H市安南太阳能公司的业务员，是来联系他们“莱茵河畔”四期平板太阳能业务的。并强调说，安南太阳能公司是本地一家平板太阳能生产厂家，之所以这样强调推广，目的是让开发商吃下定心丸，售后有保证。
孙路明，站在尚总身边，为安南太阳能公司的平板太阳能的推广，说了一大箩筐，象对牛弹琴一样，皮肤微黑，样子精干的尚总，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一言不发，只是偶尔在孙路明向他推广说明的时候，用疑惑的眼神，望了望孙路明。站在一边的孙路明心想，今天，真是碰了个犟驴。在他以前跑其它业务时，早就知道市场上有拒绝、冷面孔、冷板凳等负能量，嘿，今天碰了个一声不吭、神情淡然的主。这在跑太阳能业务的开发商工程部，还是头一回。别的房地产开发商工程部，业务员孙路明如说是来联系业务的，对方不是客客气气与他交流一下，就是心里再抵触，最后，还是要他丢下资料再走。没有办法，最后，孙路明，从包里，拿出一本太阳能公司的宣传册给他，尚总接过宣传册说声“好的。”看了看封面与名片，就把它放在旁边一堆资料上面，接着又一声不吭地，低头忙他的事情了。一旁的孙路明见状，向尚总打招呼告别，尚总听了，朝他点点头。
从尚总办公室出来，孙路明心里谈不上郁闷。因为作为一个跑市场的业务员，碰钉子、冷板凳、冷面孔的事情，太平常不过了。接下来，就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感化对方，让对方知道，你确确实实地干这行的，他才慢慢接纳你，与你沟通交流。这对于他一个跑过市场经历的业务员，对待市场冷面孔、冷板凳、拒绝等负能量，有一套应对的办法与策略。然而，对一个刚刚入行没有经验的新手来说，几次的客户拒绝、冷板凳、冷面孔，就让他心里受不了。脆弱的心里，顿感倍受打击，于是，就打起了退堂鼓，不想干了。所以跑市场的业务员，淘汰率也是很大的。没有一番定力、毅力、吃苦耐劳的奉献精神与灵活性，一个刚入行的业务员，要想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生存下来，是很难的。
总而言之，下午找甲方工程部办公室，都找到了，都有收获。一个太阳能已经订了，一个与对方负责人初步接触，一个碰了冷板凳。这都不要紧，慢慢来。随着自己的勤跑，多与对方接触，相信前面风雨凄迷的道路，一定会明朗起来的。对于后者，当孙路明骑车路过“莱茵河畔”四期在建项目工地时，当他看到八九幢蒙着一层灰色安全网，目视正在施工到十层的一幢幢钢筋混凝土建筑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对方是一个多么挑剔难攻的堡垒，自己也要下番功夫，把对方疑虑挑剔的眼神消除掉，让对方看到，自己是一个实实在在做业务的人。对此，孙路明对自己充满信心。
电动自行车，在水泥路上，穿过“莱茵河畔”一期二期三期二面二都是高层住宅楼的大型社区，孙路明骑着车，很快来到车流、人流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象一滴水一样，融入大海，在汽车声、喇叭声，奏响时代乐章的滚滚浪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