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国庆假期的一天,他突然接到过去做洗洁精业务的江北田老板的电话
国庆期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这样一个天气晴朗的假日里,正是各大景点游人如织外出观光的好时节。
这一天下午,孙路明,在车站坐车到妙因山底下的新区,看完99米高露天大佛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喝完一杯水,休息一下。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于是,他把床上的手机,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只见来电显示是一个苏州地区的手机号码,这是谁的电话?他心中疑惑着。
“喂——”他坐在沙发上,在疑惑中,按下手机接听键说。
“孙路明吧!”对方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哪位?”孙路明坐在沙发上听了,心中更加疑惑了。显然,对方知道自己,否则,他怎么直呼自己的名字。
“我田来福啊!”面对孙路明的疑问,电话里的中年男人,直接报上自己的姓名来。
“田来福谁啊?!”孙路明听了,迅速在脑海里,调动一切回忆因子,回忆以往的记忆里,有没有“田来福”这个人!可是,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过往的人生经历中,有“田来福”这三个字的人。于是,对电话里的中年男人如实地说自己记性差,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新雨洗化日用品公司,还记得吧?!”对方听了,急了,先把孙路明用俏皮话骂了一顿,接着,报上他以前作为一个业务员,跑城区各大宾馆、酒店、饭店、茶楼、医院等为目标市场的洗洁精、洗手液、洗衣粉等业务的公司名来。
“哦,是田老板啊!你不是开洗化日用品公司?现在怎么用的是苏州地区的手机号码来?”孙路明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他对手机,向对方问道。
一番电话交流以后,原来,这个做洗化日用品生意的江北田老板,在孙路明离开他的公司,跑太阳能业务以后,由于洗洁精市场,竞争太激烈,再加上各项开支费用的上涨,以至于办公室一年的房租到期以后,他便把这个洗化日用品公司关了,跑到常熟一家私人企业做起副总来。
电话里,田老板告诉孙路明,他明天就开车到市里来,到市里一个名叫“杏花春雨”的小区,去看他的一个亲戚。
他说,他这个亲戚惨啊!一年之前,他这个亲戚男主人,在“杏花春雨”小区新买下一楼的三室一厅房子以后,在邻市的一个工地上,做钢筋工,不小心,从六楼的工地上摔下,摔坏了大脑与摔断了手臂。而工地上的包工头,先后赔付了二十七万元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后来,经过医院治疗,人,是救活了。但现在话不能讲,手握不住一支笔。整个一个人,等于废了。
他叫孙路明明天带他到“杏花春雨”小区,去看他亲戚。
听了田老板这么一说,想到江北田老板这个人还不错。于是,孙路明,就一口答应了。
因为当初自己兼职跑洗洁精业务时,因刚开始,局面不容易打开。所以,头一个月成交量不怎么多,只有两个大的酒店和几个路边小饭店,送了几桶洗洁精。但是,到下个月中旬发上个月工资时,这个人还不错的田老板,还是把1500元的底薪工资,全额地发给了孙路明。因此,孙路明,觉得田老板这个人不错。平时,有空的时候,坐在田老板办公室,和他聊聊天。
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孙路明,在家便接到田老板的电话,说他已到市区,现在车子在海国贸中心大楼门前广场上的路边停着。他叫孙路明过去,带他到“杏花春雨”小区去。
孙路明听了,在电话里,对田来福讲,说他马上就来。说着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推出电动自行车,关上门。然后,便骑着电动车,穿过屋后面的沙石路,沿着万泊湖大堤,绕了一个大圈,往美地花园小区前面的国贸中心大楼方向跑。
当他骑车来到纺织厂小区前面的候车亭时,远远地,便见一辆黑色的“苏E”牌照的小车子,停在国贸中心大楼门前广场的路边时,遂把电动车,停在旁边超市的门前锁好。转身向那辆黑色的小车子走过去时,只见田来福坐在驾驶座位上,透过车前的玻璃窗,在笑着向自己招手。于是,拉开车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两个人坐在小汽车里,孙路明见田来福,还是和以前一样,黑黑的皮肤,粗壮的体魄,圆滚滚的脑袋上,有一双温和的眼睛。
田来福见孙路明上了车,便递给他一支烟,一阵寒暄过后,他手握方向盘,用车钥匙启动发动机,随后,车子便从宽阔的水泥马路上,跑了起来。
接过田来福递过来的香烟,孙路明,摇下玻璃车窗,用火机点上,一串串紫色的烟圈,随着疾疾而驶的车子,向窗外冒出去了。
在旁边孙路明一路的提示之下,田来福开着车子,很快来到城西的“杏花春雨”小区。
“7号楼东单元101室。”田来福,把车子停在七号楼后面的一个停车位,把车子停好。然后,坐在驾驶座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他那亲戚家的门楼号。
“东单元101室,就在前面那个门洞里。”两个人下了车,田来福,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大包礼品之类的营养品,拎在手上,朝孙路明手指的方向,径直地向这栋楼最东边单元的门洞里走去。
“咚咚咚!”站在一楼101室的防盗门的门口,田来福,站在门边,敲了几下门。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嫩嫩的小女孩的声音。
“我哦,你老俵田来福哦!”田来福站在门口,用他那浓厚的江北口音,笑着答道。
“是老俵啊?”随着防盗门“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的小女孩,站在门边,见是老俵田来福,便把他们让进屋里。
啊!走进屋里,这是一个光线非常昏暗的小客厅。
客厅里,一个平板40英寸的电视机,摆在雪白墙边的最显眼的位置上,它的对面是一个木质茶几,茶几旁边是一个三人座位的布沙发,靠墙摆放着。很显然,这是晚饭后一家人对着平板电视机里的彩色画面,打发夜晚时光最逍遣最欢乐的地方。
最欢乐的地方,在下午散淡的时光下,也显得很灰暗。只有附近墙边的一个窗户,从树缝里泄进来的一侧天光,把小客厅,映照得清清发亮。
田来福,把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放在布沙发上,随后坐在一侧。
“你爸呢?”田来福,坐在沙发上,向用纸杯泡出两杯茶放在孙路明面前的小女孩问。
“在屋里躺着。”小女孩旁边的一个和她一般年纪大小岁的男孩听了,随口答道。
“老俵,你今天怎么来了?”听到外面有人来的动静的男主人,这时,从屋里出来了。
随着一个口齿不清吱吱吖吖的声音,传到客厅里,一个皮肤苍白的瘦长男人,便出现在眼前。只见他四十八九岁的的年纪,嘴巴上,有一处轻微的凹陷,说着旁人听不懂的吱吱吖吖的言语,脸色苍的发白,两只瘦长的手,拿起一支笔来,都颤魏魏的,抖个不停。很显然,是经过一番大病初愈的折磨过后,才显现出现在这番令人惨不忍睹的模样。
要不是他女儿和儿子,在旁边作翻译,从苏州赶来的田来福,是远远地听不懂男主人说着口词不清的话的。
经过和他女儿和儿子交谈,原来,他们的母亲,现在菜市场卖菜。每天早上一两点,就起来,骑着一个三轮车,到批发市场,批发菜到农贸市场上卖。一直到傍晚才能回家。女孩,今年二十一岁,刚刚大学毕业,学的是会计专业。但在本地找不到会计出纳的工作,现在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今天正好她休息。男孩,17岁,上高二,明年高考。
田来福听了,坐在沙发上,甚感欣慰。相比此刻在外摆摊卖菜的女主人支撑起一家四口小屋昏暗的客厅简陋的家境,以及男主人身上所显现出来的残疾状态,眼前两个豆芽一般稚嫩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就是这个残疾家庭里,两支照亮惨淡家境的光束。
他微笑着对那女孩说:“小叶,今年底算了,明年春节过后,到常熟来,我来帮你找一份会计出纳专业的工作做。”
姑娘叫小叶。
“嗯!”女孩听了,轻轻地回答着。
对于男孩,田来福,则要求他好好学习,争取明年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学一个好的专业,便于以后找工作。
田来福,在这个屋里,坐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临走时,丢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给那女孩;一万元现金,给男主人。然后,在男主人吱吱吖吖的口语不清的送别声中,离开了他这个江北老俵家里。
出了他老俵家,田来福,开着车了,沿着来的路线,往回赶。他说他今天要赶回江北老家去,去看看家里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握方向盘,开着车子。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便把孙路明送到国贸中心大楼门口,然后开着车子,继续往回方向疾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