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在薛总办公室等小魏的时候遇见二位城市漂客
这一周的前几天,孙路明,已对“滨江南苑”项目的丁总的拜访,接着,又在雨天的间隙,和“莱茵河畔”四期开发商负责太阳能项目的王总进行了洽谈,得知其去年底,已与省城的“小天鹅”太阳能公司签了三年的购销合同。因此,“莱茵河畔”这个城西大型在建社区的阳台壁挂平板太阳能工程,在孙路明今年内业务名单中,剔除了。然后,又事发突然,与“清润嘉苑”西区的钱总,商量了其对安南太阳能公司的考察日期。接下来,孙路明,决定继续对城区其它开发商在建项目进行跟踪拜访。
这一天下午,当孙路明骑着电动车,拎着包,来到城南“紫藤花园”薛总的办公室时,薛总,象往常一样,依然不在。小魏和另一个小女孩,也不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坐着或站着2个年青人,一个瘦高个,年龄看上去,非常年轻,只有二十三四岁左右。大概刚从学校毕业才一两年。他靠在窗户底下上面放有电脑打印出来的蓝色线条画的施工图纸长方形桌子边,瘦高的个子,手里拿着一个背带很长的挎包,挡住了窗外边泄进来的一侧天光;另一个年龄稍长些,大概三十三四岁左右,样子显得很成熟,带着一付近视眼镜;近视眼镜片后面,是一双温和略带微笑的眼光。他上身穿一件深黄色外套,微胖的身躯,坐在一个圆凳子上,手里拿着黑色的商务包。
“看两位样子,也是跑业务的?”孙路明,坐在办公室里一把红色方形塑料的凳子上,把包放在桌子上,就微笑着,问他们。
“跑阳台护栏业务的。”瘦高个的男青年,带着一口北方口音答道。
听了男青年的话,孙路明,这才注意到,他脚边长方形桌子边,靠着几个黑色的铁质护栏架。于是,就问男青年:“这是样品?”
男青年,听了点点头。
于是,孙路明,问男青年家是哪儿的?男青年听后,说他家在江北一个小县城里,现在给省城一家护栏厂商跑业务,今天到H市出差。
“出差费多少钱一天?”孙路明,与男青年聊了起来。
“50块钱一天。”男青年说了,他们老板抠,给他们差旅费,象到H市等小城市50块钱一天,包括吃住。到省内经济发达中等城市,像G市,是80元钱一天,包括吃住。
孙路明听了,男青年说的出差费,与安南太阳能公司外派到省内其它城市业务员的出差费报销标准差不多。小城市50元一天,中等城市80元一天,大城市是100元一天的出差费用。包括吃住。这是公司针对各个城市消费水平不一样制定的。象男青年所说的护栏厂商给他出差到H市50块钱一天的标准,包括吃住。住,只能住30元一晚的私人小宾馆。吃,一天只能吃两餐。中午一餐,晚上一餐,而且,每餐都是10元钱一份的盒饭。打的费,乘车费,都不算。不仅如此,出差费,自己先拿钱垫着,等出差回来,再拿发票到公司财务那去报销。所以,在外出差的业务员苦。苦,就苦在漂泊的状态。在外出差,没有钱,寸步难行。有了钱,可以找一个栖身的场所,比如宾馆或旅社。有了钱,可以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外面的城市,好比一个张开的巨型的口。每一个抵达到这个海水弥漫的城市的人,都要向这个张开的巨型的口里,扔几枚钞票,以换来自己在这个异乡城市的吃住行等基本需求。
与男青年,聊了一会儿。等了大约一二十分钟,办公室里,还不见人来,那高个男青年,就把几个铁质护栏样品,放在办公室一侧的墙角边,然后,背着挎包,吹着口哨走了。
小伙子,样子显得挺轻松的,整个神情状态,也很乐观。
孙路明,看那吹着口哨离去小伙子的身影,心里挺好笑的。笑那小伙子的豁达与乐观。也许他在外面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复疑无路的那一步。男青年走后,孙路明,还在办公室里等小魏,他要把一份安南太阳能公司100升规格的平板太阳能的报价表与其它相关资料,递给小魏,由她转交给薛总。
与那吹着口哨离去的小伙子的豁达与乐观相比,坐在旁边的戴眼镜的男子,则显得沉稳得多。在孙路明与那离去的小伙子聊天的过程中,旁边戴眼镜的男子,则从包里拿出一本多乐士涂料漆的宣传册,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
“你是跑涂料漆的?”孙路明,在那小伙子离去后不久,问身边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多乐士涂料漆宣传册戴眼镜的男子说。
戴眼镜男子听了,点点头,表示首肯。然后把宣传册合上,放进包里,问孙路明:“你跑什么的?”
孙路明听了,就实话实说。就这样他俩就坐在薛总办公室里聊了起来。戴眼镜男子说,他家在贵州,大学毕业以后,就来到上海打工。今年34岁,现在给上海一个老板跑房地产开发商外墙涂料漆业务。他说他跑的这个多乐士外墙涂料漆,是国际一线品牌涂料漆。是英国老板在上海宝山开设的一个分厂。他说,上海许多小区,以及周边地市包括浙江湖州嘉兴等地许多房地产开发商的已竣工的楼盘外墙都使用多乐士涂料漆。
“多乐士涂料漆贵吧?”戴眼镜的贵州男子所说他们公司的业绩,引起了孙路明的兴趣,于是,坐在一边问。
“100元一平米。”男子答道。
孙路明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不好评判。因为对于外墙涂料漆,他是外行,不懂,就不好下结论给予评判。只是从戴眼镜男子口中,知道多乐士漆是国际一线大品牌。品牌大,质量好,价格,自然而然,就不是一般二三线品牌涂料漆所能比拟的。
与戴眼镜男子,聊了一会儿,孙路明,看了看手机,都快三点了。于是,心生改天再来的想法。就在这时,小魏进来了。
见到孙路明他们,小魏,朝他俩点点头,意思是你们在办公室里等了有一会儿了吧。于是,孙路明,从包里拿出安南太阳能100升规格平板太阳能的报价表等相关资料,递给小魏。小魏,接到手里,看了一下,连说几声好字。
“嗯,放在我这儿吧,回头我把它们转交给薛总。”小魏,坐在电脑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
在孙路明送完资料以后,戴眼镜的男子,站在小魏电脑桌前,先是向她介绍一番自己,得到小魏认可后;然后,就把一本装订有自己名片的宣传册,递给小魏。小魏,接过多乐士涂料漆的宣传册子,翻开看了看,向戴眼镜的男子点了点,说了刚才向孙路明同样的话,回应了戴眼镜的男子。然后,把它们一一放进文件柜子里。
任务已完成,孙路明就和戴眼镜的男子,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俩人,边走边聊,一开始,孙路明,就问戴眼镜男子,“你是第一次到紫藤花园甲方工程部吧?”
“也不是,上个月也来过几次,但都没有找到工程部经理。”戴眼镜男子,边走边解释说。
孙路明听了,向那男子介绍说,紫藤花园项目甲方工程部负责人是薛总,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个在办公室里不常碰到的女人。“找薛总,要碰.”孙路明说,并向戴眼镜男子说他几个月以来,只在办公室里,碰到过薛总一次。
“你有薛总电话吗?”见孙路明这样说,戴眼镜男子说。
“我没有薛总手机号码。”孙路明听后,回答说。
“哦!”戴眼镜男子听了,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轻轻地说道。
走着,走着,孙路明,来到电动自行车旁,把商务包,放在电动车的车把上,推着车子,掉转车头,就要骑。只见那戴眼镜的男子,拎着一个商务包,已迎着头顶上的四月的阳光走远了。只见他那身着深黄色外套个子不高但粗壮的身影,象一叶帆,向门口车轮滚滚柏油马路走去。看到背影已远去的这个异乡人,在此刻,孙路明的脑海中,就闪出一个词来。这个词,叫着叶子,树叶的叶,在H市城区汽车喇叭声叫的大街上,它的下一个目标,将是向哪里漂去?
嗯,漂,就是人在他乡。人在他乡,无亲无故,境遇冰凉。一切都靠自己,靠自己的毅力,自己的定力,自己智慧与顽强,才能在下一个目标口,抵达自己要去的港湾。这正是:
人在他乡,就是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就是水在四方
水在四方,就是四方皆海
四方皆海,就是四海为家
四海为家,就是家在八荒
家在八荒,就是八荒烟起
八荒烟起,就是狼在四方
四方有狼,方能证明是云(漂泊者)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