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一次见到庄总
孙路明，站在内江斜拉索水泥大桥的人行道上。目送那个身着黑衣在自己世界里独自行走勿勿远去熟悉的身影，回望过去找工作的日子里，与那人交集的点点滴滴经历，心中直感叹：大时代背景下，社会底层的一个小人物行路的艰难！好在他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内心的花朵，在漫长的岁月里，隐密地，开放所呈现给他无限的——现实生活无以企及的瑰丽世界。这世界里，他全身心地丰沛呼吸，这世界所给予他的点点滴滴，展现他愉悦心灵的一个自由人的风度与风采！而叫那卑微的简陋的寒怆的狭小的现实生活，蜷在岁月阴影底下的某一个角落里，睁着一双怯懦的眼睛，望着他，树一般，浇铸在现实土地上绚丽绽放的身姿，难以企及。
回首完与那人萍水相逢的过往的点点滴滴，孙路明，骑着车，继续往前赶。不到10几分钟，很快，便来到“南山秀苑”四期位于对面街道“桃花超市”旁边的工程部办公室。他停下车，拎着包，走进工程部。只见一排屏风隔断里一台台电脑桌边的椅子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连头次来，碰到的在电脑桌前画图纸的小伙子也不在。难道他们下午都去公司开会去了。他们公司行政办公室地址在哪儿呢？孙路明，站在工程部办公室里，正暗自寻思着，准备出去打听开发商的行政办公室，去找工程部经理陈总。就在这时，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头带安全帽，正从对面的项目工地上，穿过马路，向工程部走来。孙路明见了，便迎了上去，向他打听陈总在哪？
“和庄总在工地上。”小伙子，听到有人问他，忙仰起头，望着孙路明回答说。
孙路明，向那小伙子致谢，赶紧拎着包，在大街上，向对面工地走。对面工地，临街而立的，是三期一个外墙装饰一新一个个双开玻璃门都上着锁尚未出租的店铺，以及毗邻店铺后面一幢幢外墙已涂满浅黄色真石漆的高层住宅楼。
远远地望过去，一股清新暖色调的风，扑面而来；让人见了，心里非常舒坦。就象灵性的手，抚过日夜兼程紧张而疲倦的眼睛。局促呆板的内心湖面，一经高楼现代歌声的点拨，顿时，欢快舒展开来。
孙路明，从一侧工地大门，走进去。只见已经竣工三期的一幢幢楼房之间，一个挖掘机，正在工地上，平整地面。簇新的泥土，在挖掘机的平整下，一个个服服帖帖地躺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平整的地畴。就见瘦高个子的陈总，和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四周都是耸入高空的一幢幢崭新的高楼间的一块水泥空地上，不时，抬头望着对面楼房，用手朝上面，指指点点。陈总，与那个的男人，在商量事情。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工程部办公室门口碰到的小伙子所说的庄总。孙路明，也没有顾及那么多，径直走上前，朝背对着自己的陈总，微笑着喊了一声：“陈总！”
陈总，听到叫声，转过身来，用他那惯有浙江口音对孙路明说：“现在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正在商量事情。”
“陈总，我知道你忙，给我一两分钟时间。我说完就走。”孙路明，望着陈总笑着说。
“什么事？你说？”陈总，对旁边的孙路明说。这时，他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也朝孙路明，看了一眼。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个项目太阳能是否订了？”孙路明，笑着对陈总说。孙路明的意思是已经竣工的这一期太阳能品牌是否确定下来了？
“这是我们‘南山秀苑’三期，它的合同，在一期竣工的时候，就一把签了。说到太阳能，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就在陈总把身边的中年男人，向孙路明，介绍给自己的时候，与三期一墙之隔的在建四期工地上正在施工的高层建筑上，不时，传来混凝土碎沙石子，隔着灰色安全网，从高空中，沙沙坠地的声响。陈总，指着身边的庄总说：“这是我们综管部的庄总，他是太阳能工程项目的负责人。你上次送来的资料，我都已交给了庄总。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
孙路明听了，从包里，拿出中华烟，向庄总、陈总，一人发了一支。
庄总，转过身子，接了香烟，望了一下一旁的孙路明，向他轻描淡写地，随口来上句：“太阳能？你们平板太阳能集热器里U型铜管直径有多粗？”
庄总说着的时候，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接过香烟的手背在身后。样子显得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只见他，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上身穿一件咖啡色休闲西装，下穿卡其布黄的西裤，脚上穿着一双擦得发亮的鳄鱼皮鞋。这样一付的装扮，一看就是房地产开发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干部。衣着考究的装扮，不胖不瘦，匀称身材，脸上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显得很年青。看不到岁月的车轮，在脸上碾过的痕迹。显然，此人非同凡响，在房地产公司，不是一般的人物。讲一口杭州口音的普通话，说话慢条斯理，显得态度冷静。说话的神态，表明此人，不仅是开发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干部，而且还是负责某一项目的头儿。
“这个——”站在一旁的孙路明，没想到这个衣着考究气定神闲的庄总，一上来，向他问了一个这么专业的问题。支唔了一声，没有答上来。
于是，向庄总，如实地说一番。说他刚到太阳能公司不久，向开发商项目工地，跑太阳能业务，还没有多长时间。业务上，是边跑边学。知识不精，行业不熟。还希望庄总，在这方面，多多包涵。他答应庄总，回头回太阳能公司，一定会向公司技术人员请教，保证下次来，给他一个满意地回答。
“我知道了。”一旁的庄总听了，点点头。说着，背转身去，眼睛继续望着挖掘机刚刚平整过的一片簇新泥土上方的一排封顶不久的高层建筑。
他背着手。手上，还夹着孙路明刚刚递的中华烟。留下一个巨大的悬空，横在孙路明面前。这悬空，衬托着他的背影。这个背影，陡峭，冷峻，象一堵墙，挡去了去路。又象是一座险峻的山峰。这个沉默的山峰，横在面前，仿佛在对一旁的孙路明说，又是一个跑太阳能市场的业务新手。而它的沉默陡峭，又似乎在向孙路明拷问似地发话说，你对高层住宅平板太阳能了解多少？你能在竞争激烈的工程业务市场中，能坚持下来吗？能经得起考验吗？这个行业，跑市场业务的，淘汰率，其实是很高的。作为开发商甲方大型项目工地负责材料进出的综管部负责人，有的是机会，见了太多的这方面的乙方供货商的业务员，频繁地，走马灯似地，更换销售人员。原因是这些呈现在市场面前的新面孔的业务员，业务不熟，行业不精，又不堪重负。所以，一段时间，某某材料供货商的业务员，刚与之混熟了面孔以后，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见其踪影了。这次，见了孙路明这个跑工程业务的新面孔，不会又是一个，跑不了三个月的试用期，一点有价值的东西，还没营造构筑起来，就从这个行业，消失了吧？！弄得自己在办公室里，很没趣。因为这个行业，跑市场销售的，那种业务不精、耐性不够、凭一时兴起、意志力不够坚强、对自己未来不够清晰的很迷茫的业务员，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刚涉足太阳能行业，没有一定的耐力与韧劲，还是乘早打道回府，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吧！不要在跑太阳能工程业务上面，花不必要的功夫，那样太浪费时间与精力了。
“庄总，你的办公室，在哪儿啊？回头，有机会，我去拜访您去。”从它长长的沉默的不语中，站在一边的孙路明，打破了沉默。他想把办公室位置，向庄总问清楚。话刚说完，这时，就被旁边的陈总，给接上话了，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庄总的办公室，在售楼部的三楼的综管部。他叫孙路明，以后到综管部办公室找庄总。
“谢谢，谢谢！”听了陈总的解释，一边的孙路明，连忙向笑着陈总致谢。
只是眼前这个话语不多讲话慢条斯理的庄总，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他知道，衣着休闲态度冷静神态淡然的庄总，是这个行业的老手。否则，不会，一上来，就把这么一个专业的问题，抛给自己这么一个涉足太阳能行业不长时间的新手手里。他在考问自己。但发现自己在业务上，还是一个没有完全上手的新手时，就留下一个背影给自己。背影陡峭，似一堵墙，又似一座冷静地山峰，跨越它，需要自己付出一个努力。如何在最快的时间里，让庄总与自己，拉近距离，是孙路明以后的日子里，要努力的事情。他想，只要自己脚踏实地，一心一意地，用自己实实在在地行动跑业务。庄总，这个见多识广态度冷静成熟老到的“南山秀苑”综管部的负责人，相信，随着自己在太阳能业务上日渐的熟悉，总有一天，他内心的大门，是会向自己敞开的。
想到此，孙路明，于是，向庄总陈总告别，拎着包，从“南山秀苑”三期的一台挖掘机正平整地面项目工地，向大门外阳光翩跹飞翔的大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