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寒骨节分明的手一顿,脸色明显沉了许多,抬眸看向楼上,她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看到了这个?
“以后不要什么东西都往桌子上摆。”他黑着脸冷声吩咐管家,“把这个拿走!”
薛管家被他突然的变化吓到,忙上前把盒子拿起来往身后藏,“是,先生您别生气,我这就把它拿走。”
林一立在门外,见这情形,没敢出声。
唐季寒冷撇了他一眼,转身往二楼的书房走,“进来吧。”
“是,boss。”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林一将一份购房合同恭敬的呈上去,“boss,房子我已经买好了,小三层,自带庭院,夫人外婆一个人住,应该绰绰有余。”
唐季寒摆了摆手,示意他收起来,抬手捏了捏眉心,“从明天开始派人暗中保护着,不能有闪失。”
“是。”
正在这时,唐季寒的手机响了起来,林一禁身退了出去。
叶溪洗漱完后,打开电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海梁的信息,但怎么看都看不进去,最后她把鼠标往前一推,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睁开眸子,转过看过去。
唐季寒手里端着餐食站在门口,见她面色微白,精神极不好的样子,他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
默了几秒,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来,将餐食放在她的面前,声调极冷的说,“吃了再忙。”
他的脸色很差,一看就是在生气,叶溪不解,问他,“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往后退了退,靠着衣柜,眸色幽深的睨着她,“禾连腾结婚,你就那么伤心?伤心到连饭都吃不下?”
叶溪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忙站起来向他解释,“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他结婚,他结不结婚跟我没关系。”
闻言,唐季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那是因为什么?”
这叫她从何说起?
这事儿牵扯她和禾连腾的过往,唐季寒听了必定会生气,而她不想让他不开心,毕竟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
见叶溪抿着唇眉头都皱在一起,唐季寒不悦的伸出手臂将她捞到怀里,圈住她,垂眸盯着她,“嗯?”
不说他不罢休。
叶溪想了想,算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今天我碰到了禾连腾在美国的前女友,她以为禾连腾要娶的人是我,所以想杀了我。”
“什么?”唐季寒眉心一凛,忙上下打量她,“有没有伤到哪里?给我看看。”
叶溪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心里又甜又暖,拉住他的手道,“没有,她没有伤到我,你放心。”
听她这么说,唐季寒松了一口气,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以后我派个人保护你吧,不然我没办法放心。”
“哪有那么夸张。”叶溪眉眼弯弯依在他怀里,“那个女人也是可怜,被禾连腾骗的很惨,我觉得她还患有精神抑郁症。”
唐季寒冷哼了一声,“早就跟你说过禾连腾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信。”
当初禾连腾还没进唐家门时,唐季寒就已经把他的一切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被他抛弃掉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变成精神不正常,这里面也有朴丽华的一份功劳。
叶溪听他那语气里的傲娇,不由得撅了撅嘴,“是是是,是我当初瞎了眼好了吧,您就别跟我这种有眼无珠的小女子一般见识了行吗?”
唐季寒被她逗笑,用手指头刮了下她的鼻头,挑眉道,“口头认错的态度还行,就是缺乏实际行动。”
说着另一只手就往她腰间伸了过去。
叶溪以为他又要做那种事,羞得脸刷的一下红了,双手抵在他胸前,“唐季寒,能不能不要?”
唐季寒愣了下,把她身后的碗端到她面前,“不要吃也得吃,饿坏了身子怎么办?”
原来他伸手,是为了给她端碗!
她竟然想成了……
叶溪又羞又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瞧她现在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丢死人了,但愿唐季寒没有察觉到异样。
“你……你说的对。”叶溪强装镇定,一双漂亮的躲躲闪闪,盯着碗,讪笑两声,“给我吧,我自己来。”
她这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他看的心里直痒痒,手轻松绕开她伸过来的动作,身子往前一倾,唇堵上她的。
“唔……”叶溪惊的瞪大双眸。
男人嘴角上扬,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通常女人嘴里说不要,实际上就是想要,小妖精,欲拒还迎是吗?那他便满足她。
一场云雨过后,叶溪已经累的趴在床上脚喘气都没力气了,而那边,男人似乎兴致依旧盎然。
他将手臂搭在她纤细的腰上,轻轻摩挲着她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声线沙哑低磁,“我在江畔给外婆买了一套宅子,家电所有都已经准备齐全,明天就可以搬进去住,我陪你去乡下把她接回来吧。”
叶溪一时怔愣住,扭头看向唐季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那么怕南正商,恐怕就是因为他拿外婆的性命威胁你了吧,现在我把外婆接回来并派人暗中保护,你就不用再受制于他了。”
叶溪怎么也没想到,唐季寒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更没想到,即使她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料到了她的难处,还帮她解决了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压在她胸口的大石。
不等她回应,他又向她靠近了些,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一体,无论荣辱还是患难,都应该坦诚相待共同承担,而不是你一个人承受所有,我却毫无所知。”
“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你要永远记住,我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倚仗!”
他语调平静说出的这番话,犹如汹涌的洪水直冲去她的内心深处,让她这么多年筑起来的自我保护的壁垒土崩瓦解。
眼眶酸的厉害,眸底迷雾重重,从小到大,父亲不疼她,母亲软弱无能,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扛,从来没有一个人教过她,累的时候可以靠一靠别人的肩膀。
后来后妈介入,母亲自杀,从那时候起,她的人生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为了自我保护为了生存,她为自己筑起了铜墙铁壁,以冷漠为盾,以拼命精进医术为矛,以一己之力保护着外婆和自己。
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安全圈会被打破,当她再一次身处绝境时,竟第一次有人主动把自己的肩膀伸过来让她依靠。
这个人,正是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唐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