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几句,她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只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满是病态的紫红。
叶溪趁机忙站起来,快速从地上捡起手机要打110,耳中听到那女人忽又戚戚然的哭了起来,“都怪你,要是没有你,连腾怎么会跟我分手,要是没有你,连腾怎么会抛弃我,没有连腾连疼,我怎么活,都怪你。”
叶溪拿手机的手一顿,连腾?禾连腾?
她转头再次将那女人打量了一遍,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她和禾连腾去江城饭店吃饭时,有个女人站在不远处笑着喊禾连腾,那个女人,不正是眼前这一个吗?
可当时禾连腾说那女人是他的一个朋友,因为家里遇到了困难需要他帮忙,但听这女人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禾连腾和她,曾是恋人关系。
“我告诉你,你休想嫁给他,这辈子,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那女人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但努力了几次,还是没能成功。
后面车里的人发现这边的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有些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女人病成这样,若再受点苦,估计得出事,既然她是禾连腾的女人,又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叶溪不能不管。
至少先找个地方,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叶溪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刀捡起来丢进车里,对那女人说,“你先跟我上车,我们找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那女人怎么肯,她恨叶溪都来不及,怎么会愿意上叶溪的车。
叶溪无奈的叹口气,“你搞错对象了,禾连腾要娶的人不是我。”
那女人闻言,愣在原地,似信非信的看着叶溪,不过她最后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她一直在哭。
叶溪把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转身问她,“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那女人又哭了一会儿,才开口讲述了过去三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个女人叫谢梓秀,三年前她和禾连腾在美国初见,她就对禾连腾一见钟情,在她猛烈的追求下,半年后,他们同居了。
起初禾连腾对她很好,温柔体贴百依百顺,两人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忽然有一天禾连腾却消失不见了,后来她通过朋友得知,禾连腾回了江城,于是她找到了这里。
也就是那个时候,禾连腾才告诉她,这三年他之所以会留在她身边,完全是因为她的眼睛长的像自己心爱之人的眼睛,所以他一直都只把她当成那个女人的替代品罢了。
谢梓秀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的盯着叶溪的眼睛,“像吗?我们哪里像?”
叶溪被谢梓秀说的话震惊到,一时语塞,她完全没想到,禾连腾会变成这样的人,曾经那个温暖善良的禾连腾,去哪里了?
“你把他还给我吧,求你了,行吗,没有他我活不下去。”谢梓秀忽然伸手抓住叶溪,哭的撕心裂肺,“这几年,我也曾试着忘记他,试着从过去走出来,可我做不到,我太爱他了,爱他入髓,求你可怜可怜我,放过他好吗?”
单薄的衣袖下,她的胳膊瘦的不成形,而皮肉上面,隐约可见的,都是刀划过的痕迹,深深浅浅,旧疤添新痂,触目惊心。
她有自残倾向。
叶溪只觉得被她握着的手腕冰凉,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呼吸受阻,最后她脱下自己的大衣给谢梓秀披上,对她说,“我和禾连腾三年前就结束了,我现在有老公。”
“可他说他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该说的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叶溪认真的看着她,“他现在要娶的人也不是我,所以不存在我还不还给你的情况。”
谢梓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看着叶溪,半天说出不来话。
说到底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可怜女人,为了那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她做出伤害自己这种事,实在不值。
“忘记他吧,回去好好生活。”叶溪顿了顿,又说,“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错误的人,经历一些痛苦的时光,但这些,于你漫长的人生来说,渺小如尘埃,根本不足为提,你得往前看往前走,时间会抹平一切。”
这世上最好的良药,就是时间,不管多深的伤多大的痛苦,都会被治愈。
不知道谢梓秀听进去没有,她只是双目空洞的盯着叶溪,半响后,破涕为笑,只是那笑让人看着很心疼,她说,“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
说完她脱下叶溪的外套,放在椅子上,打开车门走了。
叶溪透过车窗一直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送了一口气,开车回了江南熙。
一进门就看到放在客厅桌子上的精致小礼盒,粉白色包装,上面的喜字在灯光下闪着光。
不用打开,叶溪也知道是谁的。
想起谢梓秀的惨状,再想到禾连腾的所作所为,她胸口依旧堵的很。
薛管家笑着说,“夫人,这份喜帖是帝苑送来的,二少爷要结婚了。”
“知道了。”叶溪脸色不怎么好,转身往楼上走。
薛管家忙在后面叫住她,“夫人,吃了晚餐再上去吧。”
“我吃过了。”她头也没回,上了三楼,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薛管家正纳闷夫人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唐季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先生,您回来了。”薛管家立刻迎了上去。
唐季寒一边脱大衣,一边用眸子将客厅扫了一遍,没见到叶溪的身影,扭头问薛管家,“夫人呢?”
薛管家接过他的衣服,“刚刚回来,上楼了。”
他看餐厅桌子上的饭菜分毫未动过,眉头皱了皱,“没吃吗?”
薛管家撇了撇嘴,摇头,“一口都没吃,说是在外面吃过了,可我瞧着她心情不大好,可能没什么胃口吧。”
心情不好?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发生了什么?
他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墨眸暗了瞬,忽然余光瞥见桌上的礼盒,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薛管家笑着跟在他后面解释,“这是中午帝苑那边送过来的喜帖,二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