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谁都没有在意,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鹦鹉学舌这个成语谁都见过,学点粗口也正常。
除了江芥。
因为刚刚她注意到珍妮的不对劲,于是拍了拍身旁若有所思的男人:“你听见了吗,她叫我宋小姐。”
她确定自己姓江,位面女主也姓江,不存在名字错误的可能性,而珍妮的笃定,让这个疑似口误的称呼染上了神秘色彩。
难不成她还有别的身份?
戚重勾了勾手指,在玩具架旁边端详的戚星就走了过来,往他手中放了什么东西,江芥撇了一眼,好像是个拳头大的玩偶。
“你看。”戚重把玩偶递过来。
江芥看了半天也没从里面找出什么线索,男人叹了口气,就着她的手将其翻了个面,她突然明白了——玩偶的后颈标签上,用端正的楷体写了一个宋字。
“古代匠人会在手工艺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标志,只要看见那个物品就知道出自谁之手。”
江芥皱眉:“可偶屋的主人是桃乐丝太太。”
戚重啧了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
人们口口声声说桃乐丝是有名的制偶大师,从不借他人之手,可现在人偶上的字明显有东方特征,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那个漂亮贵妇。
戚星也适时插话:“哥,只有角落的几个落款是宋,应该是他们忘记收拾了。”
江芥猜测了一下最大的可能性,或许是桃乐丝偷走了这个姓宋偶师的名誉和手艺,然后自己功成名就对方含恨而终。所以对方冤魂久久不散,成了他们来到这里的契机。
毕竟惊悚无限流世界不能以常理论之。
当然只是臆想,并没有确切证据。鬼怪倒是其次,最大的难处就是氛围过于紧张刺激,她想跟男主角戚重培养培养感情都没机会。
珍妮收拾完地上的丝线,在众人打量周围的时候拿出几个巴掌大的小毛绒玩偶,一一分了,像是纪念品。
“对不起,我喜欢高达。”江芥没接,那些小熊小猫等等憨态可掬,做工可爱,但她心头总是想着那只鹦鹉的惨叫,怎么都伸不出手。
戚重避开众人碰了碰江芥的胳膊:“为什么不要?”
江芥诧异的抬头,似乎没想到五大三粗的警察竟然喜欢这种:“你想要?”
“不想。”他只是觉得女孩子应该都无法抗拒毛绒可爱的东西,更何况npc带来的,没准是重要道具。
江芥理直气壮:“我不想让你收别的女人的礼物。”
“……”戚重:“小神棍,咱们才认识几天。”
江芥瘪瘪嘴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这口嫌体正的男人果然吃这一套,所谓对症下药,戚重这种就适合直球利落的女人。
当然现在不是攻略的时候,活着出去才有未来,所以谅解又认认真真的搜了一圈,发现先前的鹦鹉神情萎靡的缩在笼子角落,蜷成一团,一看就是在害怕。
珍妮肯定有问题,鸟类的应激很正常,但在此之前只有珍妮碰过它,无缘无故的防御状态实在让人费解。
戚重转过身在东南方的角落站定,那里放着几罐彩色的液体,应该是染色的缸,江芥也到了面前,看着染缸里面的红色不明液体皱起了眉毛,粘稠且泛着油光,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信息。
戚重在边缘沾了一点点:“不是血液,没有血腥味,更像是玫瑰或者其他的什么植物汁液。”
江芥点头,脸上的疑惑却没有消失。
娃娃屋的陈设梦幻而满当,木偶和毛绒区分明的隔开,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妄图把那种淡淡的香味驱散。
戚重抱胸靠在门口:“我觉得昨晚上的一切桃乐丝不可能不知道。”
“我也这么认为。”江芥点头:“盒子提示说捣蛋鬼把偶屋搞得乱七八糟让桃乐丝很头疼,可这里归置整洁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除非她说的是昨天的那些东西,不过那样的话就有我们的麻烦了。”
各种各样的鬼,哪怕她开了金手指,也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先别急着下定论,桃乐丝的立场正邪还没结果。”戚重退了两步,从光影中刚好看见园丁正把一株玫瑰剪断。
桃乐丝从进屋开始就消失了,没人敢更深入,都聚集在外面,有的套珍妮的话有的把玩着手里的玩偶,谁都不想做出头人。
不过平静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在下一秒,就有人惊叫起来:“咱们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江芥扫了一眼,刚进来的十二个人,确实只剩下十个了。
王志忠皱眉:“也许是刚才没跟着进来,或者和桃乐丝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默契的把这件事忽略过去。
江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到一阵怪异,因为她怎么都想不到不见了那两人的样子,像是刻意把他们的形象模糊了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带着欧洲古代的古怪强调,咬字很重,尾音有生硬的转折,仿佛被人掐着脖子。
陈骥拖着长音开口:“这是一首关于红杉的民谣,说是有两个女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相约死在红杉树下,男人却失了约,所以每年都会都有被蛊惑者来这里祭拜,然后以身殉葬。”
江芥打了个寒颤,这算什么民谣,又狗血又恐怖,真是大杂烩。
“或许是提示,要不要去杉树林看看?”戚重对国外文化略有涉及,听懂了一部分,发现这首民谣大部分都围绕红杉来唱,职业敏感性让他抓住了重点。
“嗯。”江芥盯着有些人手中的玩偶:“住在树林中就地取材,倒是方便。”
就是树多,花也多,除了娃娃屋前的玫瑰月季蔷薇等,栅栏外头还有大片大片的金鱼草,而木偶工坊那边的圣诞树外围,也种了一圈郁金香。
怪不得一进来就觉得鼻子不舒服,花粉太多了。
红杉林一望无际,将这几间小屋结结实实的笼罩在其中,莫名有种压迫感,花的长势却从屋子到林边递减,边缘甚至寸草不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