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怎么样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她记住这个信息就和戚重一起往楼上走。
戚重似乎心情很好,走路都快了许多,江芥的思绪也顺畅起来:“整体上来看,一楼是门店厨房和大厅,二楼是旅馆的房间,整体装修大同小异,你也看见了,除了附庸风雅以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你呢?”
戚重放满了脚步:“一样,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男人的性格江芥了解,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热情,这回竟然主动说有意思,那肯定大有文章。
“什么?”
戚重卖了个关子:“不如你猜猜看?”
江芥见他云淡风轻,实在想不出来,男人不喜欢和人社交,除了推理以外就是怼人,而他两一直在一起只有刚才分开了,所以她试探道:“厨房?”
见她一语中的,戚重露出赞赏的神情:“老板娘说这里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参观,所以我去了最容易发生事故的厨房,发现有人看守,而透过门缝我看见里面有许多装满东西的塑料袋。”
江芥皱眉:“厨余垃圾当然得找地方装了。”
戚重摸了摸下巴,接着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那些袋子上都被人做了标记,画满了儿童画,数量还不少,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
儿童画?
江芥实在想不出那个画面,不过也能理解男人的意思。
抛开中式旅馆吃西餐的奇怪以外,厨房竟然能忍着将所有的垃圾都放在一起不扔,还让小孩子去玩,哪家孩子玩垃圾?
最重要的是…
“老板娘似乎说过,她最讨厌小孩子了,所以不管是内部还是客人,都有年龄限制。”
戚重摊手:“所以才有意思。行了,到三楼了,一起搜还是?”
“一起吧。”面对未知,还是两个人一起比较好。
面前的空间比其他小一点,和精致的一二楼不同,这里更像是年代久远的破败废楼,不光装潢腐旧,连过道都积累着满满一层灰,刚踏上去就呛了江芥狠狠一大口。
“好家伙,这家旅馆挺潮流啊,做旧做的跟真的一样。”
这老板娘也真是心大,不怕游客乱跑出去败坏她旅馆的名声,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戚重没说话,眼神停留在天花板的一块污渍上,江芥顺着看过去就发现了不同,因为那里是角落的位置,墙皮掉了很多,露出了里面斑驳的钢筋泥面。顺着痕迹再看,发现不光那里,门窗地板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以角落为最。
而房间的数量比起二楼却少了许多,粗略一扫,左四右四正好八间。
这回倒是吉利。
两个人没浪费时间,当即就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当然她提前感知过,这里没有鬼物的气息。只是碰到门的一瞬间就犯了难——门被扣的死紧,是被反锁的。
一连试了几间,都是如此。
“怎么办?”江芥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的发卡,她有信心开门,但这样在身为警察的戚重眼里,她就更像是偷鸡摸狗不学无术的神棍了。
正在纠结中,戚重已经弯下了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铁丝,三下五除二的开了门。
随着咔哒一声,江芥也生出了一丝同道中人的窃喜:“行啊,你也会这一手,下次交流交流?”
“也?”戚重把那个字着重念了两遍,古怪道:“你经常这么干?”
不好,暴露了。
江芥无语凝噎,干巴巴的说:“也…也不是经常,就是偶尔给人家驱邪什么的家里人不同意,我就得暗通款曲…”
戚重的眼神更奇怪了:“暗通款曲?”
衬托着背景扑出来的朦胧灰尘,他们就像是在恐怖片里上完捉奸戏码的痴男怨女。
江芥解释不清,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就是会,就说怎么了吧!”
等进了屋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啊她心虚什么,会开锁又不是丢脸的事情,她明明又正当理由,怎么干干净净交代了彻底?江芥揉了揉脸,只觉得自己有些做贼心虚了。
“不怎么。”戚重只觉得她慌张的样子格外有意思,闷笑道:“我现在相信你是一个正经天师了。”
“那当然了,我可是青龙山时微真人门下第三百六十五代真传女弟子——”后半句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在变着法的说她蠢。
毕竟神棍坑蒙拐骗无不精通,脸皮自然也厚,怎么会被一个职业吓到。
江芥又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别的事情,只能认下了这个哑巴亏。
也无所谓,神棍不神棍的,在花园里都没多大用处,除了每次强调自己的身份用来唬人以外,就是个彻底被忽略的设定。
江芥下意识得念了个咒语,角落里的一盏煤油灯就亮了,里面的一切铺陈在眼前。
房间比她想象中还要破烂一些,桌椅断腿的断腿,蛀空的蛀空,都歪七八钮的堆在角落,左前方的床似乎被火烧过,漆黑的残余棉絮团在一起,像某种动物的皮毛,而吊灯更不用说,上面玻璃碎了一地,恹恹的扎在地板上。
整个状态就是灾难后的废墟,只有外貌尚能看出用途。
江芥忍着鼻子里的飞灰,翻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东西。
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都是如此。
直到另一排的房门打开,这排房间位于楼梯口的右手边,一眼就能看见。
门和对面一样,只不过打开以后和先前把两人累死的结构不同——灯具家装都是完整的,红木的床和水墨的屏风透露着雅致,玄关放着两双崭新的拖鞋,竟然完全没损坏过,只是长久没住人,有些难闻的湿气。
又搜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那边被火烧过也就罢了,这边干净的像是酒店,这让我们怎么查?”
戚重面无表情的更正:“旅馆和酒店差不多。”
江芥瞪了他一眼:“我是说,不管收没收拾,毛发垃圾污渍残留的气味一样都没有,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桌子上的茶水倒是还剩下一半,像是客人刚准备品尝就被某种不知名力量凭空带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