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是,这里为了让犯人不懒惰,设置了工时,每天必须工作六个小时才算合格,不合格的就得关禁闭。
相对于其他来说,园丁这份工作实在算得上偷懒至极。她知道自己有点顺杆爬的意思,大不了以后补偿,反正时间还长。
蒋旭东挑眉:“还没上位就开始当女主人了?”
江芥道:“就说行不行吧。”
“行,哪能不行,老子的女人说什么都行。”蒋旭东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含笑。
围观的人散的差不多,他们也没必要留下来,两个人走到了旁边的洗手池,正好丹尼尔也在,看着他们贴近的躯体,玩味道:“东哥不得了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江芥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却也听见了话里的暧昧,脸上不免爬上薄红,拽着蒋旭东的衣角没吭声。
金发狱警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里面用的还是白炽灯,在安静的空间中两个人的呼吸都格外明显。
“我去洗手。”江芥能感受到男人盯着自己灼/热的视线,不自在的避开身子,走到了水池边。
蒋旭东收回目光,故意道:“我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
说实话,这种对话让江芥想起了跑龙套时候曾经拍的那些土味霸总剧,要命的是,在这种氛围中,她还真的有点不自觉的紧张。
仿佛自己成了带球跑被发现的小娇妻一样,真是梦回金丝雀。
好在水流声中和了她的情绪,江芥咽了咽口水:“没跑。”
遇强则弱这句话还真没错,江芥在其他任务对象面前可以面不改色的演戏,可撞上蒋旭东就不行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面前的男人是真正从枪林弹雨种踏血而来的。
蒋旭东又上前几步,边走边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重重光影中,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全是势在必得。
江芥睁大了眼睛,背抵住了侧面的墙壁:“你干什么…虽然我们…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蒋旭东瞟了她一眼,随口道:“没看见吗,脱衣服啊。”
江芥攥紧了拳头:“脱衣服干什么?”
蒋旭东两步到了面前,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低头磨娑着她的脖颈,气息喷洒在耳垂,声音低沉:“你说我干什么?”
江芥想了一万种可能发生的事情,最后定格在最让人脸红的那种上面,一把推开男人,拧眉道:“蒋旭东,请你尊重我。”
蒋旭东愣了一下,见她真生气了,拿过衣服指着上面沾着污渍的衣角说:“不逗你了,你瞅瞅这是哪位干的好事,我不得洗洗?”
江芥看过去,正是她刚才拽过的地方。
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蒋旭东打了点肥皂,边搓衣服边说。
江芥又羞又愤,最后拍了一下男人的腰窝:“没什么!都怪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蒋旭东只觉得这个女人可爱的很,有时候张牙舞爪像个八爪鱼,有时候又纯情的像个小兔子,矛盾又吸引人。
只是…
蒋旭东的眼神暗了暗,转身搂住了女人的腰,将下巴放在了怀中人的头顶:“谢尔,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我怎么——”江芥的疑问还没有出口,剩下的句子都被男人吞进了口中,这次的动作比以往更直白,像是含着无尽的情绪和挣扎。
江芥没有推开,她闭上眼之前,看见的是男人紧蹙的眉峰。
一吻结束,江芥捂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你发什么疯?”
蒋旭东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二十多岁了,怎么还一副未经人事连接吻都不会的样子?”
“确实比不上您阅尽百花,我要是真滥情,就该去勾你说的那个监狱长,他的地位名誉不比你强多了?”江芥本来不想这么说,但话一出口自己就变了味。
手掌已经干燥,却依稀还能闻到铁锈味,让蒋旭东烦躁不已,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道:“你敢?”
“我不是不敢,是不想,你老是无端揣测,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江芥不能理解这个人连调/情怎么都带着刺。
蒋旭东表情不变,捏着她的指尖,低声道:“可你杀过人,我也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知道人不可貌相,我只是想拥有完整的你。”
江芥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是过失。”
准确的说,在纸张上记载的那些罪名她都有印象,但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是怎么杀的,连碎片都没有,所以她不想承认却也不敢否认。
蒋旭东的手缓慢的挪到女人的脖子,细细抚/摸,声音在狭窄的空间中放的很轻:“为什么呢,如果刹车失灵,你为什么偏偏往人堆里撞,报复?”
“我不知道。”江芥靠在他胸前,想到了今天的死者,瓮瓮道:“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别的,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蒋旭东眯了眯眼,声音带着笑:“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档案中并没有记载她有失忆的迹象。
江芥若有所觉的抬头,狐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蒋旭东亲了亲她的额头:“…只是觉得我们天生一对。”
江芥伸手关掉了水龙头,不想在子虚乌有的地方浪费时间,转过身撤了几步,小声道:“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犯下错误,你杀人是因为要生活,乱世之中,有需求就有市场,不要拘泥于一时的罪恶。”
听起来像是找借口,可江芥有些自私的想,蒋旭东的经历也是被人逼出来的,他恐怕是觉得他手脏,所以现在她得安慰。
身后的人没作声,一时之间只有窸窣的水流声在周围回荡。
江芥扶了扶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蒋旭东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虎子的刺激,有些咄咄逼人。
而她自己,也一阵一阵的心悸,几乎喘不过气。
混沌中,她看见了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和玻璃前面几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他们是谁?自己又在干什么?
在长久的窒息中,蒋旭东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