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芥本来就是草根出身,见过的人比这二流子吃的盐都多。
闻言立马怼回去:“我使唤是因为他是我男人,你是什么东西,想当二椅子我们家杨聘都看不上。”
“王翠翠你——”二流子想到了什么,又嘲讽道:“老李头那小子都看不上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不就是被拒绝了才回家找安慰,过几天新鲜感过了,你男人还不——”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江芥睁大眼睛,没等他说完上去就扭住了黄毛的耳朵,厉声道:“你姐姐我还没到吃嫩草的地步,来再说一句,你这嘴还要不要了!”
连珠炮似的,江芥根本就没给黄毛回复的机会。
“小小年纪不学好,辍学就算了,整天跟别人吃喝嫖赌,也就是人家不计较,不然一拳让你当场暴毙!把你这头黄毛给我染回去,不然看你一次骂你一次!”
“怎么,不服气?就李铁蛋那样的,他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有多远滚多远!”
能在村里当混混的年纪都不大,黄毛也不理解平常插科打诨的同伙怎么变了一个样子,但王翠翠块头大,他根本挣扎不开。
气急了就想踹人,江芥不是原来的王翠翠,上辈子学过的散打派上了用场,手握成爪,瞬间就将黄毛钳制按在了地上。
说实话,江芥觉得这个世界就两个字,舒坦。
王翠翠的性格更接近她本人,吃不了亏,要不是道德败坏,没准她还能夸几句。
江芥得意洋洋的摁住黄毛的脸:“还说不说了?”
黄毛吃了一嘴土,呸呸吐出来,哭丧着脸:“不了不了!”
“翠翠?”
江芥还在想怎么一劳永逸,身后就传来了杨聘不可置信的声音。
一转身,就看见杨聘睁大了眼睛,一言难尽的望着生猛的她。
倒不是引人遐想,而是这黄毛是村里有名的恶霸,平常在一起胡吃海塞,
江芥慌忙松开手,显出几分娇羞来,磕磕巴巴的解释:“那什么,你别拦我,我教育教育歧途少年。”
“没想拦你。”说着递过来一条毛巾,沉默了一会提醒道:“轻点压,他骨架子脆。”
江芥低头看着自己敦实的膝盖,抿了抿唇,撤开了。
确实,她这个体型,一不注意人命就没了。
“杨聘,王翠翠,你们给我等着!”
黄毛终于解脱,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没什么分量的狠话在空中飘荡。
隔了几块地的另一件屋子,一个女人啧了一声,跟旁边的姐妹说:“听说王翠翠今天没让她男人出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吃完饭还要去磨豆腐呢!”
“那小泼妇又生不出来,费那么大事干什么,你别说,刚才红娃可是鼻青脸肿走的,他们平时不就不清不楚,难不成被发现了?”
“你别说了,红娃上回从我这借了五十,现在还没还呢,别把人引来了。”
“这叫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啦,我男人要是没死,也能跟杨聘比一比!”
“可得了吧,人是金苞米,你男人是真蛤蟆。”
两人在下流玩笑中哄笑起来。
江芥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擦了手,才和杨聘回到屋子。
“白长这么大块头了。”江芥嘟囔了一句,随后问道:“你怎么任由人家欺负啊?”
杨聘还在发呆,估计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
思索了半天,才愣愣道:“都是一个村的,你在村里…风评…反正我都照顾一下他们就不会欺负你了,又不费事。”
江芥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早就落魄了,村里能吃得开除了性格原因全靠她大手大脚,当然花的是杨聘的血汗钱。
江芥心揪了一下,问道:“给人家搬砖修房什么的,是不是不给你工钱?”
按道理这种活计有专门的人,找杨聘无非就是欺负他老实,大多数时间连饭都不管。
“都是邻居。”杨聘笑了一下:“反正我就有一把子力气,能帮就帮,有些家里有老人小孩的,他们估计也没想那么多。”
太温柔了。
简直是绝世好男人。
“但大部分都是故意欺负你的,你以后不能这个样子的,不然咱们羊羊会被影响的,女孩子本来就容易被欺负,要是性格软就更糟糕了。”
江芥说了半天没等到接话,一抬眼才看见杨聘定定的看着她。
知晓自己的长相,江芥疑惑:“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杨聘下意识的摇头。
面前的女人明明还是那副其貌不扬的样子,但杨聘总觉得,对方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可能真的会改变,他心想。
江芥不知道这些,还在恨铁不成钢:“你以后要学会拒绝,知道吗?”
杨聘没有回答,转身从兜里拿出来一叠钱,各种毛票加起来估计有个几百块。
“这个月的工资,给羊羊买玩具花了两块五,这个月开销估计二百,其余六百六十二都在这里了,给你。”
江芥没打算接,想了想自己的身无分文,从里面抽出一张红票,推了回去:“以后也不用上交给我了,自己拿着置办东西,这一百块就当是借我的,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杨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猜疑,女人就已经帮他把钱塞进兜里了。
江芥捋了捋资料,欣喜的说:“你上过学?”
杨聘苦涩点头:“上过中专。”
她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自己就是中专毕业被她看上的。
“学的什么啊?”
“兽医。”
江芥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这时候的中专和后来的不一样,在现实怎么也等同于一个本科了。而且也不是死读书,这里的“专”就是专业技能,既然他说学的兽医那肯定是有点本事的。
真是想睡觉就递上来枕头,江芥明白他们家该怎么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