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
戚重给她仔仔细细的解释了一遍,江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重视过花园的核心装备,黑匣子。
这会儿听明白了,拿出自己的黑匣,只见盒子里的花瓣已经亮了一瓣,许是感知到了她的心境,盒面突然变成了一个面板,上面分别写着:
「请选择您的花园主题,三日后开启通道!」
「时代地区:古今中外」
「类型:动作 冒险 解谜 角色扮演 休闲 其他」
「人数:单人 双人 多人 群体」
机械童声又道:“选定后将为您进行匹配哦!”
江芥连忙合上,还有三天的时间她当然不能浪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这会儿进去得不偿失。
戚重低声说:“组队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你好好休息几天,跟你的奶奶好好叙叙,老人家担心坏了,三天后我去接你。”
江芥混混沌沌的点头,转过身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她先发制人:“我没钱了。”
那边顿了顿,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不是来要钱的。”
江芥情绪突然收不住,她提高声音捏紧了手机,从滋啦的电流声中听见自己的声音:“江志,我是你的女儿不是提款机!除了要钱或者帮你那些狐朋狗友免费算命你主动找过我吗?你知不知道奶奶今天摔了一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她是你亲妈,哦我差点忘了,就算我们出了事,你恐怕也只有高兴吧,毕竟你老早就给奶奶办了保险…”
说到最后,江芥已经有些头晕了,是气的,她曾经多想要一个父亲,而拥有过后,只觉得还不如不要。
王志这人早些年有老婆管着对原主还不错,算是个从农村走到城市的凤凰男,有些不好的嗜好也被自己藏的很好,但自从妻子去世,突然性情大变,败光了家产不说,还染上了赌瘾,从此浪/荡在外面,只有过年才能见几面。
以至于父女两的交流只有空荡荡的钱财交易。
说他是因为失去爱人才堕/落也好,本性难移靠金钱维系感情也好,原主都不在乎,因为她对自己的父亲感情很复杂,爱恨埋怨心疼,还有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家里拮据,她不会去做风水行当,可能会在某个办公楼里面当白领。
原主没说,江芥却明白,她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但自己本身却是被迫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出老太太和父亲的命理,让他们安安生生得过完下半辈子。
赌狗哪能善终,不过是因着她的诡术,别人忌惮罢了。
所以这通电话不打还好,一打,这段日子所有的委屈就爆发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女儿生死未卜,万一出事家里以后就靠他了啊!
她气的发抖,那边却慢吞吞,甚至声音还有些飘:“你别这么说,我坐上回来的车了,只是…”
江芥眉心一跳,讽道:“只是什么?路上遇见了老朋友?还是司机看不清前面的狗被抓去坐牢?又或者碰见了个像我妈的女人?我已经长大了,你要找借口也靠谱一点!”
话音刚落,她的中指突然一跳,随即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佩突然断裂,冰凉的碎片顺着脖颈,掉到了水泥地上。
那边呼吸突然急促:“见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车开着开车就出不了隧道了,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是一片漆黑——等等,好像有光了——我/操!那是什么!花园是什么东西!这里怎么有猛犸象!”
听见熟悉的名词,她突然哑了。
“你说…什么?”
“是真的猛犸象!这他妈的谁在这里放电影,还他妈挺真的!我靠——”
那边突然传来人的惨叫,江芥睁大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离开那里!”
然后一边解释花园的一切一边让江志撤离,可电流声越来越大,到最后连人声都不见了。
“听到没有,你要注意…”“嘟嘟嘟——滋啦——”
“爸?爸?在听吗!爸!”
刺耳的声音瞬间停歇,地面上的银光和黑屏的手机照出江芥呆愣的脸,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捏紧,冲到了客厅。
“戚重,不是说是玩家主动选择花园的吗!他为什么会进去!求求你告诉我有没有什么终止花园的方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戚重背对着她,没看见她脸上的惨白,还在调笑:“真的什么都可以?”
江芥点头,她的嘴唇已经失去血色,因为她感受到了属于原主的情绪,她是爱自己父亲的。按照原进程,并没有王志会被卷进花园这一项。
谁都明白进去意味着什么,里面吃人的怪物和残酷的规则非常人所体会,他们都是靠漏洞回来的,这种年过半百的虚弱中年人,无疑等同送死。
戚重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过身看见她的表情,才低声道:“怎么了?”
江芥脑中飞速运转,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
戚重只好自己拿过她的手机,视线停留在备注上面,点开了录音。
十分钟后,两人对坐在沙发上。
戚重道:“别太担心,油滑的中年人最会审时度势,你爸一定会没事的,第一次的副本难度都不会太大,只要动点脑子跟对人,应该没问题。”
江芥捂住自己的脸,嘶哑道:“可花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已经十分钟了。”
外面一分钟,里面一天,这样看来,王志已经度过十天了。猛犸、漆黑的列车、惨叫的人类,哪个元素都不是善茬。
戚重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坐在旁边,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她的背,妄图让她轻松一点。
江芥想起脑子里面的碎片,自言自语的说:“我以前觉得父亲的存在就是顶梁柱,要玩具第二天就会在床边找到,漂亮裙子就算当时没买也会突然出现在衣柜里,哪怕后来他变了,我一边看不起他一边也会给他钱,想着他已经老了,赌不了几年了…可我从没想过,他会死。”
女人从来利落的马尾散开,露出一截干瘦的脖颈,像支坚韧又脆弱的苇草,声音同平时也不一样,说一句顿一下,颇为吃力。
让他想到了自己母亲出事时候的自己。
戚重叹了口气,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