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芥也没歇着,张罗完几个人就给吃饱了的羊羊舀了碗蛋花汤,抱着孩子坐在一边:“你们先吃,羊羊刚才提前吃了,我替她消消食。”
杨蓁蓁不留痕迹的拍了拍杨聘:“表哥,她这是什么意思,做出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是给我看的吗?”
当初要不是这母老虎横插一道,现在站在杨聘身边的,应该是她才对。
王翠翠没听说过她,她可是对这个情敌了解的很透彻——一个五大三粗肚子里没一点墨水的悍妇,靠着道德绑架和钱栓住了杨聘,结婚后还行为放荡,不守妇道,动不动就家暴。
在这装什么贤妻良母?
也亏得表哥脾气好,要是她,结婚的时候就把她掐死了。
杨蓁蓁越想越气,桌子上的饭菜也食之无味,捏紧了拳头盯着江芥。
当年她年纪小,现在王翠翠家里破产又没有孩子,是时候让表哥脱离苦海了。
江芥不明白她的想法,又不是自己的亲戚,没必要多相处。
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杨蓁蓁喜欢杨聘,这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表哥表妹结婚,反正超过三代也不会有基因问题,更何况杨聘这种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别人喜欢也正常。
争风吃醋不是她的作风,青梅竹马加上情根深种,又是小言标准女二设定,没什么威胁性,索性跟着羊羊回到了里屋。
羊羊正跟空碗做斗争,不知道从哪找到一把凳子,踮起脚尖往洗碗池里挤洗洁精,摇摇晃晃差点没摔下来。
江芥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赶紧把人抱下来,故作呵斥:“小孩子做什么家务?”
羊羊搓搓手,拍拍胸脯:“没关系的,羊羊早就会自己洗碗了,爸爸说妈妈这个月很忙,我要学会自己做事!”
听的江芥心都化了,她爱怜的蹭了蹭小家伙的脸:“但这种事情太危险啦,以后不可以做知道吗,爸爸妈妈就是要保护小朋友的。”
羊羊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那外面的阿姨也是小朋友吗?”
江芥不解。
听羊羊继续道:“你看,爸爸也在保护她哎。”
厨房的门半开,江芥从十公分的缝隙看出去,一口老血就哽在了喉咙里——杨蓁蓁西子捧心式摔倒在地上,杨聘蹲下。身子扶着,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像是半抱在怀里一样。
“蓁蓁,你快点起来。”杨聘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媳妇隔着一道门哀怨的看着这边。
虽然这一个月王翠翠改变了很多,但架不住五年来的阴影,还是打了个寒战,手忙脚乱的送来了手。
杨蓁蓁也像是刚反应过来,低垂着眼睛,扭头欲盖弥彰道:“对不起嫂子,汤太烫了我没端稳,表哥顺手扶了一下,你别误会。”
江芥沿用了自己一贯的风格,气定神闲的坐到桌子旁边,抿了一口汤,贯彻王翠翠心直口快的人设:“这有什么,就是这也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会烫,应该说表妹从城里来的细皮嫩。肉,我下回不熬汤了。”
杨蓁蓁笑容一僵,随后吹了吹自己并没有摔倒的手腕:“是我自己没坐稳,嫂子别见怪。”
又是别误会又是别见怪,男人都好面子,杨蓁蓁这是逼着自己发难,然后让她在杨聘面前丢脸呢。
她还偏就不顺她的意。
江芥转头对身边男人说:“我知道你亲戚都看不上我,我农村出身不太注意,听说人家城里都有佣人吹凉,表妹怕是吃不惯了,我明天一定注意。”
城里吹凉当然是假的,江芥的主要目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蓁蓁不是绿茶吗,还能比得过她专业的?
“不是的。”杨聘不知道她演的哪一出,摆手愣愣道:“你又不是佣人,咱们这不是挺好的吗,实在不行我明天去买些熟食,反正蓁蓁待两天就走了。”
江芥做足了享福的准备,所以这一个月做饭还是杨聘来,这算是第二次主动做饭,也不算露馅。
杨聘本来吃的高高兴兴,这会儿也有些不悦,王翠翠能给他做饭他震惊还来不及,表妹怎么一上来就拆台。
他也不是榆木疙瘩,这个表妹的心思他看得出来。
因而这两年借着王翠翠管得严都没多走动,没想到结婚后还追到这里来了,尴尬是正常的。
几公里之外的民居。
刘老大搅合着盘子里菜,想到最近的传闻心里格外不是滋味,皱眉道:“老杨,你那包工头不是干的挺红火的吗,一家都搬到了市里,还回村干什么?”
“看你这个老朋友呗!”称为老杨的中年让男人抿了一口酒:“你也知道我就蓁蓁一个闺女,从小就粘着她表哥,这不听说他们开了个猪场,非要过来看一眼,劝都劝不住。”
刘老大声调提高:“她表哥,杨聘?”
“对啊。”老杨叹了口气:“挺好一小伙,可惜命不怎么好,不然跟我们家蓁蓁还能配成一对。”
刘老大啧了一声:“都结婚了你就别想这些了。”
老杨一瞪眼,登时站了起来:“结婚怎么了,那王家翠翠不能生脾气还暴躁,也就是前几年有个暴发户的爹,现在都落魄了,配得上谁?”
刘老大被吼的措手不及,沉默了半天试探道:“你不会真想给你家丫头牵线吧,”
老杨梗着脖子:“怎么,不行?”
“王翠翠那丫头确实作风有问题。”刘老大悄声的说:“但这二婚男可不兴要啊。”
“我知道。”老杨又喝了一杯酒,脸上漏出些疲态来:“但我闺女轴的很,上了几天学就说什么自由恋爱,禁止包办婚姻,非要让人家离婚跟她过,我们给她介绍的对象不是被吓走就是直接不见,前两天还说要跳楼,这小祖宗,我可管不了了。”
刘老大还在劝:“老哥,宁拆八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虽然看不上王翠翠,但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哪有想离就离想合就合的。
老杨已经醉了,嘴里不知道胡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清醒了一下,囫囵说道:“怎么说也是我外甥,别在那受气了。”
刘老大知道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劝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