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蒋旭东敷衍的应了一声。
丹尼尔显然不知道适可而止几个字怎么写，又笑嘻嘻的问道：“所以怎么样？”
蒋旭东手一顿，想到那个瘦弱的身影，不禁将拳头捏的更紧，眼神晦涩。
“不怎么样。”
丹尼尔露出失望的神色，啧了一声：“东哥的眼光没得挑，你说不怎么样那肯定是不行，还说去凑凑热闹，算了。”
蒋旭东嗯了一声，本来打算看看最近的资料，想了想随口道：“你听谁说的？”
“老吴啊。”丹尼尔把椅子转了回去，又欣赏起自己管辖区的‘美景’：“他不是跟那个舞女打的正热，每天过去温存一会儿，顺便带回来好多八卦，你也知道，这与世隔绝的，能找到点乐子就不错了。”
蒋旭东隐藏好自己的嫌恶，调侃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女的应该快出狱了吧。”
老吴的资历很老，听说原来是做过蛇头，所以社交能力很强，很多不知名的情报都从他这里能拿到，人还行，就是性格有点问题，且荤素不忌，几乎他经手的稍微有点姿色的犯人都被他揩过油。
丹尼尔：“反正过两天又要送进来，何必呢。”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到蒋旭东管的三区，混乱区的意思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这里的犯人普遍没有后台，有的是商业诈骗、有的是疑似贩毒、有的是过失杀人，反正无法定性的罪犯都会往三区扔。
看起来是个轻松差事，其实不然，因为对于其他恶贯满盈的重刑犯来说，三区的人就是一块块面前奔跑的肥肉。
毕竟他们已经坐牢了，自然不在乎怎么道德三观，一切以自己为先，所以很多无辜者所在的三区就成了他分肆意发散阴暗面的地方。
也就是之前为什么那个女医生叫这里“绵羊牢”的原因。
蒋旭东分到那完全是因为他的战斗力，不然三区早就被拆吃入腹渣都不剩了。
“确实，他哪天要是像你一样，万花丛中过，一心只往五指山，我才要担心他是不是换人了。”
丹尼尔道：“这话就不对了，我长着一张花心的脸，但我还是要为自己未来老婆守身如玉的。”
“滚——”
蛋字还没出口，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警报声。
“狂欢时间到了！”
丹尼尔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兴奋的拿起了旁边的东西，动作麻利的像去参加晚宴。
事实上性质也差不多，幽灵监狱崇尚暴力，而流传的狂欢就是暗号，证明有犯人想要公开决斗。
决斗和暴动不一样，不会受到惩罚，这也是大部分人无聊的消遣之一。
只需要经过一点儿报告，露天操场就是他们的竞技场。
江芥刚眯了一会儿就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正好看见宋雀准备拍她，轻声问：“怎么了？”
宋雀仓惶得穿鞋子，皱眉道：“怎么决斗赶在了晚饭时候，快点收拾吧，去晚了就抢不到吃的了。”
“决斗？”饿倒是不饿，这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名词让江芥来了兴趣。
宋雀点头：“每隔两三天就要来一下，就是得了许可的打架，输得会去禁闭室接受惩罚，你有点心理准备，比较血腥。”
江芥想到了禁闭室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深深的皱起了眉。
“不看不行吗，我想睡觉。”
宋雀摇头：“领饭放风都有样的的时间标准，要点名的，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快点吧！”
江芥被她影响，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实际上还是之前那一套，只不过伤口不能闷着，她把外套脱了。
男女关押的隔间不一样，但共用通道是一样的，所以随着人群去到操场的过程中，她们又被迫接受了无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宋雀一脸麻木，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在安慰她：“没事，有狱警在，他们不敢动什么，只要不落单就行。”
江芥把这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哄笑和大叫，大多都是男犯人，深蓝色的囚衣和雾沉沉的天空相呼应，压抑的过分。
幸好狱警的数目比想象中更多，都真枪荷弹，一脸兴奋。
江芥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标着食堂标志的入口。
“在哪儿吃？”
宋雀仿佛看了出来，指了指前头：“有决斗的话，晚餐是在户外领的。”
相对于其他肌肉乩结的大汉，他们的个子实在太矮了，所以一眼望过去只有后脑勺。
他们跟着人群往前面走，江芥想着想着拉起了宋雀的手，她太瘦弱了，跟自己比还要更过分，两个人总归是安全一些。
好在旁边的狱警目不斜视，根本没有管她们。
宋雀愣了一下，也握紧了她的。
哪怕是在外面都没有人对她释放出这种友谊信号，更别说道德泯灭的监狱。
江芥松了口气：“咱们的体力不如别人，所以别走散了，领完东西就回宿舍。”
“好。”
点名意外的超前，发放餐饭的桌子前面放着一个扫描仪，用的是人脸识别，每一个人走过都会在上面显示出名字。
晚餐和监狱的风格一样冷硬，一块烙铁似的黑面包，一碗飘着不明物的黄白汤汁，碗很软看不出材质，也没有筷子，应当是防止有人拿这些当做武器。
江芥咬了一口，发现实在咬不动，于是闭着眼，索性将黑面包泡进了汤里，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这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这种都算是好的了，不能浪费，不然后面的几个月根本没有体力。
宋雀看的目瞪口呆：“第一次就能吃下这些，好厉害。”
江芥忍着呕吐感：“为了活着。”
生命面前，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边上靠，别说黑面包，生肉她都能吃下去。
旁边的狱警声音暴躁：“都他妈麻利点！不准交头接耳！我警告你们，吃饭就吃饭，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都给我放规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