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让陈建军失算的是,吴悦曾是学校里的游泳健将,上高中时获得过市级的游泳比赛,高考时还因此加了五分,虽然后来跟随师父修习道术,但游泳的基本功并没有落下。
这水虽急,可吴悦的闭气功夫却非常好,她一直被水流冲着,一直到了下游,水势才稍稍平缓下来。
吴悦这才放下心来,探出头换了一口气,缓缓向岸边游着。
原来她今晚的劫难在陈建军的身上,还好未卜先知,否则真的栽在了陈建军的手里。
吴悦一边游,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感觉身体十分沉重,游得很吃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拽着一样,到了岸上,吴悦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衣角勾到了什么东西,她顺势一拉,将那东西拉了上来。
等那东西上了岸,吴悦看清全貌,吓的跌坐在地。
“乖乖,这河里怎么还有个死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悦刚才稍稍平静的小心灵,再看到这幅只剩骨头的骷髅架子后,又吓了个魂飞魄散。
她这是什么命啊!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那骷髅架子,手里掐着灵官决镇上一镇,水里的东西最是凶恶,生怕他起尸体,凭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肯定对付不了!
离得近了,吴悦才发现这具男性的骷髅架子,竟然是道门中人。
他身穿一件灰色的道袍,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缝制,道袍并未腐烂,吴悦用棍子小心翼翼地挑开他的内襟,只见内襟上绣着两个大字:天一。
吴悦见是不知道多少倍的老祖宗,心里的恐惧感稍稍减退,没有那么怕了。
道家流派经过千年的演变与传承,到吴悦那一代,就已经产生了无数的分支,所以说溯本归源,眼前的这具男尸没准还真的是吴悦的老祖宗。
她立刻行了道家礼,恭恭敬敬地说:“老祖宗莫怪,徒孙不是有意打扰您老休息,等下我就帮您入土为安。也希望您老在天有灵,保佑徒孙在这动荡时代能够好好活下去。”
她话音刚落,骷髅手中紧紧攥着的盒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吴悦心中一喜,她知道,这是老祖宗给她的东西。
死人身上的东西可不能轻易取,否则会招致灾祸,可若是赐给她的便另做他说了。
这盒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似木头又似上好的玉石,摸起来手感滑润,水中长时间浸泡而不腐,想来是个宝贝。
她打开盒子上的锁,里面的东西果然没让她失望,这盒子的密闭性非常好,一点水汽都没渗透进去,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只见盒子里有一本书,以及一些法器,吴悦大致地看了看法器,十七八用来摆阵法的阴旗,一个龟壳刻的八卦仪,一把炼制过的桃木珠子,以及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
除了那柄八卦仪之外,阴旗和桃木珠都是很平常的阵法法器,并不稀奇,看来这位老祖宗生前也是一位风水师。
倒是那快鱼型玉佩让吴悦很喜欢,拿在手里便感受到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和感,仿佛这天生就是她的东西,她当下就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玉佩质地温润中透着一股凉意,但并非阴凉,而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般清透,吴悦霎时感觉神清气爽,心里暗道这绝对是个好宝贝!
再翻开那本书,封页上写着风水奇门书,但其实里面一共分为三个章节,分别是卜算术,风水术,和驱邪术。
吴悦越看越惊喜,因为这本书上记载了许多在现代早已失传的阵法和术法,就连师父也未必知道的一些生杀大阵,也赫然在目。
吴悦相信,这本风水奇门书不管是放在现在还是未来,一定都能引起轰动。
她小心翼翼地揣好了这本书,心里一阵激动,看来这就是上天给她重新做人,不,重新做风水师的机会!
之前因为失误差点害人性命的事情,让吴悦也很后悔,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像之前那样蒙混度日是不行的,师父曾经说过她是一个有天分的风水师,现在她不想浪费自己的天分。
揣好这些东西,吴悦惊喜地发现箱子的底部竟然还有一些零散的银子,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如何,看分量应该够她活一阵子了。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挖了个坑,将天一前辈埋了进去,并为他立了一块石碑,做完这一切才诚心地拜了三拜,这才转身离去。
为了引人注意,吴悦换下了身上的军服,改为穿上了老祖宗的道袍,只不过还是做男子打扮。
她甚至在这种女弱男强的男权社会,自己一个弱女子独身行走是非常不安全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吴悦饿的前胸贴后背,才终于看见了一户住在深山中的猎户夫妻。
她为猎户即将生产的妻子装模作样地卜了一卦,起了个名字,要了一顿饭食吃,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临走时,吴悦还留下一颗辟邪的桃木珠,平安保护这孩子长大,不受邪祟侵扰。
晚上,她就近找了个山洞打个盹儿,准备第二天继续赶路。
她刚坐下要生火,就感觉脑袋一晕,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心里一惊,这是离魂之兆,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她的灵魂!
吴悦连忙稳住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口中默念镇魂诀,总算是稳住了魂魄。
她心里暗道奇怪,但在这深山野岭又是夜半三更,有些邪性的东西也不例外,只要小心翼翼低调一些,明天一早快点离开这山里即可。
这么想着,吴悦开始打坐,并拿出了在天一前辈身上翻出了风水奇门书看了起来。
另一边,在距离关外大漠数万里之远的南水之泽,千云山上,只见那巍峨孤峰上赫然屹立着一座茅草屋,云雾渐渐拨开,显露出一白衣谪仙身形。
那人白衣墨发,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面庞如白玉般洁净,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眼角微微上挑,眉中间一点红色的朱砂痣,唇色淡如水,精致又不乏英气的绝美长相。
他的眼睛倏地睁开,神莹内敛,温润文雅,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光芒。
他转过头,悠悠地看向遥远的北方,眼睫微垂,似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