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欣急忙调整姿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娇媚,柔柔弱弱的喊了声:“四郎……”
吴桁被吴远洲推了推,便强自镇定,冷冷的走出去,蹙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赵凝欣脸上带着盈盈欲泣的泪光,委屈的应声:“四郎,欣儿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来求您相助,奈何姐姐她心有芥蒂,我……”
吴桁问:“你很是奇怪,走投无路?你赵家无人了吗?要跑到吴家来求助?”
赵凝欣呆愣住,显然是没想到,怎么几日的功夫,面前这个俊朗儿郎,竟然翻了脸,是完全不认人的样子?
明明,姐姐说过,吴桁在坞云那等地方,见到的都是粗枝大叶大大咧咧的女人,又最有大男子气概,让他来个英雄救美,然后刻意展现最柔媚的地方,一定能吸引他的注意。
他们一路归京七八日的功夫,她明明是拿捏住吴桁了,可如今,怎么彻底变了?
吴桁冷笑道:“赵凝欣,当日我娘见你孤身一人很是可怜,将你带回京城,已是我们吴家心善。但你吴家与我赵家早就不相往来了,难道你不清楚吗?竟然厚颜无耻,穿成这个样子求到我吴家来?”
赵凝欣慌了神,前几日她还听说,吴桁为了她不惜与家里起争执,被吴悦打得下不来床,可……可……
“四郎,你怎么……”
吴桁皱眉:“四郎也是你喊的?来人,你们都是瞎子吗?这样一个女人在府门前闹腾,你们也不管不问?”
侍从连忙上前要去抓赵凝欣。
赵凝欣慌忙大喊:“是她,一定是她对不对,四郎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被这个女人灌了迷魂尹,可是,她最会这一套了。当初从南陵那穷乡僻壤回来,就给祖母父亲灌了迷魂尹,还害得我毁容将我赶出赵家。四郎你莫要被她那副皮囊骗了,她……”
吴桁周身戾气突起,上前一步,伸手掐住赵凝欣的下巴,冷然道:“赵凝欣,我吴家表妹,也是你能置喙的?小满是我表妹,你又算什么东西?皮囊?我威武将军吴桁,是那种只看皮囊的猥琐小人吗?”
赵小满皱眉上前,就吴桁拉扯开,淡淡道:“四表哥,莫要动手。”
吴桁拍拍手:“你们京城的讲究就是多,坞云女子不逊于男,哪里有男儿不能对女人动手的理?”
吴远洲面无表情走过来,将吴桁与赵小满隔开:“你也是京城人,这里是京城。”
吴桁耸耸肩:“行了行了,真是烦。哥,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从来都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了。京城的女人甚是自作多情,若面色温和些,她们便如狂蜂浪蝶一般扑过来,烦不胜烦,看样子,我需得向你多学一点。”
赵凝欣茫然不知所措:“四郎……”
“闭嘴!”吴桁不耐烦恐吓道,“你再敢乱喊,我就将你的下巴卸掉。”
赵凝欣眼泪汪汪,怎么都不能接受,前几日才温柔似水的吴桁,这便变了个样子。
赵小满冷冷说道:“既然你说起从前害我的事情,此事便不能这么算了。我赵小满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没道理说你害我数次,只因我没受到伤害,就可以被你胡乱污蔑,倒打一耙的。”
虽说是年初一,但既然是吴府的事情,大理寺的人来得极快。如今的赵凝欣没有丝毫仰仗,想要逃回家,四周都被吴府的侍卫拦得死死的。
当初赵凝欣要害赵小满的事情,往小了说是家事,自己家里头处理了就行,往大了说已经触犯律法,需得府衙处置。只是当时赵松将其作为家事处置了,而赵小满也并不汤追究。
如今却是以害人未遂处置了,判了流放两年。
吴桁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愤愤不平:“才流放两年?气死我了,不行,我得搞清楚,是流放去哪里!”
赵小满眼皮都没抬,只问:“这么关心她做什么?莫非当真瞧上了她?”
吴桁伸手便要去扒拉她的头,却被吴远洲挡住了。
“你这是在坞云养成的坏习惯?父亲母亲也不约束著?”
吴桁讪笑一声:“也没有,这不是回家了么,可以放松放松。小满是自家妹妹,不打紧。”
吴远洲冷著脸没做声。
赵小满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发了会儿呆方抬起头:“三表哥,可否能操作一番她的流放之地?”
吴桁抚掌笑道:“你是要让她去哪里?要不就去南方炎热之地,要不就是北方苦寒之地,让她好生吃一吃苦!”
赵小满摇摇头:“流放三百里,不论是往北还是往南,都走不了多远。三百里,可以安排在京城以西的方向……”
南陵便在京城以西,距离京城约莫四百里,若将赵凝欣往西面流放出去,便是靠近南陵的地界了。
吴远洲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低声问:“你决定好了?”
赵小满点点头:“我承了王姨娘的情,而且赵凝欣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耳根子软被人撺掇的罢了。我不想她在我面前蹦跶,也不想赶尽杀绝,就这样吧。”
吴远洲看着赵小满,认识她也有大半年了,一直以来她行事都是快准狠,几乎是不留情面的。可是,她又如此的心软心善,对昭娘如此,对赵凝欣也是如此。
即便表面上,她说过了不会放过伤她之人,可面对数次挑衅的赵凝欣,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吴远洲应了句:“好。”
大年初五假期结束,大朝会之日。除夕夜赵松的事情,虽则赵松以醉酒做了借口,但还是惹得龙颜大怒,在祁家的斡旋之下,只是降了赵松的官职,品阶降至四品,官职是五品的吏部郎中。
大皇子侧妃一事,自然也就没有了后续。
赵小满坐在暖房里逗弄储英悟送来的那只鸟,外头依旧是寒冷的,暖房里头却是暖意十足。
禄儿脸上浮现出戾气来:“听闻赵翠花还安稳无虞的待在赵家,出了这样的丑事,赵松竟还容得下她?”
赵小满瞥了她一眼:“你这话说得奇怪,犯了错的是赵松,他醉酒轻薄自己女儿,算起来,赵翠花也是无辜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