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木菱叶隐约觉得皇橙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是她想知道的事情。
“不过昨日我看见景洪好像往那个方向去过,也不知是不是去的那个地方,我还跟了一段距离,觉得很奇怪,后来被长姐给看见了叫住了,也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去的那个地方。
只是菱叶啊,你家……哦不,是那个景洪啊最近很是奇怪,他平时总是喜欢往太子哥哥身边转悠的,现在好像跟太子哥哥有些生分,不过父皇很是信任他,还总是召见他,我昨儿个又听见父皇要给景洪升官儿了,好像是什么典查司司立,那可是处理皇宫大事的官职,一般都是由皇亲任职的,也不知他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令父皇这般信任他。”
皇橙说着很是不屑,她对景洪的印象也不好,主要是她知道木菱叶不喜欢她,她就不喜欢,而且景洪总是一副不亲近人的样子,不必景行很有亲和感。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木菱叶一听皇橙的话,心里立刻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他是皇上,偷偷摸摸将人给绑进了皇宫,皇宫人多眼杂,定是会放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一定要知道的人少,且没有人会去,为了避免熊漫玲出什么意外,还会定期派人去查看一番才是。
木菱叶往皇橙指的那个方向看了几眼,眼看着天黑了下去,皇橙拉着木菱叶往宫内的方向走去,却好巧不巧地迎面碰上了一脸忧色的皇瀛。
几人一见面都微怔了一番,特别是皇瀛,看到木菱叶的那一刹那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夕阳斜下,洒下一地金黄,余晖照耀在木菱叶的背影上,给消瘦的身影渡上一层金边,美的恍若仙子降临,皇瀛看呆了几分,没想到自上日在木菱叶及笄礼上一别,已经是一年未见,与上一次在侯府看见的浑身是血的木菱叶大不相同,那日木菱叶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夜叉,而这一次恍如仙子降如凡尘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两次相见,差距这么大。
知道自己的身份,木菱叶还是很知礼地福身道,“臣女木菱叶见过太子殿下!”
皇瀛微微愣神,“哦,免礼,木小姐来了。”
木菱叶轻轻一笑道,“是,来与四公主说说话,没想到在御花园撞见了太子殿下,一年不见,不知太子的腿疾可好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皇瀛反射性的就是把腿往后一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日木菱叶是怎么划伤他的腿的,回来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养好。
木菱叶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没想到太子这么胆儿小,可想而知皇后是怎么娇养着他。
皇橙就知道两人见面尴尬,就想带着木菱叶先离开,刚道了别就准备先离开,就听见皇瀛在身后想问又不敢出声地样子拦在两人的身前。
“太子有话就直说吧!”
木菱叶看出皇瀛是有话对她说,那眼神已经在她身后瞟了不知多久,就是不知道再找谁。
皇瀛咳嗽两声,脸别过一旁,轻声问道,“你那侍女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木菱叶一愣,知道他问的是慕白,才回了句,“怎么,还对我那侍女不死心?”
“我……”皇瀛想狡辩什么,可一看向木菱叶微怒的眼神,语气就低了下来,“我是真的喜欢她!”
虽然声音很轻,但木菱叶还是听见了。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皇瀛,他的表情很真挚,木菱叶知道,皇瀛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不知他为何对慕白的偏执那样深。
一开始她只是以为皇瀛闹着玩,贪图慕白的美色,可是这一年已过,皇瀛早没了当初那般恃强凌弱的强势,反倒温和了许多,木菱叶倒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一时兴趣,总之,慕白对你没有想法,太子殿下还是应该听从皇后与皇上的选择,好好特爱太子妃才是。”
太子年龄不小了,不仅有了太子妃,连陪侍的妻妾就有不少,这是皇后专门为他这宝贝儿儿子往府里塞的,那么多女人陪伴着他,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别的女人,别说慕白不同意,就算是同意,她木菱叶不松口,他皇瀛也别想再像一年前一样光明正大去府里抢人。
一听木菱叶的语气还是和往年一样,太子喏了喏,拿了一张画纸交给木菱叶道,“希望你能帮我把画交给慕白,再帮我带一句话,就说一年前,我不该不顾及她的感受,帮我给她带句对不起。
我知道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我只是……”只是太喜欢她罢了,就因为知道不容易得到,才显得急切。
木菱叶微怔的接过画,皇瀛便不好再看向木菱叶,转头离开。
看着这手里的画轴,一看还是去年才有的圆轴款式,可是一层灰也没有,纸白的跟新的一样,可见保存的很是完好,就知道作画之人有多爱惜。
轻轻将画轴展开,里面竟是一副美人图,这美人身穿白衣,模样冷艳,只是一双眼清冷明媚,干净的装不下任何东西,一看就知道常年挂着一张不容人靠近的冰霜面容。
这不是慕白是谁,这张脸,她现在可是天天都能看见。
别人从来不喜欢这样的脸,可在她眼里,这样的脸才最是可爱,让人喜欢。
转身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他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这幅画他保存很久了吧!”
“那可不是!”皇橙在一边提醒道,“别看太子哥哥府上妻妾很多,可我听太子妃向皇后哭诉过,太子与她成亲这么久,居然碰都没碰过她,也不见他去其她妻妾那里。
要不是亲耳听见太子妃这么说,我还真不敢相信,以为太子哥哥跟父皇一样,看见美女就想着怎么把她弄进宫里,是个痞痞的老**,可真日一见,他似乎又与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木菱叶将画收好,既然是太子亲手交到她手里,还是要拿回去交给慕白的。
“别感慨了,人的一生,谁不得有两副面孔。”
木菱叶淡淡提了一句,就见皇橙睁大的眼睛望着她,木菱叶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就听见皇橙很是认真的对着她说道,“菱叶也有两副面孔吗?”
木菱叶看着皇橙的眼神,正欲开口,皇橙却插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就往前面带路,叫木菱叶赶紧跟上。
木菱叶干笑一声,那个有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摸着手里的画道,“谁这一辈子不得有两副面孔,而我,不止一副。”
她不会骗皇橙,在她眼里,皇橙始终是那个年幼时经常一起打闹的小孩,单纯的毫无心机,面对这样的女孩,木菱叶没有理由骗她,也不想骗她。
慕白也曾问过她,为什么皇宫里那么多人,偏偏就看中了皇橙,选择和她做朋友。
她还记得她那时的回答是,“和她对视时,她的眼睛干净得只有她。”
或许是因为这样,木菱叶才会选择相信她。
皇橙往前走了很长的距离,忽然往后伸手向拉着木菱叶一起走,向后捞了捞,手里空空的,往后一转,发现那女孩还在刚开始的地方看着手里的画发呆。
皇橙往前走了很长的距离,忽然往后伸手向拉着木菱叶一起走,向后捞了捞,手里空空的,往后一转,发现那女孩还在刚开始的地方看着手里的画发呆。
“菱叶,你怎么还不走啊?”
皇橙喊了木菱叶一声,木菱叶才回过神来,“哦,来了。”
小碎步迈出去三两步追上皇橙,“这不是来了嘛。”
皇橙嗤笑道,“原来你的第二幅面孔是这样的。”
“嗯?”
木菱叶没明白皇橙在说什么,只见皇橙笑着拉着她手道,“天要黑了,眉儿又不知道我们去了哪儿,回去晚了,她该着急的。”
木菱叶木木地跟在身后,看着皇橙跳脱的背影,莫名觉得皇橙意有所指。
忽而又笑着摇头,怪自己想得太多。
回到宫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木菱叶刚把画放下,外面就来了一个公公来宣旨,木菱叶与皇橙出门接旨,居然是皇上要开夜宴,邀请各位公主和木菱叶一同前去。
皇橙与木菱叶接了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不想去,特别是木菱叶,还想入夜之后朝着西门那边摸着过去看看,是否有熊漫玲的踪迹,这样一来,她就无法脱身了。
虽然只是想想,可木菱叶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抗旨不去的,毕竟人家还没有跟你正脸闹翻,这不去不是更显得自己目中无人了嘛。
没办法,木菱叶跟着皇橙一起去内殿换了身宴会的衣服才慢慢溜达着去了宴会。
宴会的位置倒是选得不错,靠着进水湖畔,两旁还是栽种的桃花,迎风吹来就是一股淡淡的桃花味儿。闻着就让人舒心。
一到地方就幽侍女张罗着入座,木菱叶放眼看去,太子皇后还有各位妃嫔都在,人数可是不少。
都说是夜宴,到也来得齐全。
除了皇后穿着简谱一些,其她的妃子都是怎么妖艳怎么穿的。
胥皇国对女子倒是没有那么多束缚不允许露肩露脖的,但是这还是初春的天气,夜晚还是有些寒意,大晚上的穿着这般露骨,怕是会受风寒的。
再一看那些妃子,个个眼睛巴不得长在皇上脸上,一个个的挤眉弄眼,使劲万般魅惑,皇上就是不看她们一眼。
还是皇后知趣一些,知道自己年老色衰,打扮的只是端庄得体,不失礼数,不似那些年轻的妃嫔。
其实皇后长得也不差,皇幽的长相还是随了她母后,只是一副慈母像,一看就知道是溺爱孩子的那种母亲角色,也不难怪皇幽被娇宠惯了。
不了一会儿,人都入座之后,宫女们身着桃色舞衣围绕宴厅翩翩起舞,与桃花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编钟声响起,众人齐举酒杯敬向皇上,皇上乐呵呵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实乃家宴,众位不必拘束多礼,畅饮便是。”
“是……”众人齐声。
木菱叶与皇橙坐在一起,皇上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了她身上,皇上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看着木菱叶道,“木姑娘叶进宫来了,看来木姑娘与朕的四公主感情很是不错。”
“回皇上的话,臣女与四公主是自幼相识,自是感情不错的。”
“嗯……”皇上满意的点头,手一抬摸向自己下巴的几根胡须,“你与橙儿年龄相仿,既然你已经定了亲,朕也该为橙儿想想婚事儿了。”
皇橙一听,小脸脸色一变,立马起身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儿臣还想多留在父皇身边几年,还没想过要嫁人呢。”
皇上不满道,“胡说,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道理,这件事儿就交给你的母后了。”转过身又看着皇后道,“皇后作为中宫之首,朕就把橙儿的婚事交给娘娘去挑选了。”
“臣妾遵旨!”
皇后点头称是,眼神慈爱的看着皇橙道,“橙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怎么找母后也该为你选一门好的婚事。”
“母后,我……”
“好了,就这样吧!”
皇橙还想说什么,可是皇后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肯定是一声应下了。
木菱叶对着皇橙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了,皇上金口玉言,覆水难收,这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儿呢,皇橙再乱说话,这不是让皇上难堪,打皇上的脸。
皇橙惺惺闭了嘴,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木菱叶伸手在她对我手背上拍了两下,皇橙给了她一抹会心的微笑。
身为皇室之女,婚嫁当然是由不得自己心意,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心里难免不如意。
音乐声继续响起,木菱叶看着再坐的各位妃嫔,却不见景芷的身影想起今日她与皇上的对话,莫不是去看了熊漫玲。
内心焦虑,脸色却依旧平静,喝了几口热酒,正想着怎么脱身,看着这杯中的酒,木菱叶猛的又喝了几口,脸色逐渐被酒气熏红,染上了一丝酒气。
木菱叶晕晃了两下,醉倒在桌子上,皇橙伸手扶着木菱叶问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木菱叶似醉非醉道,“哪有多少酒,这……酒还不够呢!”
皇橙无奈地看着面前已经空掉的酒壶,“这都喝,你看你醉的,我送你回去吧!”
皇橙扶着木菱叶起身离坐,跟皇后说了一声,皇后点点头,一看木菱叶确实是醉的不行,就交皇橙先扶着木菱叶回宫。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幸好还有两名宫女掌灯,才一路护送她们回了宫。
眉儿端来热水为木菱叶擦洗,皇橙就准备扶着木菱叶上床休息,木菱叶一个翻身就躺在了最里侧,皇橙看了木菱叶一眼,替她盖好被子,才回了自己的主卧也休息去了。
听到门关灯灭的声音之后,木菱叶才睁开了双眼,起身出了门。
等木菱叶出了门,消失在拐角,皇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呆看着天空。
眉儿替皇橙铺好床铺,就准备叫皇橙就寝,皇橙站在星空下,毫无睡意,只是怔怔出神,眉儿看着皇橙单薄的身影很是心疼,拉着皇橙的手柔声道,“夜已深了,公主还是去休息吧!”
不知为什么,自从木菱叶那两年不见之后,公主就变了性子,以前是多么活泼的性格到后来变得沉寂不少,也不爱怎么说话了。
见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和木菱叶在一起的时候,其余多半都是自己一个人怔怔出神。
身边也只有眉儿一个人陪着。
皇橙听着远处夜宴还未停歇,举杯觥筹交错的声音隐约还能传来几声,心道,终是别人的快乐,与自己无关。
“也罢,咱们休息吧!”皇橙转身,突看向木菱叶休息的侧店嘱咐道,“今日木小姐喝多了,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有人来问起的话就说她已经睡下了,知道了吗?”
眉儿接声应下,“知道了,看木小姐喝了那么多,怕是雷打都不会醒呢。”
皇橙笑笑,回了自己的寝宫,顺着眉儿替自己梳洗。
这边的木菱叶还不知道皇橙已经看到了她的动向,正朝着皇橙下午给他指的方向找去。
越往西边的方向过去,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就越浓。
木菱叶捏了捏鼻子,这味道她熟悉,不就是上午在景芷宫里闻到的那个味道。
果然景芷没去宴会是来了这里。
木菱叶小心行走靠着墙角往里走去,果然如同皇橙所说,这边已经是个废弃的旧院子,殿门上的尘土爬满了白丝的蛛网,只有锁上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门还是开着的,可见来这里的人还没有离开。
木菱叶踱步走了进去,朝着那里屋微弱的灯火摸索过去,看着窗格里灯光透出来的纤瘦的身影,是个女人,还有浓烈的熏香的气息。
那是景芷!
为避免打草惊蛇,木菱叶靠着一方断裂的矮墙,躲在墙角内,斜眼看去,正好对着那透光的窗口。
隔着一定的距离,木菱叶看得不太真切,只能约摸听清一些景芷的声音,好像在拷打着谁,还有鞭子抽动在人身体上发出的啪啪地声响,以及女人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