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没有人啊,你们家小姐欺负匿王府的千金啊,喂……”
北玲月见无人理会,只能拼命嚎嗓子。
木菱叶淡定地坐在院子里喝着茶,看着北玲月的小身板在眼前一晃一晃地,顺道还磕起了瓜子儿。
“你说说你一个小姑娘,哦不,算年纪也不小了,不担心担心自己的婚事儿有没有着落,却担心起自家哥哥的婚事儿来了,你也不臊的慌”
拿起小画本子就扔在北玲月的脚下,“你看看你自己画的,怎么,这些都是我的情敌还是你给你哥哥挑得未来大嫂啊,这心思咋就那么不正经呢……”
木菱叶一副要管妹妹的模样,也不知道北玲月听没听进去,自己边说边喝着茶,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只聒噪的小雀鸟好像没声儿了,木菱叶才抬头看去。
北玲月还是被倒挂着吊着,只是一动不动,只是带着微热的风吹得她左摇右晃,想一句被风干的腊肉。
风干……
木菱叶忽然想到什么,又看向天空,极近夏日,记得王妃说过,北玲月体质特殊,受不了炎热,只能生活在寒凉的地方,体质与常人不同。
木菱叶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上树将北玲月给抱下来,一摸身子,早已超过了体表正常的温度,小脸也是苍白的吓人。
木菱叶忙叫人打来几盆冷水为北玲月降温,可是体温不但没下降反而越来越高,北玲月都开始出现幻觉开始说胡话了,木菱叶这才知道自己干了多大的一件蠢事儿。
就在着急无奈之际,她忽然想起柳寒说过也有习武之人用内力为他人调理身体的办法,只是极其损耗救治之人的武功内力,却是最快最可行的。
以前她也只是会些手脚功夫,至于后来的那些飞檐走壁都是被蓝凌抓走之后才学的。
这估计是木菱叶唯一一次感谢蓝凌的时候了,要不是他,木菱叶也不会习得这些奇奇怪怪的武功,在这个时候只能让北玲月自生自灭了。
她盘腿而坐在北玲月对面,一只手与北玲月的一手合十,另一只手游离在北玲月的小腹之上,内力缓缓输入,木菱叶闭着眼,感受着北玲月的脉络所在,慕白守在一边,只能为她们把风,大气都不敢出。
天色渐渐沉下来,木菱叶才缓缓睁开双眼,口中还吐出一口浊气,软瘫在床,身上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再一摸北玲月的脸,体温终于是降下来了。
木菱叶有些后悔临走时怎么没把柳寒给拐跑,他医术那么高明,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有办法,也不用她牺牲自己的内力为北玲月调息了。
“这,算是成了?”
慕白摸着北玲月逐渐冷下去的身子,“这温度也降下去了,真是个奇怪的体质,还真只能待在寒凉的地方,这还是初夏,没那么热,这要是真到了盛夏,她这可咋过啊!”
“能咋过,要么回北方继续生活在那冰天雪地里,要么,就在家宝贝似的养着,这么娇贵的病,没有那么大的家产,是活不成的。”木菱叶说道。
“想都别想,你和我哥没成亲,我是不会走的!”北玲月猛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清醒过来,掰扯了下自己的还麻木的双手,对着身旁躺着的木菱叶就是踹上一脚,“都怪你,说了让你放我下来,你还把我挂在那上面,是不是你活该,还要用内力来帮我降温,你要是遇上薛雪儿看你怎么办,非被她打死不可。”
“难不成那姑娘还打人?”木菱叶撑起身子,坐起来,额上还冒着虚汗,身体软弱无力,只能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慕白给她倒了杯凉茶,一口下肚,整个人才清爽些。
“她啊,打人狠的嘞,以前也有不少的女子对这哥哥献殷勤,只要不被她知道,若是被她知道了,不是出门被人拐走了失了清白,就是半路上划花了脸,要么就是第二天整个人就失踪了,等找到的时候,人家姑娘就痴痴呆呆的,疯癫了。”
“那也不见得是她干的吧!”慕白随口说道,“你都说了你那哥哥那么有魅力,指不定是别的姑娘心狠手辣才干的,或者说,就是那些姑娘运气不好,你怎么能全部都怪在那薛雪身上。”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北玲月反驳道,“直到有一次刚有一个姑娘确确实实只是偶遇到了我哥,那小表情有些不自然而已,就不巧被那薛雪看见了,留了个心眼我就追了上去,结果还真就是那薛家的人干的。”
“那你怎么不直接将薛雪的恶行公之于众,在这儿说什么。”
“我也想啊,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也不能够成为证据啊,在者说了,你都看见那副画儿了吧,那薛雪在人前,可就是那副样子,十分端庄大方有很识礼数,说出去只会说是我不喜欢人家故意抹黑呢。”
北玲月努努嘴,她又不是没这么想过,可她又不傻,再者说了,她的性格跟薛雪比起来,人家只会说她的不是,谁让她闯了那么多祸,性格就是那样,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本来就很容易得罪人,她也很苦恼。
“所以你今天来只是想提醒我的?”木菱叶接着问到。
“那是当然”北玲月承认道,“你可是我家公认的嫂子,可不能让你吃了亏,再说了,以前你没在的时候,基本就是云柔和那薛雪斗,现在你来了,而且还那么光明正大的定亲了,那肯定是她俩的公敌啊,你可得小心点儿。”
说了这么多,嘴有点儿口渴了,端起木菱叶喝过的凉茶就喝起来,“这茶味道还真不错,甜甜的,比我府上的好喝。”
木菱叶见她喜欢喝,给慕白使了使眼色,慕白两眼一番,“我又不是小玉儿,我不伺候人。”
“哎呀,别这样,我给你钱就是!”随手一掏,又是一个钱袋子,“你看,里面全是金定子,够你用半辈子了。”
“就这……”慕白摊开一看,“就够我用一天的,还半辈子,你说着玩的吧!”
“半辈子?”北玲月略微吃惊的看着木菱叶,“你家这么有钱的吗?”
就算是她,这也得是她一月的银钱了,再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慕白,虽然穿着朴素,可身上的面料,发上的簪子,哪一样不是绝品,这么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吧,我是真的穷!”
比较了一番,还真没有可比性,她竟过的还不如木菱叶府上的一个丫鬟!
“好啦好啦,慕白就当我让你帮个忙吧,我现在全身酸软无力,小玉儿估计又去找于安之算账去了,你就好好心,给咱们泡一壶茶可好?”木菱叶语气软了下来,慕白也是看木菱叶确实无精打采,拿着水壶就往外面走了。
看着慕白拿着水壶出了门,木菱叶痴痴一笑,“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就别与她一般计较了。”
“不是……既然她是一个侍女都那么有钱,怎么她穿比你们府上的人都好啊,虽然不华丽,可我是个识货的,那身上那面料,那首饰,就算是一个贵妇千金也买不到的。
你说,你是不是还瞒着我啥的,她的身份是不是很细寻常,看她长得那么漂亮,一看就不是一个丫鬟的命,是不是你们国家的落魄公主啊?”
北玲月一副八卦婆的嘴脸,木菱叶都想拿针将她的嘴给缝上,真是一点儿匿王府的好都没有学上。
“她啊,不是我家的侍女,她是……”
“是谁?”北玲月凑进了些,就怕自己错过什么。
“她是我家养的小姐!”
“啥?那她咋那么有钱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家赚的钱,都花在了她的身上而已,她要供着,可不能让她没了好心情。”
“不是吧,什么身份啊?”
“这个嘛,有机会再跟你说吧,现在不合适!”木叶干笑两声,慕白的身份确实不能告诉外人,信不信倒是一回事,但若是真有人拿这事儿闹事儿,那就麻烦了。
正聊着她,慕白就端着凉茶走进来了,将茶壶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呐,茶来了,你俩慢喝着,我就不奉陪了!”
将茶壶放下就要往外走,木菱叶一抬头就只留个了侧影给她。
“真是的,越来越坐不住了,天都黑了,还能去哪儿?”
“你怕啥,那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给弄丢了?”
比起木菱叶,北玲月倒是没想那么多,即便是她,也是坐不住的,一天不跑出去玩玩,就浑身不自在。
木菱叶也只是说说,对慕白还是很放心的。又给北玲月倒了一杯茶,“再喝两杯吧,消消火气,等会儿再回王府。”
“哎呀不急不急,实在不行,我看你这儿还是挺宽敞的,大不了就在你这里挤一挤嘛,一晚上还是可以凑合凑合。”
“可是你的身体……”木菱叶还是很担心北玲月的体质,若是又热起来,她可真没内力帮她调息了。
再整下去,她自己都搞虚脱了。
“无事,我体内有你一半的内力调理,这一个月都不会有事儿的,还别说,你内力还挺足,一个月后还能继续为我调理。”
“你倒是想得挺美,你没事儿,我都快有事儿了。”
木菱叶无力地吐槽一句,累瘫在桌子上,两眼望着门外,天边就只剩一道鱼肚白了。
前院儿急匆匆跑来一个小丫鬟,说是匿王府来人了,说要找玲月小姐回去,王妃担心地不行。
“母妃就是瞎操心,我这不没事儿嘛,就怕我不回去似的”又看了木菱叶一眼,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再不回去恐怕母妃真的会担心,临走前又嘱咐木菱叶道,“木菱叶是吧,今天我可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薛雪儿那个姑娘你真的要小心了,可别被她的长相给欺骗了。”
木菱叶微笑着点头,露给北玲月一个我做事你放心的表情,“早点回去吧,我知道了。”,对着北玲月点点头。
北玲月这才放心的离开。
等北玲月走后,木菱叶才再次将那小本子拿出来,北玲月临走前又把画本子扔给木菱叶,希望她自己多留个心眼吧。
将本子翻到最后一页,定格在薛雪儿的画像上,若真如北玲月所说,她对北墨尘那样痴情,做成这样,倒也似个人物了。
小玉儿还没回来,不过有于安之在她身边,木菱叶还是很放心的,一看门外,院落空无一人,正起身关门,忽然一只手就伸了进来,一看,才是北墨尘。
不过,北墨尘浑身脏兮兮的,一身泥泞污垢,也不知滚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掉猪圈里去了吧!”
木菱叶担心地问到,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将北墨尘接近屋,又端来热水为北墨尘清洗干净,找来几件景行的衣服为北墨尘换上,索性两人的身材也差不多,穿上也刚好。
等北墨尘梳洗完毕,木菱叶才坐在他身边细声询问起来,“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儿了?”
北墨尘微微一笑,“总不过是一些小事儿,就是比较麻烦而已。”
见他眉头紧锁,嘴唇禁闭,似乎很不愿意跟她交流,心里又很担心,木菱叶小手抓了又抓自己的大腿,想了想还是将小手悄悄伸了过去,不防北墨尘身子一转,木菱叶抓了个空。
不满道,“你转过去干嘛?”
“我……哦没事儿,看你手伸过来怕弄脏你的手。”
“不是都洗干净了嘛,况且你进门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碰过你。”
木菱叶察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你再想什么,能有什么事儿,好好在家等着嫁给我就对了,别的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北墨尘期待木菱叶肯定的答复,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含情脉脉,他总是用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看着她。
几日不见,身上清减许多,脸上的轮廓更加明显清晰了,显现出完美的骨骼的轮廓。
“好,我不问!”
收回伸出的双手,本想着用自己那特殊的能力探探北墨尘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事情,可既然又答应了他,她就该信守承诺才是。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看你嘴唇都干了,什么事那么忙,连口水都喝不上。”有些责怪之意。
北墨尘笑笑,一笑,那嘴唇都干裂了,略显虚弱的模样,木菱叶赶紧倒来热水给北墨尘喝下,又找来被子给北墨尘盖上。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又累成这样,今日就留在这里吧!”
闻言,北墨尘眸子一亮,“你这是想让我留下来?”
一双柔情似水的丹凤眼,充斥着摄人的魅惑,嘴角微勾,耐人寻味,似乎在等待着木菱叶的答案。
木菱叶只是笑着撩起他散乱的几根发丝道,“你睡床上,我睡塌上,懂了不!”在他鼻子上轻勾一下,隐有安慰的意思。
北墨尘笑笑不说话,顺势就躺在了床上,往里面挪了挪位置,木菱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将被子给他盖好,拿着那本北玲月给她的画本子去了塌上。
深夜,木菱叶睡意朦胧,隐隐察觉有什么人在划弄着她的脸颊,微眯着睁开双眼,一张熟悉的脸就映在她的眼前。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睁眼一看,原是北墨尘起了床,正坐在她塌前注视着她。
“睡醒了,就想起来坐坐,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北墨尘柔情一笑,理了理木菱叶睡觉而散乱的碎发。
被北墨尘折腾地睡意全无,木菱叶索性坐了起来,靠在北墨尘身上,闻着他身上独有的绿竹般的气息。
而北墨尘也环抱着木菱叶,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不一会儿,胸口一沉,北墨尘猛然咳嗽几声,整个胸脯都抖动起来。
木菱叶神情担忧,“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偶尔咳嗽几声而已,能有什么事儿。”北墨尘一脸淡定,在夜色下,木菱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你咳出血了?”他受伤了。
木菱叶翻身坐起,就要去点灯,却被北墨尘拦下将头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一点儿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担心我。”
“我……”
木菱叶再想说什么,北墨尘就已经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嘘……别说话,让我好好抱着你就行。”
木菱叶无奈闭眼,将手按在北墨尘的小腹之上,一股内力袭入,北墨尘只觉小腹暖暖的,那疼痛的地方也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胸口也不那么闷了,咳嗽的疼痛感也消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用内力为别人疗伤了?”
“只是有一次听柳寒提起过,我这身武艺,杂乱不堪,毫无章法,也就内力浑厚,适合为人调理身子,下午还替玲月那个丫头调理了一下,效果还不错,想来用在你身上也是可以的。”
“玲月来做什么?”北墨尘眉头一皱,这个丫头本身身子就不好,还乱跑什么。
“她啊”木菱叶呼哧一笑,“她来给我将你的情史的”,说着还拿出北玲月给她的小本子,“你看,原来你有这么多姑娘钟情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