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木菱叶注意到了柳寒不悦的表情,心下一咯噔。
“此药药性太强,稍不小心就是要人命的,最关键的,它能扰乱人的心性,变得如同野兽一样。”
柳寒拿着碎瓷片很是嫌弃地丢在一边,“这药来自北域之地,产量稀少,用的好也是可以救人的,只不过,一般人是掌握不好用量的,而且,此种药只供北域皇室使用,你这瓷片,来历可大着呢。”
“来历很大?”
木菱叶想不明白,胥皇城怎么会有北域皇室的药,而且还被用在了熊漫玲的身上,听昨晚那两个丫鬟说是什么可以治好熊漫玲的失魂之症,可是为何熊漫玲会越来越疯癫。
“你刚才说它也有医药作用,可是能治什么病症?”木菱叶再次问向柳寒。
“诶……等会儿”,一旁的蓝凌插了一嘴,“你问我的大夫,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
蓝凌不满木菱叶一来就盯着柳寒不放,心里似蚂蚁爬过一般,痒痒的很是抓心。
木菱叶嘴一歪,直接无视蓝凌道,“我又不找你,关你什么事儿,再说了,柳寒先生作为一个大夫,何时又成为你府上的人了,还请欲王大人自重。”
“你……”
蓝凌每次见到木菱叶都有一种被堵的出不了气的感觉,嘟囔一句,“只有我能受得了你这烂脾气。”
木菱叶头一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蓝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有很是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再一看向柳寒,那家伙刚才还板着个脸,现在怎么一脸看热闹的样子,似乎还有种嘲笑蓝凌的感觉。
蓝凌不想继续与蓝凌说话,立马说到了正轨上,继续问着柳寒道,“柳先生,你刚才说这药有医用价值,可否明说?”
柳寒思忖片刻,沉着道,“虽然此药药性猛烈,却可以用做以毒攻毒之用,可以在短时间内用做奇症,可以发挥最大的医用效用,只是此药有损躯体,会缩短人本来的寿命。”
一听此话,木菱叶不禁捏起拳头,景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撬开熊漫玲的嘴,竟然对她用如此狠毒的药。
事情的来因去脉还未查清,木菱叶抬头看了看天色,想着也是该回皇宫了,于是跟柳寒道了声谢谢,就准备扭头往回走。
刚转身,蓝凌一伸手就将木菱叶也拦了下来,轻声开口道,“下次有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
木菱叶猛地推开蓝凌的手,“欲王哪有这功夫,不必了!”
将手推开潇洒离开。
柳寒看着蓝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乐得大笑,边笑还不忘嘲笑他一番道,“我与你认识多年,殊不知你也有动情的时候。”
被柳寒这么一说,蓝凌脸色难看,染上一层阴霾,“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你那徒弟的医馆开不下去。”
“好好好”,柳寒连忙认错,“就当我没错过好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你越是不承认,就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有,你好好想想吧,她可是北墨尘的未婚妻。”
“那又如何,这不是还没有嫁过去嘛,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对。”
“可她的心思到底没在你身上。”
柳寒淡淡说着,即便蓝凌脸色再差,他也还是要说这句话,木菱叶心里没有他,可他却没有看透自己的心思,怕他看透之时,为时已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说的我的心思在她身上似的,我的心思永远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谁都无法取代。”
一想起那崇高的宝座,蓝凌眼神一下子迷离起来,他盼那个位置太久了,已经深入骨髓的执念,不可能再更改。
……
木菱叶出了欲王府,本想着回侯府看看,可是一想到回去就会被小玉儿和慕白抓着问着熊漫玲的情况,木菱叶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回去,改去了皇家别院。
北墨尘倒是还在别院内,只是木菱叶左看右看倒是没有看见于安之的影子,心下疑惑倒也没问出口,人家去哪儿与她何干,只是要是要将皇上的心思提前告知北墨尘才是,提早做好防范。
北墨尘是他国世子,到时若是皇上与云风国翻脸,定是会与北墨尘为难,仔细想想思考了一番,还是想让北墨尘提前回云风国才是。
正厅内,北墨尘听着木菱叶的话,面上毫无表情,手上也无多余的动作,只是淡定地为木菱叶沏茶,仿佛早就知道木菱叶即将说什么一般。
木菱叶心下好奇,北墨尘到底有何能耐,似乎背后有很大的一股势力。
她目前知道的胥皇国最大的势力就是蓝凌,这背后的庞大阻止,是任何人都所想不到的,包括心思如皇上深沉,料想是皇上也想不到蓝凌在背后瞒着他做了这么多。
一见北墨尘面不改色,木菱叶好奇问道,“你可是一早就猜对了,看来是我的话多余了。”
心中难免气氛,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十分不自在。
“我何时说过我又知道了?”
北墨尘看着木菱叶略显生气的样子就觉好笑,木菱叶的小心思真是太过明显了。
“那你怎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木菱叶一脸不自在,笃定北墨尘就是在戏耍她。
北墨尘好笑地看着木菱叶道,“我又怎敢戏耍你,只是自皇幽之事后,皇上难免对我们心有气氛,认为我们串通一气,打了他的脸面,作为一国之主,却被我们危险,换做谁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所以,你就猜到皇上会对我们下手?”木菱叶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多余,“现在好了,连带我侯府也要跟着遭殃,只是可惜我那傻乎乎的父亲还被蒙在鼓里,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北墨尘抿唇一笑道,“你父亲可不傻,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皇上是什么样的心思可瞒不了他。”
“你倒是很会看人。”木菱叶没看出来,北墨尘还挺会揣摩心思的。
北墨尘虽不爱是说话,可到底心思细腻,是她想得太多,担心他的安慰,忽略了他的能力。
也是,堂堂云风国世子,连云风国皇上都刮目相看的人,又怎会笨到如此。
“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想着皇橙的话,现在这个点儿回去,刚好赶得上宫门下钥,不能逗留了。
转身便准备离去,北墨尘一见木菱叶准备离开,从身后一下环抱住她的腰身,暖如春风的语气道,“有什么事情,你该来找我,而不是去那个地方。”
木菱叶心下一沉,回问道,“你都知道?”
北墨尘沉默,算是回答木菱叶。
“我只是去要个答案,跟他没有联系,你别误会就是。”
木菱叶心跳了一下,该不会北墨尘以为她跟蓝凌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若是北墨尘知道,会这么想也不能怪他。
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一转身,北墨尘就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请允许我自私一次,下次别再去找他了。”
木菱叶愣愣的,还以为北墨尘会生气,没想到说话还是这么温柔如水,这让她产生了一丝愧疚,虽然她与蓝凌没什么,可到底是北墨尘的未婚妻,她总该替北墨尘的声誉着想。
“好……”
木菱叶沉声答应她,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虽然不知道北墨尘是如何得知她的踪迹,但想一想,北墨尘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她真该担心她的安慰了。
两人再是拥抱了一会儿,木菱叶还是松开了抱住北墨尘的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是晚了,宫门就该下钥了。”
木菱叶与北墨尘道别,北墨尘目送木菱叶离开,等木菱叶出了别院的大门,一抹身影从楼顶越下,稳如泰山般站立在北墨尘身后。
于安之满脸痞笑,调侃北墨尘道,“如此舍不得自己的小娇妻,何不把她直接劫回云风国,王妃可是欢喜得很呐。”
北墨尘转身看着才云风赶回的于安之,“信送到了,母妃可有说什么?”
于安之立即严肃了脸道,“王妃很是欣慰啊,听说自己要抱孙子了,可是一早就将小世子的衣服都备下了。”
北墨尘太阳穴隐隐作疼,“你跟母妃说什么了?”
于安之回答道,“不是你叫我随便想个招嘛,我想好了,就跟王妃说木小姐怀孕了,暂时不能回去,所以还得在这里待一年,王妃可高兴了,我聪明吧!”
于安之刚还沾沾自喜,下一刻就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掌力袭向他。
“不是你叫我想办法还不能让王妃发现嘛,我想了想,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自己不去想,现在到来怪我了。”
于安之一直叨叨不停,北墨尘毫无停下之意,一掌一掌袭向于安之,搞得于安之只能到处躲避,苦不堪言,掌风所到之处树叶沙沙作响,不一会儿满院子都是新长出来的嫩绿的树叶。
于安之真是为这些新春的生命感到惋惜,作孽啊!
……
为了不引起人怀疑,木菱叶还是抱着一堆的民间玩意儿回了宫中,皇橙已经站在殿门口等着她了。
看着怀中拿了一堆大小东西的,满脸喜色地小跑着奔向木菱叶。
“知道你喜欢,拿着吧!”
木菱叶顺势就将自己手里的玩意儿递给皇橙,皇橙满心欢喜的接住,这些都是往常在集市上看见却都不曾玩过儿的玩意儿。
“这些都是给我的?”皇橙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木菱叶,木菱叶笑笑,“反正也出去了,顺便就给你带这么些个玩意儿,你喜欢就好,无聊时解闷也是可以的。”
皇橙细细看了一下,吃的玩的都不少,够她稀罕好久的了。
“谢谢你,菱叶。”
皇橙是由衷的感谢木菱叶,出去办事儿都还想着她。
木菱叶也只是为了甩开跟踪的人,顺便就给皇橙挑几样东西,逗她个开心就好了。
皇橙满脸堆笑,将这些小玩意儿放在自己的柜子里,眉儿看着皇橙如此欣喜的样子,心想道,原来公主还有这般小孩子心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宫灯燃起,开始有了巡逻的侍卫。
木菱叶盘算着必须在熊漫玲恢复理智之前将熊漫玲给救出去,不能让熊漫玲再留在皇宫,皇上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用过了晚膳,皇橙像是很懂木菱叶似的,早早就说自己回寝殿休息去了,方便了木菱叶出宫办事。
在回宫前,木菱叶就去了药铺买了安睡的药物,去了西门偏殿的时候,特意在碗的边缘涂抹了一圈,待那俩丫鬟将水端进去之后,木菱叶就躲在那灰暗的墙角里等着那俩丫鬟离开。
约摸至深夜,这冷清的宫殿内就没有声音了,木菱叶踮着步子推门而入,就看看见熊漫玲安然地躺在木板上。
木菱叶悄然抬步上前,推搡了熊漫玲两下,熊漫玲睡得安稳,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正中了木菱叶的想法。
她将熊漫玲抗在背上,在漆黑的夜空中穿行,宫墙的守卫睡眼朦胧,一个人影略过都没有发现,背会遂宁侯府,木菱叶敲响了小玉儿的门。
小玉儿开门一看,就看见木菱叶背着熊漫玲站在门前,熊漫玲披散着头发,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姐,你这是……”
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傅回来了,小玉儿是万分开心,只不过熊漫玲着全身的样子都在告诉小玉儿她过得不好,又让她十分心痛。
“你去找跟绳子来”
“什么……”
小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要绳子干嘛。
“我说找根绳子来,还不快去。”木菱叶催促小玉儿道。
“好好好……”
以为木菱叶是有什么要紧用,小玉儿赶紧去柜子里找了跟绳子出来。
没想到绳子是拿来了,可是却是用在了熊漫玲身上。
“小姐,你拿绳子就是为了绑师傅呀,这不……”
小玉儿没搞明白木菱叶是个什么意思,绑着熊漫玲干嘛。
木菱叶只顾做自己的事情,将熊漫玲绑在了床上,掐着时间,看天色不早了还要赶回宫里去,也来不及跟小玉儿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道,“要是她醒了,有什么异常都不要出声,还有,瞒着府内所有的人,别人问起都不要说话,若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你就去找慕白。”
“小……”
小玉儿还没问明白,木菱叶就脚尖一蹬,就已经轻飞出去老远,留下小玉儿一脸茫然无措。
回到皇橙宫内,木菱叶若无其事的上床睡了觉,直到凌晨之时,就听到了侍卫进入宫内搜查的吵闹声。
从邻宫查到这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橙早就听见了动静被眉儿搀扶着来了木菱叶这里,看着木菱叶睡得安稳,还是叫醒了她。
木菱叶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皇橙,再看看窗外,“这天没亮你怎么就起来了?”
“快别睡了,皇宫里来了贼,现在侍卫正在到处搜查呢。”皇橙提醒道。
“贼?”木菱叶假装惊呼,“这贼偷啥啦,搞这么大动静,连觉也不让人睡。”
“我也不知道,总之父皇很生气,刚还有嬷嬷来报,所有人宫里都要接受排查,就连皇后宫中也不例外,还是赶紧起来穿衣服吧,那些个侍卫没轻没重的,怕是手脚不当,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皇橙也是为了她着想,刚想起床穿衣服,殿门就被碰地一声一脚踹开,一群侍卫气势汹汹的进了门,眉儿赶紧将皇橙呼在身后,毕竟皇橙也只披了一件披风。
“皇上有令,命我等搜查皇宫,抓贼人归案。”
领头的一人出来说了几句,另外几人随机四散分开开始在各个地方搜查,衣服首饰撒乱一地。
木菱叶倒是乐了,搜查贼人往首饰柜子里翻什么,怕不是有人想趁乱发一笔横财。
皇橙明显不悦,这翻箱倒柜地,哪是查人的样子。
左侧查完了,就该轮到木菱叶所在的右侧了,几个大老粗就过来开始翻找木菱叶的床,皇橙站在中间被她们挤来挤去,眉儿尽管再怎么护着皇橙也总有些手脚不干净地有些歪心思。
“啊……”
皇橙不知谁碰了一下她的腰,惊慌叫出声来,木菱叶一个翻身就将那侍卫拎出手上用力就将那侍卫的手给撇断了。
“木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为首的侍卫一脸不满,几个侍卫就上前将木菱叶围了起来。
“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们什么意思?
拿着搜查的指令,说是好听了抓贼人,实则呢,翻着柜子,跟一推首饰过不去,还是说一个大活人能藏进一个首饰盒里。
真是佩服各位的想象力。”
木菱叶走进了那个领头的侍卫,贴着他的耳朵道,“你当真没看见那个人的手是怎么从四公主腰间擦过的,我断了他的手已经是给他留命了,如若传在皇上耳朵里,你焉能保住这顶乌纱帽。”
那领头的侍卫一愣,他们这群侍卫肩负皇室安慰,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不是他自负,而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除非那人跟他们一样,都是练过的,而且身手不在他之下。
刚才木菱叶的动作连他都没有看清,那名侍卫的手就已经被木菱叶给掰断了,由此可想木菱叶的身手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