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公安局回来,我翻开电话本,找到了一个从未打过的号码。
拨通后,“嘟嘟嘟”的电子音响了三声,随后被一个男人接起,“喂,你哪位?”
我犹豫了几秒,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李国顺。”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回忆,良久,有些惊讶地开口:“李叔?”
男人名叫方城,早年是在道上混的,替人背锅,进过几年局子,出来之后收了性洗白开酒楼,但势力依然在,手底下有几十个小弟。
而我在五年前,意外救过他的命。
当时他让仇家逮着,被打得奄奄一息,像死狗一样趴在我工地门口。
是我给他送进了医院,又垫了医药费。
出院之后,他加了我电话,说啥要报答我。
我记得当时我跟他说:“叔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以后好好做人,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五年间我从没联系过他,我几乎已经快把这个人忘了。
然而我万万想不到,我竟也会有有求于他的一天。
我了解到本市有资质进行司法精神病鉴定的只有市医院和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两所,以方城的手段,查出那个负责出具鉴定报告的医生,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事情有了眉目,当晚,他和我约在医院后街的巷子口集合。
“叔,你放心,这事我包了,一定还你个公道。”方城一边眯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巷子深处,一边跟我打包票。
十分钟后,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从巷子里走过。
方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自阴影中缓缓走出。
“刘医生,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