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鬼吸食煞气会导致人类体内枯竭,最终无气而亡。
能成为质子的人类,绝非常人。
这事,林蔓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打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这一规矩。
她即被选为质子,怎么会没有气呢!
不可能的!
“这气会不会还没凝聚。”稍纵即逝的慌张在林蔓蔓眼底闪过。
“你说呢!”妖王含笑反问她。
林蔓蔓默默退到窗口,手扒住竹桌,抠弄着,抬眸瞅了妖王几眼,抿紧了嘴,又垂下眸去。
这突发的意外,她要如何处理,二狗子又不在,没人会帮她的。
她不符合质子的要求,却踏入玄光岛,成为妖王的徒弟,这要被他人知晓,就不只是被妖王逐出师门这么简单。
搞不好会死的,欺上瞒下,可不得死嘛!
林蔓蔓抓挠起鬓发,揉成一团,心烦意乱,手指抠着竹桌,发出刺耳的声响,心情变得愈发烦躁。
思虑再三,她决定试试,二狗子走之前说的办法:“师傅,你会帮我的,对吧!”
小眼神朝木柜那端整理木柜的妖王瞟去:“徒儿也不知情,兴许是误会呢,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身体没有受影响。”
妖王勾起嘴来,似笑非笑地走出木屋,坐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招手让林蔓蔓出来。
“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像是保证,妖王还给林蔓蔓倒了杯茶水,推到她面前。
这事除了他和妖主,没人知晓,林蔓蔓体内如今存着两股气,一白一黑,两股气持平,暂且能保住林蔓蔓的安全。
妖王给边上的火炉添了点新柴,温上一壶茶,望着茶壶走起了神。
妖主是第一个知道林蔓蔓不是质子的人,按照妖主的作风,早该赐死林蔓蔓,将她体内的煞气拿去喂黑煞鬼。
可偏偏,妖主没有这么做,而是将自己的气渡到林蔓蔓体内,延长她的寿命。
渡气,虽然能维持林蔓蔓的寿命,但妖主的气已经被黑煞鬼污染了,渡给林蔓蔓等于间接把黑煞鬼的气注入到林蔓蔓体内,慢慢腐蚀她的肉体。
茶壶咕嘟咕嘟响,沸腾的开水冒着泡撒出来,溅了满地。
被开水烫到手的妖王回过神来,望着烫红的手心,面无表情地用手抚过烫红的部位,手心随即变得白净一片。
他的气只能在林蔓蔓体内存在三天,三天过后,白气就会被妖主和黑煞鬼的黑气给消灭掉。
除了给林蔓蔓注气,他想不到其他办法稳定林蔓蔓体内的黑气。
妖王把视线从掌心挪开,望向林蔓蔓,眸色深邃,笑脸也抚平了。
林蔓蔓咧嘴一笑,抹了把脸,看了看手心,问妖王:“师傅,我这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妖王这才扯起唇来答:“什么都没有。”
指了指地上的柴火,柔声道:“去把柴火堆好,散了一地。”
“好!”林蔓蔓捡起箩筐,放到木架上,拾起柴火,一根根的堆叠起来。
“师傅,既然都不练功了,我们还待在日华殿做什么?”
日华殿的日子过于清闲,她又不是来养老的,待久了,干劲也被磨得光秃。
师徒感情,她觉得够了。
应该能进行后续的操作,比如,让妖后离开妖王。
她可没忘,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报复陈子然。
尽管她现在对陈子然没剩多少恨意,但闲着无事,就试试看呗!反正她也不会有损失。
“再待几天就可以离开日华殿,这是规矩,教徒最少得十天。”妖王将捡来的柴火挨个切成两半,扔进火堆里。
添了柴,火势愈发凶猛,吞吐近半个茶壶底。
师徒两人在仅剩的三天时间里,共同渡过了短暂且温馨的日子。
为了消磨时间,林蔓蔓成天变着花样给自己找事做,让妖王制作渔网扑鱼,去竹林砍点竹子回来,制作些玩意,有时还会蹲在小溪边数石子,别提多无聊了。
第十天,玄光岛上上下下重新规整了一番,庆祝妖王出关,预祝林蔓蔓拿下罗刹队长的指挥权。
这是妖王徒弟必经之路,赢得罗刹指挥权,取代元华,成为妖王的左膀右臂。
林蔓蔓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石化了片刻,马不停蹄赶到元华的寝殿,把人支了出来。
拽着人来到清池:“你就没点想法?他们这是逼我取代你,你知不知道?”
林蔓蔓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我把你当兄弟,过命的交情,我不想和你争罗刹的控制权,我要这东西没用。”
见元华没什么反应,林蔓蔓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和妖王说说呗,咱两是兄弟,为了个控制权伤了感情多不好!”
这罗刹的控制权,她可要不起,听西北厢房的侍女说,必须得击败罗刹所有成员,才能获得控制权,因为罗刹的成员,只服从于绝对的力量。
听完,她发笑,她连气都没有,哪来的绝对力量?
侍女们倒是对她的力量坚信不疑,还说妖王之前的徒弟经过十天的练功,一人则能抵挡罗刹十只九尾狐的进攻。
听到这,林蔓蔓默默鼓起了掌,她敬佩妖王之前的徒弟,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默哀。
这也是她来找元华的原因,明着告诉元华,说她体内没气是不可能的,只有用迂回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都深情款款了,元华还不为所动,甚至笑着告诉她:“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这可不是她林蔓蔓想要的答案:“什么我的东西,这控制权一直在你那,是属于你的。”
元华从腰间取下长方形的木牌,拿给她看,便说:“我是文职,武职另有其人,只是他战死了,妖王也没寻着适合的人,便由我掌管着控制权。”
“你既是妖王的徒弟,那这控制权理应交由你。”元华将木牌放到林蔓蔓手心里:“放心吧!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你我一文一武,能更好的协助妖王管制玄光岛。”
林蔓蔓咧着嘴,笑不出来,表情愁苦地望向元华:“我能不要嘛?”